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張開……”男人粗啞的聲音傳來。
“啊……”嬌滴滴的女聲回應著男人剛剛的話。
……
許夢一開啟酒吧的包間就聽到這聲音，隨即面無表情地退出了包間。
她早就習慣了這些聲音和這些場面。
作為一個酒吧服務員，能夠面無表情地面對這一切，是她必備的一個功力。
待到裡面的聲音徹底消失，許夢才重新敲門進去。
一走進包間就聞到一股難以言喻的味道，包間裡幾對男男女女隨意坐著。
“先生，這是您點的酒。”許夢恭敬地說道。
剛剛完事的男人眼睛微眯，循著聲音望過去。
入眼的是一個戴著黑框眼鏡，齊耳的短髮搭配著厚重劉海的女人。
即使包間裡的光線不佳，女人臉上的斑斑點點還是能看清楚。
男人也能看出來眼前這個女人長相不好，瞬間感覺被潑了一把冷水下來。
他還想說聲音好聽的女人應該很帶勁，沒想到長這副模樣，這怎麼還下得去口。
男人越想越來氣，指著許夢說道，“媽的，你這服務員就這態度？趕緊給老子倒酒！”
許夢冷眼看著眼前大腹便便的男人，不想與他過多爭執，照著他說的去做了。
男人見許夢也不反抗，也就不再為難。
包間裡的其他人也很會看臉色，想著法的討油膩男歡心。
“劉哥，聽說你最近那個專案已經被收購了啊，恭喜恭喜。”
“那是，我劉哥是什麼人，這不是分分鐘就能搞定的事嗎？”
“劉總，上市指日可待！”
幾個男人你一句我一句地恭維著。
“想不到，寶寶不僅那方面成功，原來事業也這麼成功啊。”懷裡的女人也不甘示弱。
無錯書吧男人聽了那叫一個開心，“大家過獎了，雖然我承認我有這個實力，但也算是運氣好，遇到個老總。”
許夢聽著這些人恭維的話，覺得實在是虛偽，噁心勁犯了。
緊接著就聽到，“收購我專案的那個老總聽說是剛回國的，叫什麼顧…顧璟。”
這兩個字一出來，倒酒的許夢瞬間愣住，直到酒溢位來了才回過神來。
眼前這大腹便便的男人本來就惱火，現在看到她動作這麼不利索，就更惱火了。
“他媽的，你這老孃們，你知不知道這瓶酒有多貴，幹什麼吃的，你一個晚上陪人睡都賺不回來。”
“媽的，聽到顧璟那麼激動？他是你這種人能惦記的嗎？下輩子做夢去吧，噁心玩意，趕緊滾蛋。”
男人破口大罵，說的話那叫一個難聽，連周邊的人都有點聽不下去。
許夢強忍著淚水，轉身衝出了包間。
一牆之隔，許夢的淚水像是被觸發了機關，一大串的眼淚成群地往下滴。
像今天這種場面，許夢已經不知道經歷過多少次了，她早已麻木。
換做平時，這些人說比這難聽百倍的話她內心都不會有波動。
可是當她聽到“顧璟也是你這種人能夠惦記的嗎”。
不知怎的，眼眶的霧氣瞬間泛起。
果然，顧璟這個人…即使過了六年，還是能輕而易舉地擾亂她的情緒。
或許是太久沒哭過，又或許是內心壓抑不住那種悲傷的情緒，許夢的淚水一直沒有停下來。
直到感覺眼前有人來了，許夢才止住眼淚，準備恢復微笑營業狀態。
“你好，請問男廁所在哪裡？”磁性的聲音猶如清風一般，拂過許夢的心。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許夢頓時愣住，還沒來得及抬的頭又壓了回去。
這聲音的主人公就是剛剛擾亂她情緒的人——顧璟。
原來剛剛那個人說的都是真的嗎？顧璟真的回國了？他怎麼可能會來酒吧這種地方？
許夢感覺她此刻慌極了，兩個人距離不到一米，他身上還帶著熟悉的烏木清香。
顧璟見眼前的服務員遲遲不回答，眉毛微皺，就在他想再一次詢問時，眼前的人終於開口。
許夢捏著嗓子說話，“前面直走，再左轉就是了。”
發出來的聲音粗壯無比，連顧璟都驚了一下。
怎麼，這麼久沒回國了，現在男的都玩這麼花了？
還穿裙子在酒吧cos女服務員？果然是他落伍了。
顧璟拍了拍許夢的肩膀，一副我懂的表情，“謝謝兄弟。”
說完就邁著他那雙大長腿去了廁所。
聽著腳步聲越來越遠，許夢才如釋重負，慢慢抬頭瞄了一眼顧璟的背影。
他壯了點，頭髮也短了，穿著西裝襯著整個人乾淨利落許多。
奇怪的是，明明腿那麼長，去廁所就這麼點距離，居然還能讓她看到背影。
許夢也貪婪著這點距離，希望能再這麼肆無忌憚地多看他一會兒。
待到他徹底進去，許夢才緩緩回過神來。
微顫的手像是在嘲笑她，“你看看你剛剛遇到顧璟有多慌張。”
明明臉上已經塗了最黃的粉底，也點了很多雀斑，還帶著假髮。
可是在聽到顧璟聲音的那一刻，還是止不住的慌張。
顧璟對她再瞭解不過，即使她化成這樣，也還是有可能會被認出來。
好在，剛剛他的反應來看應該是沒有認出來的。
也是，都六年過去了，他估計巴不得不想看見她呢，還記得什麼啊。
想到這，許夢嘲諷一笑，“許夢啊許夢，真是在這做白日夢呢，趕緊努力賺錢吧。”
呼了一口氣，整理了一下衣服，又繼續她的服務員工作。
許夢上的是夜班，這一上就上到了早上七點，一整個通宵。
還好後半夜沒有繼續看到顧璟的身影，不然她肯定做不下去。
從酒吧出來，許夢拖著疲憊的身體去了附近的公交站。
星海市的公交總是要讓人等很久，不過今天還算幸運，不到五分鐘就來了一趟。
掃碼上車後，許夢徑直走向後排靠窗位置。
她不喜歡別人打擾，而且還可以靠窗休息。
酒吧離租的房子很遠，坐公交要一個小時，回家的這段距離就是許夢用來補覺的。
每次快要到家的時候許夢都會精準醒來，她已經完全能夠控制自已的睡眠時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