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陳天寒早早的便踏上了飛來石,向著出雲峰去了。
剛到玉清廣場,趙集依舊等候在原地。
見陳天寒到來,趙集匆匆忙忙,便跑了過來。
“你的那位好朋友呢?”
沒見到杜科的身影,陳天寒輕輕問了一句。
“杜科他家中有急事,昨晚已經回去了!”
趙集回道。
然而,就在此時,何信走了過來:“恐怕,你倆再也見不到杜科了!”
“何師叔!”
趙集急忙衝到何信身邊,問道:“不是說去去便回嗎?”
何信隨即從袖中取出一封書信,遞給了趙集。
趙集翻看道:“科兒!你哥哥早上往西去了,準備投靠魔教!速歸!”
“魔教?!”
陳天寒猛地一驚!
何信頓時皺起了眉,道:“一旦入了魔教,幾乎是永無回頭之日了!杜科,又不可棄父母於不顧,想回來,恐怕是難了!”
“那何師伯,咱們青雲閣為何不派人把杜科他哥追回來呢?”
陳天寒急忙問道。
這時,趙集則是私下裡扯了扯陳天寒的手臂,道:“陳天寒,別說了!你也是青雲弟子啊!”
何信則是搖了搖頭,道:“如今的局面,咱們與魔教結為盟友,我們若是出手阻攔魔教收徒,豈不落下一個分裂之名啊!”
陳天寒默默沉下了頭,過了半晌,方才開了口:“師伯!想問一下,雙院會武,還有多久?”
“十日!”
何信回道。
“那好!”
陳天寒驀地轉身,再次踏上了飛來石:“十日之內,我一定把杜科帶回來!”
“陳天寒!你去哪兒?等等我!”
趙集急忙跟了上去。
不多久,二人便回到了山澗峰。
“小師弟?趙集!”
張有溫見到二人,不禁問道:“怎麼才出去就回來了?”
陳天寒行跡匆忙,來不及應答,便走進了屋內。
他先是將吉祥背在了身後,就在要走之時,又看到了衣櫥中露出的一件金色道袍。
那是白自也留給他的陰陽術法。
陳天寒思索片刻,還是將道袍蜷成一團,塞入了胸口。
出門後的陳天寒,立即帶著趙集踏上了飛來石,隨後解釋道:“大師兄!幫我和師父說一下!我有急事,要與趙集下趟山!請他放心,十日內,我一定回來!”
風聲呼嘯,飛來石上的趙集,不禁問了起來:“陳天寒!你為何會對杜科的事情如此上心?”
“因為你們兩個,是我朋友!”
陳天寒立即回道:“雖然第一次見面不太友好!可是你們第二天就給我送了個禮物,以前除了我第一個師父,再沒人對我這麼好過了!所以,我不想要你們中任何一個出事!”
趙集聽著,竟是臉頰一熱,低下了頭:“杜科家住在十里外的山草村!一會兒便到!”
二人腳步匆匆,不多時,便走到了一處溪澗。
而小溪的另一頭,便是山草村了。
“杜科!”
“杜科!你出來啊!”
二人來到杜科家的門口,喚了好久。
那位此刻看著已是滿臉落寞的少年,方才開了門。
“你這是不打算回青雲了?”
趙集率先開口。
杜科點了點頭,道:“我爹孃年紀也大了,我哥昨天走了,沒人照顧!所以,我不能回去了!”
“杜庸他怎麼這麼自私?!”
趙集不禁破口大罵:“當年你入青雲,可是他點過頭的!現在怎麼還反悔了?”
杜科抿了抿嘴唇,道:“你也看得出來,其實我在修行之道上的天賦,並不比我哥好上多少!不過,我哥他從小便有一個修道之心,他想修成之後,御劍四方。可你也知道,我們家不如你家,不可能同時供養我們二人一起修行,所以為難之下,便讓我一人入了青雲了!”
“我們對庸兒,的確有愧!”
突然,屋內的一位白髮老嫗開了口:“前些時日,庸兒跟我說,他這幾年販賣靈草,賺了些錢,也想去青雲山看看!可是……”
話到一半,老嫗竟是抽泣了起來。
“老人家,慢慢說!”
陳天寒見狀,急忙扶了過去。
老嫗擺了擺手,道:“都怪我倆!我倆竟然私下裡,將庸兒的錢,偷偷拿去存進了商行!所以,他才一氣之下,向西找魔教去了!”
“既然入不了青雲,那為何一定要進魔教呢?”
陳天寒不禁問了起來。
趙集則是嘆了口氣,道:“這你就有所不知了!咱們青雲閣,還有金闕寺,以及東海的桃花島、南山的清幽谷,雖然並稱正道四傑,可對於天賦平平的尋常人來說,入門門檻極高!”
陳天寒驀地抬頭,看向了趙集。
趙集繼續說道:“修道之事,最看重天賦!除此之外,也要補以靈丹妙藥來錘鍊體魄;更有甚之,如要打造一把還算不錯的法寶,所耗錢財,不計勝數!而魔教,則是劍走偏鋒!他們以看似卑劣的手段,就像是挖墳、煉屍、吸血……反正都是為正道所不齒的手段,來錘鍊修為!可這樣,反而更適合杜庸這般的尋常人家!”
聽到這兒,陳天寒的心中不禁咯噔了一下。
“趙集,你別說了!”
杜科忽的扯開了嗓門,道:“我哥不會是那種人的!他只是賭氣幾天罷了!他一定會回來的!”
“那萬一,他就那樣去了呢!”
陳天寒聲音輕微,說了出來:“因……因為,挖墳、煉屍什麼的,也不算什麼屠戮生靈之事吧!就是修行提升略慢而已!”
陳天寒的一席話,竟是讓二人目瞪口呆!
陳天寒急忙繼續說道:“不如,我們把他追回來!在麻煩叔叔嬸嬸將錢還給他!怎麼樣?”
杜科搖了搖頭,道:“我哥已經走了一天多了!更何況,山草村外,天高海闊,我們怎麼知道他走的哪條路呢?”
陳天寒聽聞,隨即取出金色道袍,迅速翻看起來。
不多時,陳天寒居然笑了起來,他望向老嫗,問道:“嬸嬸!你家有黃紙嗎?”
老嫗急忙點頭,旋即走回屋中。
陳天寒笑了笑,朝屋內喊道:“嬸嬸!你再找找,看看家中有沒有杜庸掉落的頭髮!再取個碗,倒些水來!”
不多時,老嫗一手拿紙,一手捻著一根髮絲,便走了出來。
陳天寒驀然一笑,只見他將髮絲點在了黃紙中間,隨即對摺一下,然後用吉祥劍,在黃紙上劃出了幾道魚鱗圖樣。
最後,將黃紙燃盡。
將紙灰捧起,倒進了碗中。
“這是……?”
趙集看的有些震驚,一時間,竟是上下打量了陳天寒一番,喃喃道:“江——江湖騙子?”
陳天寒嘴角一揚,旋即手指蘸水,往地上彈開了去。
逐漸的,地面之上,竟是泛起了星星金光。
正是一排腳印。
那腳印大步流星,徑直向著西方邁了過去!
“對對對!”
老嫗連連拍手,道:“這就是庸兒的鞋印!”
霎時間,趙集一聲驚呼:“陳天寒!沒想到你還有這手!真是厲害!”
可杜科還是嘆了口氣,道:“就這樣灑點水,再走兩步,是不可能追上我哥的!”
“那多弄些水不就行了?!”
趙集說著,便看向了陳天寒,問道:“天寒兄!如果我能弄來很多水,這玩意兒,還管用嗎?”
陳天寒點了點頭。
此刻,只見趙集沉下了身子,他雙目緊閉,口中“嗯嗯——”呢喃。
不多時,趙集的身體周圍便湧起了一團紅光。
那紅光,沿著趙集的身軀不斷擴散,竟是逐漸變成了一隻赤紅的蟾蜍模樣。
“火石蟾!”
杜科不禁大吼一聲。
趙集朝杜科昂了昂腦袋,旋即朝著村口小溪衝了過去。
他俯下身,將腦袋埋在了水裡。
片刻功夫,下游的水量,竟是急劇的減少。
而此刻,那個如法相一般的紅色蟾蜍臉上,就已經鼓起了兩個大大的水包。
陳天寒見狀,急忙將碗中紙水,倒進了蟾蜍口中。
那紅色蟾蜍隨即一噴,小溪西側,那排金色腳印,又一次清晰的顯露了出來。
“杜科!走啊!”
趙集朝身後用力甩手,喊道:“趕緊的!你怎麼忽然變得這麼磨嘰呢?!”
“你們……你們兩個!”
杜科口中嗚咽,他抬起了手臂在臉上左右擦了幾下,隨即向著老嫗鞠了個躬。
“把我哥接回來!”
“說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