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帶幾隻小雞回來吧。”
“你想養小雞？”
袁小雪點了點頭，這樣家裡就不用買雞蛋了。
家裡比以前大了，院子也重新圈了一圈更大的，她想圍一塊地出來養小雞。
“其實……”
古代的雞蛋都是土雞蛋，沒有人工飼養的那種，又天然又便宜，在袁嘉舜看來，還不如直接買，這樣更省事。
他習慣了現代買什麼都方便的節奏，從小也吃喝不愁，所以並不能理解袁小雪的這種想法。
“嗯，挺好，二哥順便帶一些鴨蛋和豆腐回來吧，多帶一些。”
“豆腐要老豆腐。”
袁姣卻有不同的想法，而且袁小雪的想法給了她一些靈感，她想到要怎麼賺錢了，不過還得試過才知道。
“再買一些香料和各式調料，家裡該添置的都可以買一些……”
袁姣絮絮叨叨的又說了一大堆，然後又掏出一錠銀子放在桌上，想了想，又掏出一錠。
“二哥省著些花，紙筆買最差的就行了，練習而已，不用多好，香料那些若是太貴可以少買一些，還有……”
“二哥記住了嗎？”
袁家舜：“……”
所以其實他的意見並不重要，照做就行了。
“行，記住了。”
飯後，袁姣和袁小雪又燒了大鍋大鍋的水。
這是用來洗澡、洗頭的。
忙忙碌碌，等幾人全都洗漱完之後，外邊早就沒有了一絲光亮。
袁姣清清爽爽的鑽進了被窩。
呼~
舒服！
“三姐……”
“嗯？”袁姣閉上了眼睛，聲音很輕，“怎麼還沒睡？”
新房子建好之後，當天下午袁嘉舜就將兩姐妹的東西安置到這邊來了，他帶著袁嘉鈞則還是睡在之前的房間裡。
“三姐，你和二哥……好像和以前有些不一樣了……”
袁小雪睜著眼睛，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感受，好像有點開心，又有點難過，更多的是茫然、不解。
袁姣沉默了許久，“小雪，沒有人是一成不變的。”
“我們沒有長輩可以依靠，沒有令我們無憂的生活，我們要做的就是一直走下去，每一天都要比昨天更好。”
“你很聰明，姐姐相信你會明白的……”
“爹孃也會希望我們活得更好。”
過了良久，久到袁姣都以為袁小雪不會回答她的時候。
“嗯，小雪知道了。”
袁小雪輕聲應著，眼淚毫無預兆的就這麼順著眼角滑落到髮絲中消失不見。
她，明白了。
一夜無眠。
這一夜，好像有什麼不一樣了，可又好像沒什麼不一樣的。
第二天一大早，袁姣就給袁嘉舜煮了大骨清湯麵，又烙了幾個雞蛋餅給他帶在身上，再次將昨日的話囑咐了一遍。
袁嘉舜忙不迭點頭，踏著清晨的露水出發了。
袁姣看著袁嘉舜的背影越走越遠，心裡有著一個猜測，就像她說的，袁小雪很聰明……
*
“小雪，過來，給你量一下。”
袁嘉鈞的衣服已經做完了，接下來該輪到袁小雪了。
袁小雪張開雙臂，“三姐，我做一套就行了。”
“為什麼？”
袁姣頭也沒抬。
“我現在正在長身體，過不了一兩年就穿不了了，做兩套太浪費了，布料好貴的……”
“嗯，有點道理。”
“姐姐同意了？”
“可是我們都有兩套，只有你是一套，你不會覺得不公平嗎？”
小姑娘太瘦了，得好好養養才行啊。
讓袁小雪轉了個圈，繼續量。
“不會，等我長大了再做兩套就行了，而且姐姐剩下的衣服我還可以穿，算下來比兩套還多哩。”
袁小雪的眼中很澄澈，並沒有受到不公平待遇的怨憤和不滿。
“唔~這樣吧，我給你將衣服做大一些，這樣你就能多穿幾年了。”
袁小雪皺了皺眉頭，想了一下。
“可是這樣不方便幹活兒。”
“姐姐給你在袖口和下襬縫上束繩，你平時就將往上捲起來一些，等長大一些了就往下放一些。”
“嗯……就像是那些錢袋一樣，怎麼樣？”
袁小雪有些驚訝：“還可以這樣做？”
農村的孩子都是小的穿大的的衣服，要麼改小一些，要麼直接不改，穿在身上空空蕩蕩的，她還沒見過將衣服弄得這麼奇怪的。
“那當然，咱們做一套大一點的，你可以穿著試試看，若是不喜歡，我應該也能穿得了，不用擔心浪費。”
“那好吧。”
袁小雪看著面前的人的眼睛，很溫暖，很溫柔。
“怎麼了？”
“姐姐會離開我們嗎？”
袁姣嘴角含笑，“姐姐怎麼會離開你們呢。”
“姐姐去給小五煎藥，你看著小五。”
“好。”
袁姣起身去煎藥，袁小雪低頭整理身上的衣裳，然後將袁嘉鈞牽到前院去玩遊戲。
這個說法是袁姣提出來的，遊戲能更讓小孩子發散思維和凝聚注意力，或許會對袁嘉鈞的病情有幫助。
家中一切安好，但去縣上的袁嘉舜卻不太順利。
“不收？這是為何？”
宋永長將手中的紙張放下去。
“袁兄，說實話，單從故事的內容來說，內容飽滿風趣，可是我認為大部分人可能無法接受。”
“袁兄不妨再翻一翻現下熱賣的一些話本，或許會有新的靈感也說不定？”
袁嘉舜懂了，這是說他的故事不符合市場。
“宋掌櫃，我還是想試一試，新的東西或許會迅速泯滅，可或許又會源遠流長也說不定呢？”
“袁兄，我明白你的意思，也理解你的心情，可是你要知道，不是沒有人拿過一些新穎的話本來我這兒賣，結局大多都不太好。”
“單從內容上來說，袁兄確實是我見過為數不多的文筆極好的人，內容也很充實，可是這類的故事並不見得會得那些文人和小姐們的喜歡。”
“若是袁兄堅持，我可以讓人謄抄幾本試試，不過袁兄最好是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袁嘉舜抱拳感謝，“多謝宋掌櫃。”
“不知道宋掌櫃謄抄之後可否將原稿給我留好？”
“袁兄想將原稿收回？”
“是不是不方便？”
“那倒不是，只是會扣除部分銀子，袁兄確定嗎？”
“確定。”
再次感謝了宋永長一番，袁嘉舜又在書肆中待了大半日，想了想，最後還租借了一本帶回去，這才去購買袁姣交代的東西。
走出書肆，袁嘉舜有些失落，他本以為會一帆風順，沒想到卻如此坎坷。
而事實也是如宋永長預測的那般，袁嘉舜信心滿滿的話本，就像是投入大海的一枚石子，沒有掀起任何的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