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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 章 門檻

杜科看著那團泛著銅色的光,有些默然。

杜庸則是嘴角上揚,冷笑道:“就因為他是大梁國親王之子,比你有錢,能用更好的丹藥,所以他就應該比你的道行增進的更快嗎?”

“嘁——”

杜科牙關緊鎖,一時間,竟是無從反駁。

花瓣之上,夕瑤面帶笑容,看向了目瞪口呆的陳天寒,道:“河岸邊的那小子!他爹是當今大梁國的裕王,你不會不知道吧?”

“知道又能怎樣?!”

陳天寒有些沒有底氣,聲音極小。

“修行之路,一重天賦,二重錢帛!”

夕瑤淡淡的說著:“你真覺得那小子的天賦,能比得了杜科?”

陳天寒默然。

夕瑤繼續說道:“你倆從青雲山落地的時候,我手下的探子就告訴我了!所以,我特意給了那個負責接頭的跛子一個,與那小子同樣的御雍,我要讓你親眼看看,沒了金錢,你心中所向往的正道,到底是個什麼樣子!”

見陳天寒閉口不語,夕瑤則是坐在了花瓣的邊緣,任由雙腿蕩了下去,笑道:“正道,只渡有元人罷了!”

河岸邊,此刻的趙集捏緊了拳頭,意氣風發。

跛子倒在一旁,再沒了先前閒信的模樣。

“你不是說,你的大道在我之上嗎?”

此刻的趙集,拳上裹滿銅色。

他掄起拳,漸漸抬到了耳邊。

跛子嘆笑一聲,撐起了身子,他微微抬頭,看著頭頂血紅,竟是笑了起來:“聖姑說,你是裕王的兒子!”

趙集不禁一怔,雙眸顫抖。

跛子見狀,聳了聳肩,道:“以你的天賦,究竟用了多少丹藥!才勉強踏入的銅皮境啊!”

聽到這兒,趙集的拳頭竟是懸在了半空,一時間顫抖不止,愣是打不下去。

“而我呢?”

跛子的雙眸,此刻竟是閃爍不停,他有些癲狂,道:“我原先也是一心向道的啊!我小時候,想入青雲閣,可他們說我資質不夠!後來,我剃了頭以示誠心,想進金闕寺!可你知道那幫禿驢怎麼說的嗎?”

“這……”

趙集聽聞,一時間打不上話。

“哈哈哈哈!”

不料,此刻的脖子竟開始放聲大笑,他嘶吼道:“那幫死禿驢!他們說我,與佛無緣!連功德香,都不給我個機會點上一支!你說,這是無緣吶,還是無緣啊!”

“或許……”

趙集來不及說話。

此時的跛子,彷彿也不屑聽趙集說什麼,他掩面狂笑,道:“更別提什麼桃花島、清幽谷了!那更是一幫狗眼看人低的東西!所以,你說我們能怎麼辦?”

“啊——?!你說話啊!”

越說,跛子愈發癲狂,他笑道:“沒機會修道!我們只能等死,幾十年後,化作一地塵土!可憑什麼你們這些人,天賦資質還不如的酒囊飯袋,就可以自然而然的去修道,還可以活的比我久呢!”

“憑什麼?!”

“夠了——!”

趙集一聲嘶吼,終於,他的拳頭還是揮了下去。

從天上向下望去,僅一擊之下,那團血色的火石蟾,此刻隱隱已有了潰散之狀。

此時,夕瑤站起了身。

她輕撫著手中花戒,頃刻間,一朵白蓮,便從花戒上湧出,飄飄蕩蕩,向著跛子落了下去。

此時的趙集一把揪住了跛子的衣襟,牙槽緊咬,怒道:“我說不出是憑什麼!”

說著,拳頭便再次落在了跛子臉上。

與此同時,趙集的火石蟾,一口便咬住了那團血紅。

隨後,第二拳,第三拳……

趙集望著面前血肉逐漸模糊的跛子,嘆道:“但是我知道!生而為人,行正道,做正義之事,那是本分!不論我在修道之路上走什麼捷徑,我的本心告訴我,我不會誘騙杜庸,踏足魔道!”

突然,白色的花瓣,輕輕落在了跛子身上。

跛子瞬間便睜大眼睛,他用盡最後的力氣,一把將花瓣握在了手中。

頃刻間,花瓣化作一縷綠光,鑽進了跛子體內。

“這是……”

趙集還沒來得及反應,只覺得肚子上傳來了一陣劇痛。

只見跛子此刻站起了身,原先還是瘸著的腿,鮮紅的血肉,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著。

跛子抬頭,向著空中的白色花瓣望了一眼。

他點了點頭,隨後看向了山頂。

跛子默然一笑,道:“杜庸!看來,我存在的意義,需要你來賦予了!你可千萬不要讓我失望啊!”

話音放落,跛子的身體猛的一扭。

瞬間,原先枯槁的身形,立即就被肌肉填滿。

趙集看著面前煥然一新的男人,一如最開始那般,臉上再次湧現出了懼色。

男人一步步逼近,此時,他身上的那個血紅色蟾蜍,雙眼更是佈滿血絲,先前的傷口,此刻冒著血霧,不停的癒合著。

趙集急忙捂住肚子,正穩身體。

銅色的拳頭再次握起,向先前一般,先發制人。

可這次,少年相同的一拳揮出後,整個身子就僵在了原地。

只見男人此刻的臉,硬生生的接住了拳頭。

他脖子後仰,非但身體沒有倒塌,更是將脖子向著拳頭的方向扭了過去。

他竟然將趙集的手臂,夾在了脖子之上。

隨後,男人捏緊拳頭,還了過去。

“啊——”

趙集一聲哀嚎,鮮紅的血液,從少年口中噴了出來。

接著,第二拳,第三拳……

一如先前趙集的樣子,男人面如寒鐵,麻木的將自已的拳頭,全部傾瀉在了少年身上。

儘管此刻的趙集,另一隻手仍然用拳頭不停還擊著。

可漸漸的,趙集拳頭的力道變得愈發渺小。

直到最後,他的拳頭好似棉花一般,只是輕輕的碰了男人一下,隨後便蕩了下去。

少年雙眸泛白。

在雨水一般傾斜的拳頭下,連哀嚎的力氣都漸漸消失。

他望著頭頂那抹被血色蟾蜍咬住的火石蟾,此刻竟是道起了歉:“對——對不起啊!是我害了你!以我的修為天賦,我怎麼可能擁有一個八品御雍呢!真是,自——不——”

可突然,趙集垂下的手上,忽的摸到了一張紙。

一張黃紙。

一張符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