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長安安排好林源後就去訓練場了。
基地的救治中心跟普通的醫院不同,收治的都是在戰鬥中受傷的戰士。
林源大概瞭解了一下,上次陸長安重傷,跟他一起執行任務的還有九個人也是重傷,目前已經出院六人,還有三人因為傷勢較重,在病房區住院治療。
雖然陸長安給了他救治中心的全部門禁許可權,但是使用這張卡的任何記錄都會上傳至系統。
陸長安作為基地唯一長官,對這些資訊都有檢視權。
林源不打算再衝動行事,既然陸長安在基地有絕對的權利,與其自已沒頭蒼蠅一樣莽撞,不如跟他建立起信任。
他已經吃了太多虧了,最後發現只要自已坦誠一點,陸長安並不是那麼難相處的。
畢竟是在最前線工作,除了林源,其餘的醫生和護工都是安全域性培訓過相當於服過兵役的戰士,行事作風乾脆利落。
即便對林源和陸長安的關係有猜想,也沒有特殊對待,這樣也讓林源覺得舒服。
中心需要24小時應對突發狀況,幾名醫生是倒班值守的,林源也不例外。
陸長安是不打算讓林源上夜班的,跟林源說了後,林源不想搞特殊化。
陸長安對林源是因為私心,拋開這個,他當然知道管理隊伍不應該搞特殊化。
可是他晚上睡覺怎麼辦?
林源沒把他這個問題當回事,沒想到晚上陸長安直接過來找他。
現在前線的情況還算穩定,值班醫生在辦公室裡也可以休息,每個人都配了一張行軍床。
林源還不困,在桌子上看這幾年的診療記錄,瞭解一下目前主要使用的藥品以及治療方法。
門口響起敲門聲,林源以為是值班護工,就低低應了聲:“進來吧。”
一個穿著長官制服,身材高大的男人走了進來。
“不出現意外的戰鬥今晚不會新增傷員,你可以睡覺。”
“我知道,只是還沒困,在看點資料。你來幹什麼?”
陸長安沒回答這個問題,走到他身邊問:“看什麼呢?”
“近兩年的診療記錄。”
“怎麼想起來看這個?”
“我發現你們常用的清理創口的藥物是來自x實驗室的藥劑,這款藥劑是局裡指定的嗎?”
陸長安點頭:“是,有什麼問題嗎?”
“同樣效果的藥劑裡,這款的成本高於其他藥品,在現在資源緊缺的情況下,這款藥物並不應該作為首選使用。但是既然是指定,應該有他的道理。”林源給他解釋。
“嗯。”陸長安沒把這事當回事,從林源手裡把資料冊抽走:“今天就看到這了,該睡覺了。”
林源被他拉起來往那個單薄的行軍床的邊走。
“你不會要住這吧?”林源覺得不可思議,這個簡易的行軍床他一個人睡恐怕都翻不了身,如果陸長安要強行跟他一起睡,估計床要塌。
“嗯,我睡地上。”陸長安說著就把一床行李開啟鋪在行軍旁邊。
“我不會半夜跑了,你不用這樣。”林源站在一邊看著,無奈極了。
“我又不是怕你跑。”陸長安鋪了一床褥子就躺下了,拍拍旁邊的矮床:“來,躺下。”
林源想不通他這是哪一齣,放著好好的宿舍不住,在這遭罪。
他雖然疑惑,還是躺了過去。
兩個人靜靜躺著,陸長安側身抱胸,沒多大功夫就睡著了。
一晚上相安無事。
第二天陸長安從林源的辦公室裡出來,給接班的醫生嚇了一跳
“隊,隊長!”
“嗯。”
“林醫生——”
“在裡面。剛醒,過五分鐘再敲門。”
“好。”那名醫生不敢再八卦,看著陸長安走遠。
駱光聽說這件事時笑得直拍桌子。
“英明神武的大隊長竟然連一天晚上都不肯自已睡,跟著值班的林醫生打地鋪,太精彩了!我一定得把這個八卦告訴柴陽,讓他心裡你這個偉岸的形象也崩塌一下。”
駱光是特地過來調侃陸長安的。
外面倒沒傳成這樣,他們也不敢。
但是一句‘隊長在林醫生辦公室打地鋪’就足夠讓駱光腦補出了畫面了。
“他第一天值夜班。”陸長安解釋。
“基地裡安全的連只蒼蠅都飛不起來,你怕他被狼叼走啊?”駱光對陸長安這個解釋嗤之以鼻。
陸長安哪有什麼理由,他就是想跟林源待在一起,但是又不想親口承認,乾脆不解釋了。
八卦沒人傳,但是在所有人的心裡都知道了林源對於隊長的特殊。
林源入職三天,也到了月底。
每個季度第一個月的一號,是安全域性在總部召開會議的日子,全體長官都要出席,包括前線四個基地的隊長。
會議要持續三天,加上往返的路程,要一週的時間,陸長安在臨行前把可能會發生的緊急情況都安排了處理方案。
他離開基地,駱光作為副隊長要接管工作。
“知道了,以前你去開會也沒見你這麼囉嗦,怎麼?帶孩子帶的都磨嘰起來了?”
陸長安竟然沒炸毛,而是嘆了口氣。
“怎麼了?”駱光問。
“上次開會你也聽見了,陳廳讓我把林源也帶過去。”
“啊,聽見了,他不想去?”
“我還沒跟他說。”
“你明天就出發了今天還沒跟他說?”駱光驚得嗓門都拔高了。
“嗯。”
陸長安實在不好意思說,他是因為最近跟林源相處的太融洽,一直沒敢提這件事。
以林源對中心城的排斥,肯定不願意去。他回絕了林源的任命,如果連去開會都爽約,只怕林源會引起中心城那些老頑固的注意。
陸長安在宿舍樓下站了一會,有種犯了錯誤不敢回家的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