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個人可以嗎?”
陳天寒與杜科一起,謹慎的問道。
趙集抿了抿嘴唇,點下了頭。
“就憑你?!”
正說著,跛子此刻竟是周身佈滿了更為濃郁的血紅色。
不多時,三人的對面,竟是響起了一陣蛙鳴。
只見跛子此刻,雍相顯現,居然與趙集一樣,都是火石蟾!
瞬間,那血紅的火石蟾騰空而起,雖然一隻後腿有些趔趄,可這一躍的高度,足以將三人的肉體砸個稀碎。
陳天寒見狀,立即舉劍。
可就在下一秒,少年的身側,掠起一陣紅影。
蛙鳴之下,面對著來勢洶洶的一團血紅,趙集的身影疾馳而上。
微紅的火石蟾陡然間閉上了眼睛,它護著軀體內的少年,一頭撞向了血影的腹部。
“撲通——”
一陣巨響,那團血紅,連帶著跛子,竟是被趙集一頭撞進了河中。
“快走——!”
此刻,趙集一聲高呼,道:“我來拖住他!”
杜科此刻,面目遲容。
陳天寒一把拉住杜科,道:“不要讓趙集的努力白費了!”
陳天寒隨即拿出一張黃色符籙,偷偷遞在了趙集手中,輕聲道:“我的功力,短時間內只能畫出這道閃電符了!小心使用!”
說完,陳天寒領著杜科,向著枯山奔了過去。
而就在此時,河水底下,原先已經暗淡下去的血紅色,逐漸變得愈發鮮明。
頃刻間,水面竟是凸出了一團。
“砰——”
一聲悶響。
河邊,一時間竟是血雨連綿。
“我只是臨時改了個主意!”
正說著,跛子連同浮在他身上的血色火石蟾,竟是如浮萍一般,落在了水面之上,他笑道:“小子!你說,我要是把你那小火石蟾吃了,我的這條腿,是不是就不瘸了!”
話音方落,趙集向枯山處望了一眼。
見那兩個身影已經消失不見,他嚥了口唾沫,將黃色符籙收入了袖中,腳竟是不自覺的向後移了一步,道:“你別忘了!咱們可是有盟約的!”
“盟約?!哈哈哈哈!”
跛子奸笑著,在水面之上,邁開了步子,道:“你說這荒郊野嶺,半天摸不著個人影的,誰還知道咱們的盟約?”
驚恐帶來的顫抖,立即侵襲了趙集全身,他摸了摸袖中的符籙,頓時腳底一扭。
陡然間,竟是從退後狀,變成了衝刺模樣。
“嗯?”
跛子不禁有些遲疑,道:“不認命嗎?反正都是死,何必讓過程來的那麼痛苦呢!”
“哼!卑鄙!”
不料,趙集卻是一聲冷哼,罵道:“可誰贏誰輸,還不一定呢!”
說完,只見趙集腳下用力一蹬。
少年與他的火石蟾身形混於一起,如飛石一般,猛地撲向了跛子。
“力量可以啊!”
跛子見狀,竟然露出了欣喜之色。
可他只是微微一閃,便躲過了趙集來勢洶洶的一擊。
趙集落地,卻不止步。
他急忙調轉身形,再次向跛子攻了過去。
可這次,依舊未能傷到跛子分毫。
只是略微閃躲,一來二去,便已讓趙集疲於奔命了。
“嘬嘬嘬——”
一道道痕跡佈滿河岸,跛子站在交匯處,此刻竟是彎腰開始挑逗起了趙集,諂道:“小東西!年輕就是好啊!是想用體力耗死我媽?你要是到我這個年紀,哪兒經得起這般折騰!還來嗎?”
趙集抹了抹額頭汗水,大口的喘著粗氣。
只是,他的嘴角,此刻居然慢慢揚了起來。
“修煉之人,應放開心念禁制諸般煩惱,牽引天地元氣,砥礪皮肉筋骨,方可血引天地!”
“我感受到了!”
趙集口中喃喃,突然怒吼一聲:“再來!”
聲音響徹河岸,頃刻間,原先由趙集陽火凝結而出的火石蟾,紅色的輪廓竟是掠出了一層淡淡銅色。
跛子見狀,不禁皺起了眉頭:“銅皮境?”
“這小子,居然在這時……”
話還未完,跛子只覺得腹部一陣疼痛,頓時,“哇——”的一口,吐出了一灘鮮血。
面前,趙集身形巋然。
跛子倒在地上,吃力的喘著氣。
可趙集,儼然沒有打算留跛子喘息的機會。
泛著銅色的火石蟾蛙聲震顫,從天而降。
然而,跛子的血色火石蟾,此刻竟也發出了一聲蛙鳴。
只見那層血色陽火,此時竟是帶起了跛子的軀體,高昂起了頭顱。
跛子大笑道:“我已年過半百!幾十年了!你們這些所謂的正道人士,始終拒我於門外,而我我獨自鑽研道法,毫無成就!今天,好不容易得聖姑賞識,賜我火石蟾,我怎可在此言敗!”
跛子踉蹌起身,他擦去了嘴角鮮血,竟是有些癲狂,嘶吼道:“我的大道,在你之上!”
說罷,血紅色的蟾蜍猛地張開大口,面對著來勢洶洶的趙集,它一躍而起,居然以下而上,硬生生的迎了上去。
“轟——”
河岸邊,兩團紅光炸作了一團。
此刻,就是連已然身在枯山上的陳天寒、杜科二人,都不約而同的被那團鮮紅吸引了過去。
杜科身軀一顫,他想回頭,卻被陳天寒拉了回來。
“趙集會贏的!”
陳天寒堅定地開了口。
杜科看著少年,眉頭緊皺:“我——要不……”
還沒來得及出口,陳天寒又繼續說道:“相信他!趙集只是戰鬥經驗不足,從我和那個跛子交手的感覺來看。趙集再怎麼,也是一個五五開的局面!何況,此刻的他,還有一張閃電符籙呢!”
杜科聽聞,抬頭看向了陳天寒,此刻他的心中,早已將“捧殺”二字忘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安定的感覺。
“喲!才幾日不見,就已經有了大哥哥的樣子了啊!”
突然,枯山之上,柔聲一片。
陳天寒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大驚。
這個聲音,他極為熟悉。
兩位少年急忙轉頭,向山上望去。
“庸哥!”
杜科急忙大喊。
有一個身影,正是他這一日,日夜兼程所心心念唸的。
頭頂的男子素衣飄揚,他卻僅僅只是低頭看了杜科一眼,隨即便轉過了身,淡淡的說了一句:“回去吧!”
杜科急忙拔腿,他試圖追回那個從山頭消失的男子。
可就在此刻,原本滿身枯枝爛葉的山坡,竟然泛起了一陣濃郁花香。
“這是……”
杜科不由得收住了腳。
此刻,兩位少年身旁,那些早已枯死的樹木花草之上,無數朵鮮花,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盛放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