“第三個方法？”
金大為臉上浮現出一抹疑惑。
“你看啊，銀子花在舒淮身上了，那麼這銀子他自已還合情合理吧？”
忽略金大為臉上的鄙夷，舒懷安硬著頭皮繼續說。
“再加上舒淮從他爺爺手上傳承到的手藝，花個十兩銀子買了，這也不虧，你說是不是？”
“十兩，你怎麼不去搶呢！”
“聽說牙行買個成年的手藝人也就十多兩。”
小石頭那是特殊情況，一般牙行的人都是在幾兩到十幾兩之間，手藝人，比如會廚藝的，會醫術的，會功夫的，這些自然是要貴上一些的。
“呵，看不出來啊，舒村長你的臉這麼大。”
這話就相當難聽了。
“金村長也是一村之長，怎的講話這麼難聽，如此沒有村長氣度。”
“哼，那也比不過舒村長。”
“你說舒淮傳承了他爺爺的手藝，你該不會以為嘉舜買鴨蛋是從舒淮身上得到的方子吧？”
舒懷安冷哼了一聲，沒說話，但意思只這麼個意思。
舒德在旁邊卻急了，這……村長沒跟他說過這個啊！
早知道大伯的手藝傳給舒淮，他還不如將他交給趙大才呢！
“我……”
舒懷安瞪了舒德一眼，舒德立馬就洩氣了，閉上了嘴，當起了背景闆闆。
這沒腦子的東西，舒淮要真能將東西給他們，還會拖到現在。
他早就知道舒德在明裡暗裡的打探舒家的菜譜了。
他們這一支，祖上和濟老爺子是同一個祖宗，算起來也是自家人，關鍵時刻自然是幫著自家人的。
“我看你們在這兒做大夢呢！”
“事兒都沒搞清楚就在這兒瞎咧咧，自傢什麼情況都還沒搞清楚，丟人的。”
舒懷安被金大為左一句右一句的，專門戳他心窩子，臉都氣紅了。
“你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
“哼，我還想問你們什麼意思呢！”
“嘉舜收鴨蛋確實是用來做吃食的……”
舒懷安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金大為冷哼一聲，真是人老了，不中用了。
話鋒一轉，“嘉舜用鴨蛋做吃食，那是一個月前的事了。”
“一個月前，你們村舒淮在哪兒都還不知道呢！”
舒懷安瞪大了雙眼，“怎，怎麼會……”
“你不信？”
“我們村裡所有人都知道，嘉舜那吃食光是做好，就要一個月時間。”
“更何況，沒碰到舒淮之前，嘉舜還將東西拿過去給我嘗過了。”
金大為傲嬌的說著，看，他家孩子就是這麼好，有好東西早就給他嘗過了。
“誰看上你們那點子東西了，瞧你們一個個眼皮子淺的。”
“就是，嘉舜早就在村裡收鴨蛋了，若不是村裡都收完了，哪裡還會去別的地方收。”
“這種賺錢的事，自然是緊著自個村的人。”
“他們這是想訛上我們嘉舜呢，真是不要臉！”
“就是，臉可真大，有點好東西就成他們的了，真是上下嘴皮子一碰，發家全靠一張嘴啊！”
“這金勺村以後可來不得了……”
舒懷安被金家村過來的眾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氣的肺管子疼，呼吸都不順暢了。
“這，這是真的？”
“這事還有什麼好騙你們的不成？”
“嘉舜早幾天就去縣裡賣了。”
袁嘉舜這時也開口了，“縣裡的香料鋪子就有我寄賣的吃食，那時候我可還沒碰到舒淮呢。”
“這事可得說清楚，免得你們以為我救了舒淮佔了多大便宜似的。”
“就是，這事可得說清楚了！”
舒懷安的臉色難看極了，這是他沒想到的，他原以為……
“舒淮那孩子我也見過，就他那年紀，說是傳承了他爺爺的手藝，我是不信的，他人都沒灶臺高呢。”
金大為可不覺得這事可信，指不定就是這老梆子瞎咧咧出來的。
舒懷安臉紅了又白，白了又黑，堪比調色盤。
“村長，這事……”怎麼辦？
“這事你自已看著辦，我也幫不了你了。”
舒懷安手一甩，將事情推給了舒德，這本就是他家的事。
“我……我……”
舒德左看看右看看，村長不幫他了，大哥和二哥也躲在後邊，一個幫他出主意的人都沒有。
“說吧，這事到底怎麼辦，給銀子還是見官？”
“……”
最後，舒德還是將舒淮賣了，以五兩銀子賣給了袁嘉舜。
而且銀子還是花在舒淮的身上，他一分沒撈著。
養了一年多的侄子，為了五兩銀子就將他給賣了，村裡人看他的眼神都含著鄙夷。
“有件事可得說清楚，免得你們後面又去找麻煩。”
舒德企圖挽回面子，“我怎麼可能做那樣的事，你們當我什麼人了。”
所有人都不說話，用含著鄙夷的目光就那麼看著他，這比開口罵他更有力度。
舒德難堪極了，幾十年了，他還從沒受過這種屈辱。
“你說！”
“你們都懷疑他爺爺將手藝傳給他了，趁賣\/身契還沒簽字前，你們自個兒去問他要了，可別之後嘉舜還做出什麼吃食來，又說是你們舒家的。”
“全天下的好東西都成你舒家的了，多大的臉呢。”
說著還意有所指的瞥了舒懷安一眼，舒懷安眼神都沒飄一下，就那麼定定的站在那兒，他就是個撐場子的。
“我舒德不是這樣的人，我……我……”
越說氣勢越弱。
“別擱這兒墨跡了，趕緊去。”
舒德被呵斥了，心裡氣不過，可是他又不能罵回去，心裡憋的慌。
再說這事還真是提醒了他，是該去問問。
免得將他們舒家的東西給變成了袁家的東西，相信舒淮這點道理還是懂的。
……
舒德準備採取懷柔政策，但奈何舒淮只是低著頭，不說話。
罵他也好，打他也好，他也不反抗。
“舒淮啊……”
“你也別怪三伯，我家的情況你也知道，三伯哪裡能拿的出五兩銀子來。”
“我和你嬸子命都搭進去也弄不來這麼多銀子啊！”
說著還想擠出來幾滴眼淚，但奈何眼睛乾巴巴的，實在是哭不出來。
見舒淮始終低著頭，不說話，應該是沒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