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02日,A市。早上8:00.
今天是餘筱筱高三開學入校的時間。
餘筱筱現在已經拿溫璟當做親人看待了,她感覺自已欠溫璟太多東西。
“哥,你先回去吧。我自已進去就行了。”
“嗯,有什麼事情就給我打電話。”
溫璟坐在車裡看著餘筱筱穿著嶄新的衣服,挎著著最新款的斜挎包,這些都是昨天蘇茗帶她去買的。
餘筱筱手裡拉著兩個行李箱進入A市第一高中的校門。
秦敘言透過人脈提供了給她轉學的機會,但是A市第一高中的入學測試是餘筱筱憑藉自已的能力,取得了進入這所學校的資格。
溫璟看著她的背影,比他們第一次見面又纖細了些,她的性格也安靜了不少。
她的身影隱入人群中,溫璟的手機傳來資訊振動。
餘筱筱:我一定會考上分斯坦大學,以後來你公司幫忙,你也要加油啊。
…………
思緒拉回四個月前,溫璟還記得那天晚上餘筱筱在看守所的樣子。
她那時很安靜,安靜中透露出絕望,身上的校服沾染著一片乾涸的血跡,面色蒼白的坐在休息區的凳子上。
餘正東也好不到哪去,剛被警察抓獲壓在一邊。
他像是一頭精疲力盡卻憤怒無比的野獸,不停咒罵著餘筱筱。
“我特媽的是你老子!你不幫老子還錢。”
“我要殺的是你這個畜生,就是你!你揹著我藏錢。”餘正東身上沾著汙泥和血跡。手上裹著滲血的布條,幾根手指頭似乎短了一截。
“要不是你他媽跑去上學我就把你殺了。死老太婆還想護著你這個賤貨。他媽的。”
餘筱筱這時才有反應,渾身顫抖癱軟在椅子上,大概是猜到了餘正東本來要殺的是自已,結果那天她壓根就沒回家。
她想起來了。
上午開庭做完證人就直接回學校了。
因為當天的測試卷沒達到想要的分數,中午乾脆在學校埋頭做題,午飯都是在座位上吃麵包草草解決的。
下午放學照常悄悄去了一趟溫家看看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傍晚回家就看見了家裡一片狼藉,床板都被砸爛了。
還有房間裡倒在血泊裡的奶奶。
她尖叫著扶起血泊裡的人,觸手可及的是冰涼僵硬的肉體。
尖叫聲引來了嘈雜的人群,緊接著是警車和救護車穿透靈魂的警報聲。
………………
餘筱筱思緒清醒以後配合警察做完了筆錄,還想去停屍間陪著奶奶。
在溫璟的強硬態度下,她才答應跟著蘇茗回酒店休息,畢竟她的家裡已經成了案發現場。
酒店套房裡,蘇茗在房間裡面陪著餘筱筱。
“吃點東西?”蘇茗猜想餘筱筱大概沒吃晚飯,點了個外賣放在她面前。
雖然控制不了餘筱筱現在渾渾噩噩的狀態,但是她也知道人受刺激以後會有短暫的精神鬆懈,這個時候再疲憊也不能入睡的。
餘筱筱沒反應只是坐在床上發呆,大概是哭累了,腦袋已經停止思考有些昏沉。
蘇茗嘆了口氣再三和她強調不能睡覺,拿出手機放起了舒緩精神的音樂。
“她怎麼樣了?”
溫璟看見蘇茗從房間裡走出來,放輕聲音詢問她。
“還是那樣。不說話也不吃東西。”蘇茗只是出來倒杯熱水,又回去繼續陪著餘筱筱。
蘇遇懷已經在另一個房間休息了,秦敘言還留在這陪著溫璟。
溫璟忍不住思考,命運的軌跡已經跑偏太多,結局也沒辦法更改嗎?
……………………
餘正東
根據華國刑法故意殺人罪判處死刑。
…………………………
溫璟的外公外婆幫襯著辦完了餘筱筱奶奶的葬禮。
出棺的時候,陰陽先生高喊一聲:“餘筱筱,來摔盆!”
這一嗓子吸引了周圍所有人的目光,大家都不約而同地看向餘筱筱這個年輕少女。
人群中突然傳來一個聲音:“她一個女人家,怎麼能摔盆呢?”說話的是陳勇,他一直是個好事之徒,嘴巴毫無遮攔臉上帶著戲謔和不屑的神情。
陰陽先生聽到這話,臉色瞬間變得陰沉無比。
“別擋棺。”他邁步向前,二話不說狠狠地踹了陳勇一腳,並怒喝道:“女人不是人嗎?!”
周圍的女人對著他指指點點:
“瞧不起女人?”
“你媽不是女人?”
陰陽先生轉過頭看著餘筱筱,眼中滿是堅定與支援,說道:“沒事,姑娘。
又不是絕戶之家,長孫女照樣可以摔盆!”
餘筱筱感激地看了一眼陰陽先生,然後深吸一口氣,雙手緊握著陶盆,用力將其高舉過頭頂。
隨著“砰”的一聲脆響,陶盆在地上碎裂開來,彷彿象徵著逝者靈魂得到安息。
這時,陰陽先生再次高聲喊道:“起!”
送葬隊伍開始緩緩前行,人們跟隨著棺材,向著墓地走去。
一路上,餘筱筱低著頭默默走著,心中思緒萬千。
她一定要出人頭地。
從那天以後,餘筱筱的戶口本上成了自已孤身一人,跟著溫璟等人回到A市。
蘇茗的影視公司簽下了餘筱筱,準備作為一名新人演員參演神女新電影拍攝。
畢竟現在娛樂圈裡的明星,要麼美麗不可方物,要麼醜的千奇百怪,顏值狀態兩極分化,想找到兩個相似的人實在是不容易。
蘇茗一拍聰明的腦瓜,決定跟餘筱筱分別扮演伊娜可露,伊娜美莎。
餘筱筱在演藝這方面其實沒什麼天賦。
只是因為急切的需要錢在這個社會上站穩腳跟,恰巧有這麼一個機會,她才不得不用盡全力把這件事情做好。
高二期末測試以後放暑假。
從七月開始,餘筱筱已經參與了近兩個月的劇組拍攝。
現在電影正在進行後期製作過程,接下來靜等電影審查和宣發即可。
溫璟本想讓她住在自已原來的那套房產中,只不過與她學校的距離有些遠,坐地鐵要50多分鐘。
餘筱筱堅持住校,她身上挎著的斜挎包和手裡拉著的兩個行李箱,就是她所有的東西了。
當然,還有蘇茗打給她的兩個月電影片酬。
…………………
溫璟開車回家,開啟門就看見雪餅已經在玄關等著他了。
“回來了。”秦敘言今天在家休息,這段時間換季空調開的有些低著涼了,低燒幾天這才好些。
雪餅在門口一路搖著尾巴跟在溫璟腳邊,秦敘言躺沙發上掀起薄毯的一角,撐著腦袋等著溫璟過來。
溫璟看著眼前這個面色蒼白如紙、卻又散發著一種病態美的男人正用勾人的眼神望向自已時,不禁輕聲笑了出來。
隨後,他彎下腰輕輕地將雪餅抱入懷中,然後轉身躺在了秦敘言溫暖的懷抱裡。
像往常一樣,溫璟下意識地伸出右手背去觸碰秦敘言的額頭,想試探一下他是否還有頭暈症狀。
\"現在感覺怎麼樣?頭還暈嗎?\" 溫璟關切地問道。
\"不暈。\" 秦敘言一邊回答,一邊緊緊摟住溫璟的身體,心滿意足地閉上雙眼,將臉頰深埋在對方的脖頸間,貪婪地吮吸著那股再熟悉不過的氣息。
彷彿只有這樣,才能讓他真切地感受到溫璟就在身邊,這種真實感令他心安。
“你最近為了那個小姑娘可冷落了我很多。”
“哪有?就是太忙了。”溫璟仔細想了想,這段時間忙著上班,直播,炒股,每個星期還去劇組探幾次蘇茗和餘筱筱的班。
好像確實冷落了秦敘言。
“尤其是這幾天,”秦敘言看他表情就知道他意識到了問題所在。“咱們都沒有做啊。”
“還不是因為你生病了。”溫璟感覺有些好笑,這個人是怎麼一臉委屈把問題推到他身上來的。
秦敘言可不管他要說什麼,抬手把溫璟懷裡的雪餅趕下沙發。現在自已精力充沛,只想來些不一樣的。
“你還愛我嗎?阿璟。”秦敘言嘴角輕揚,露出一抹戲謔的笑容。
他慢慢湊近溫璟,眼神中閃爍著熾熱的光芒,彷彿要將對方融化一般。
溫璟不拒絕,反而熱情的回應他,輕輕吻住他的喉結:“當然,我愛你。”
“嗯,”秦敘言低哼一聲,“嘴巴和身體一樣誠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