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懷疑他殺了人？或者是懷疑他跟近些年發生的兇殺案有關？”
說出這番話時吳名斬釘截鐵，他不是無厘頭的試探，而是真真切切的明白。
因為記憶中的畫面裡出現過劉靜靜的臉。
吳名的話如同惡魔的低語，劉靜靜聽著臉色不怎麼好看，他的話無疑是說對了。
引起她懷疑的是近些年大多數失蹤案件的人都會出現在趙司新出的人偶雕塑裡。
但那些雕塑的樣貌甚至性別體型都與受害者對不上，也就沒人在意這點，而且失蹤的人分佈天南海北，這樣懷疑的物件更不可能落在趙司的頭上。
若不是劉靜靜的一位好友也在兩年前失蹤，她也不會這麼想。
只是當她碰巧來到場館，看到那個與好友穿著相似的人偶，心底浮現莫名的熟悉感時，她的內心浮現出這樣的想法。
她也不知道自已為什麼會這麼想，只是感覺冥冥之中有個念頭，一定要找出趙司犯罪的證據，幫自已好友解脫。
說來好笑，光是看了一眼就認定趙司是連環殺人兇手，劉靜靜都懷疑自已的精神出現了問題。
可偏偏就是這樣可笑的念頭並沒有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淡化，反而愈發濃烈，以至於現在隔三差五就往場館跑，為了找尋那微弱的可能，也為了多看兩眼那個人偶。
這事吳名不知道，要是知道了估計會邀請對方在場館休息一晚，說不定也會體驗到自已昨晚經歷的一切。
到了這時，劉靜靜再傻也不會覺得這人是什麼臥底在內的同行了。
過了好久，劉靜靜呼了口氣，雙手握在一起對著吳名彎下腰懇求道。
“吳名，請你幫幫我。”
吳名嘴角揚起笑意，點了點頭，“自然是要幫你的，不過你今天就不要在去採訪趙司了。”
“為什麼？”
吳名看了眼時間，還有一個小時才到開館時間，還來得及於是說道。
“我會給你一份材料，你需要做的就是拿去化驗，然後告訴我結果。”
劉靜靜初聽還有些摸不著頭腦，只是想了想臉色忽的慘白起來，顫聲道，“你是說，那些人偶？”
吳名很欣賞這位女記者的智商，一點就透，當即也不廢話留下自已的聯絡方式後起身就走。
劉靜靜在吳名走後就這麼愣愣的發呆，她沒想過自已能找到趙司犯罪的證據，畢竟她一個女孩子也不能學人家溜門撬鎖偷偷潛入，而且他也只是懷疑趙司殺了人後按照形象復刻一個差不多的人出來。
可吳名的一句話點醒了她，那些人偶未必都是用泥巴堆砌出來的，不然僅憑一個四十多歲前二十多年默默無聞的人怎麼會突然名聲大噪。
而他製作的人偶身上的那份靈動之意又是從何而來。
劉靜靜想到這有些反胃，她不敢繼續想了，但又無法排除這個可能。
趙司用活人作料，製作人偶。
吳名回到場館二樓，趙司已經在此地等待，看到他臉上浮現笑意。
“小吳啊，今天要繼續學嗎？”
吳名再次看到趙司這人，心裡思緒複雜，臉上卻沒表現出什麼，依舊如同昨天剛來時的模樣，笑道，“當然要學。”
兩人相伴走進了工作室內，依舊是一些理論開場，隨後實操，在趙司的指導下吳名的手藝也愈發嫻熟。
然而越是這樣吳名的內心就越複雜，想到這些技藝可能都是一條條鮮活的生命換來的......
說實話，吳名現在一心三用多少有些辛苦。
又要執行吐納術修煉，又要製作手辦人偶，還要壓制弄死趙司的想法。
儘管一切都沒有水落石出，但現在的所有證據都指向了趙司，這件事不可能跟他毫無干係。
最好的結果趙司也是個共犯，下場好不到哪去。
最壞的結果，也就是一粒花生米結束罪惡的一生。
吳名今天奇怪的表現讓趙司不由問道，“小吳，怎麼心不在焉的，有心事？”
儘管吳名掩飾的極好，但總歸是一心三用難免無法及時維持三者的平衡。
吳名笑了笑，“可能是昨晚做了好多夢沒休息好。”
吳名無心的一句話，卻是讓趙司的臉色瞬間的僵硬了一瞬，不過趙司掩飾的極好，只是這點細小的反應，卻被吳名盡收眼裡。
趙司看似無意的問道，“你夢到什麼了？”
吳名心想，看來做怪夢的不只自已一個人呢，怪不得工作室裡有床卻從不見趙司躺上去休息，估摸著晚上不在這居住大機率是受不了那些靈魂每晚上都來騷擾吧。
無錯書吧“沒什麼，就是些吃喝玩樂相關的夢而已。”
趙司不知怎麼的鬆了口氣，卻沒發現吳名的嘴角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時間很快來到中午，趙司好像是有心事一般，沒有跟吳名一起吃飯，而是一個人在工作室裡待著。
吳名留了個心眼，將一縷功德之力以術法悄然放在房間裡，當做自已監聽裝置。
當然也可以監視，不過那樣對功德之力的消耗比較大，秉承著能省就省的原則，吳名選擇了監聽就好。
結果一頓飯下來，功德之力都消耗一空了，吳名也沒聽到什麼動靜，這不禁讓他無語，看來電視劇裡那些壞人在房間裡自言自語的橋段不是隨隨便便就能遇到的。
不過吳名也不氣餒，下午繼續學著做手辦，直到閉館，目送趙司離開藝術館。
見時間差不多了，吳名開始打掃衛生，找了個不怎麼顯眼的男性人偶，將玻璃罩移開。
“哥們，對不住了，借你身子用用。”
說著就用小刀在人偶的衣服下方挖出了一塊拳頭大小的洞。
這些人偶明明已經經過了烤制會很堅硬，但吳名下刀時卻如同刀切黃油般順暢，吳名心頭一動，這是在主動配合自已嗎？
做完這些將衣服歸位，吳名這才給劉靜靜傳送訊息，“來取貨。”
對面很快回復訊息，“好。”
吳名有種販賣違禁品接頭的錯覺，不多時就在樓下看到了一身黑色衝鋒衣黑色牛仔褲運動鞋的劉靜靜。
好傢伙這身裝備不去陰暗的角落嚇過往路人簡直可惜了。
吳名噔噔噔下了樓，將包好的人偶碎片交給早已等候多時的劉靜靜手上。
“用完記得還回來。”
劉靜靜疑惑地看著吳名，不明白什麼意思。
吳名沒好氣的說，“我是找樓上一哥們借的，不還說不過去吧。”
劉靜靜無語，“你還挺有禮貌的。”
劉靜靜走了，吳名也轉身上了樓，將東西歸位，吳名關燈，然後開燈，然後再關燈，再開，如此反覆了幾次，吳名的臉黑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