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過髒東西的盤子進了垃圾桶裡,髒東西則是被聶狩尋解決掉了。
而蘇禮卿完美的球體直到現在也沒有削出來,本來是要拿給聶狩尋消滅的,但是他和腦球槓上了,不削好它誓不罷休。
然而他的執著,並沒有影響到聶狩尋消滅已經縮水了三四圈的腦球。
沒有了練手物件突然覺得超級空虛的蘇禮卿,最後被聶狩尋具現出的一顆裡面會下雪的水晶球哄好了。
聶狩尋坐在沙發上繼續看資料,突然覺得自已像是帶了三個孩子。
錯覺,一定是錯覺。
看著手中的資料,聶狩尋的臉色突然變得嚴肅起來。
他把三個人叫到身邊,指著資料上的一句話。
夜晚沒有月亮也沒有星星,他們來到資料所說的詭境出現地點。
聶狩尋看著他們,確保每個人的裝備都帶好,這才開口:“出任務的時候不要被任何人聽到自已的真名,任務過程中的稱呼全部用代號替代。”
眾人拉上兜帽,記下聶狩尋說的話,抬頭看著眼前的建築。
這是一所高中,就在z市本市內。
這所高中並不出名,只是一所普通高中,但現在裡面依舊燈火通明的。
這幅景象和周圍的蕭條形成鮮明的對比。
“無能力者的高中這麼辛苦嗎?現在可是晚上九點半!”宋之明驚訝。
“九點半還在上課嗎?可是晚上本來就是詭異多出的時間段,他們不怕嗎?”陸同朝皺著眉頭。
“因為他們只是普通人,如果不學習很難找到好的出路啊。”
旁邊出現一個有些沙啞的聲音。
四人轉頭看去,是一箇中年保安。
他抽著煙,面容硬朗,看著這所學校的眼神有些複雜。
“我叫秦航,是這所學校的保安。你們就是來處理詭境的獵詭者嗎?”
聶狩尋站出來和他握手:“我們是疫鴉小隊,我是隊長猰貐。”
秦航把未抽完的煙掐滅扔進垃圾桶裡,帶著笑容說:“感謝你們。”
聶狩尋大半張臉隱藏在兜帽下,聲音有些模糊:“校長在哪裡。”
秦航撓撓頭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就是校長。”
疫鴉小隊四人:……
“其實……”秦航梳理了一下自已的語言,“這裡一開始死亡的,是我的女兒。”
他一邊走一邊示意疫鴉小隊跟上自已,中途他又點了根菸,不抽,只是拿在手上。
腳步聲在寂靜的校園裡清晰可聞,路燈有些也失修,一閃一閃的。
秦航略顯惆悵的聲音不急不緩地說著這裡發生的事情。
他的女兒叫秦子箋,從小就比較內向,不愛說話,但是成績很好。
他們都很為秦子箋驕傲。
但是這孩子有一天突然說自已不想上學了,問為什麼她也不說,就是把自已往房間裡一關,飯也不吃。
他們也不知道為什麼,哪怕是校長也不是知道學校裡所有事情的。
但他可以查監控。
這一查就發現了不對勁,週五晚自習的時候,秦子箋進教室前慌慌張張的,她從小就沒有露出過這種表情,內向的性格也不可能讓她做出摔門這種事情。
除非後面有什麼東西在追趕她。
可是學校裡能有什麼東西追趕她,他們一開始只以為是和同學間的玩鬧,但自從那天,秦子箋回來後就不對勁了。
他們和秦子箋生活了十幾年,看著她長大,怎麼可能不知道自已的孩子是什麼樣的。
他們只有秦子箋這一個女兒,也不打算生二胎,所以把秦子箋養的很好。從小到大,他們都盡力給孩子做個好榜樣,也會去請真正的教育專家,在保證安全的情況下給秦子箋最大的自由。
所以他們都清楚,秦子箋不是會把自已關在房間裡,喊她出來吃飯也是滿不耐煩的。
秦子箋不是這樣的小孩。
她尊重父母,尊重這個家庭。
秦航夫妻感覺到了不對勁,但他們有些不敢確定,畢竟報假警不是沒有後果的。
但他們兩個都是普通人,又實在是擔心女兒,最終還是報了警。
但是已經晚了。
秦子箋已經死了,在她身體裡的是個詭異。
獵詭者們本想收容詭異,但這詭異卻無法被收容,殺也殺不死。
循著詭異逃走的方向,他們找到了這所學校。現在學生上晚自習的地方不是原來的那棟樓,是臨時徵用的。
原來的教學樓被封閉起來。
“就是這裡了。”
秦航停下腳步,示意他們看過去。
相比於燈火通明的教學樓,這棟樓只有安全通道的標識閃著亮光,幽幽的綠色有些瘮人。
疫鴉小隊隱藏在兜帽下的神色都有些嚴肅,他們都感覺到了,這棟樓裡的詭異,很多!
而且,也都不弱。
聶狩尋看著秦航:“做好隨時疏散師生的準備,如果可以,最好現在就開始疏散。”
秦航也察覺到了事情的嚴重性,緊張地點點頭:“那這裡就麻煩你們了。”
說完他就轉身向教學樓的廣播室走去。
不一會兒,師生們非常有秩序地跑了出來,很顯然這樣的演練他們做過很多次了。
等到旁邊的教學樓空無一人後,聶狩尋開啟羽毛的精神連結:“都跟緊我,每隔一分鐘說一下自已還在,並確認自已有沒有掉隊,如果掉隊了立馬確認自已的位置並彙報。”
三人做了個確認的手勢,在記下教學樓示意圖後,所有人跟著聶狩尋爬樓梯。
秦子箋的教室在四樓,聶狩尋讓他們把花之眼開下來,隨時注意周圍的異常。
好在一路上都沒出什麼意外,但是開啟高三一班的門,四人停在門口。
“隊長,這……”
宋之明喉結滾動一下。
他們跟著聶狩尋的時間不長,這樣的場景還是第一次見到。
教室裡開著密密匝匝的花,血紅一片。
花的顏色有深有淺,但最引人注目的不是這些紅的要滴血的花,而是教室中間,一朵粉色的,看起來很嬌弱的花。
聶狩尋的目光在那朵花上停留了一會兒,然後移開視線看著離他不遠的一朵花。
這朵花在講臺旁邊,是所有花裡開的最豔麗的,也是詭異氣息最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