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頌玉整個人都麻木了，光速脫離了陸晏和俞譯的戰場，自己回了宿舍。
那不是他能融入的地方。
交談大概兩分鐘，陸晏兩人的關係裴頌玉大致搞清楚了。
談過，分了，陸晏討厭俞譯。
不像真的討厭。
他回去的時候正巧看見盛卿禮開門出來，和他正面對上。
“明天下午，東北門前，體能測試。我們單獨測。”
少年語調輕，關門的手停住，將訊息傳達到位之後就下了樓。
進了屋，裴頌玉剛想躺床上睡一覺，就被時恒生拉硬拽的喊去玩了一局遊戲。
“小裴你完了，這回我吃醋了我跟你講——你帶宋燼忱那個狗玩了一個星期都不帶我玩遊戲！我一放假你就睡覺！你不厚道！”
裴頌玉不急不忙打字：[老了，最近喜歡玩跳一跳。]
時恆吼得更大勁兒了：“我不管！我不管你今天是跳一跳蹲一蹲還是飛一飛，我要你帶我！上！分！”
裴頌玉被斥責得心如死灰，抹了一把臉讓時恆上號。
時恆這才滿意，上號的第一時間就先讓裴頌玉進了語音通話。
他先和宋燼忱對罵了兩句，成功奪得裴頌玉親弟稱號，才專心開始打遊戲。
“哇靠宋燼忱你個大王八你怎麼又跑到小裴那邊去了！小裴是你老婆啊？！”
手機螢幕上，由宋燼忱操控的人物停了一下，緊接著是“嘭”的一聲響。
“我靠！”宋燼忱聲音比時恆還大，“我去你媽的你記得賠你爹我手機！”
“對不起，對不起行了吧！”時恆道歉像是在打架，“知道你稀罕小裴了，過來幫我！”
宋燼忱這回沒有說話，丟了個大招。
三個人打遊戲技術都不菜，結束兩局已經是半個小時之後。
時恆手機沒電，拿過去充電，一邊和裴頌玉聊天。
“小裴最近在學校怎麼樣？”
“挺好的。”
時恆猶豫一下，終於問出最關鍵的：“盛卿禮呢，沒什麼摩擦吧？”
說到這個，裴頌玉就覺得盛卿禮今天狀態怪怪的。
但知道時恆問的是相處怎麼樣，他組織了一下語言：“盛卿禮他……挺好的啊。”
“沒摩擦就好。”時恆鬆了口氣，“不愧是你啊小裴，第一次見有人用好字來形容盛卿禮。”
“事實。”裴頌玉開口，從旁邊拿了一瓶AD鈣。
雖然平時看他的眼神跟被搶了女朋友一樣，但至少沒做什麼事情，還幫過他。
想到“女朋友”這個字眼，裴頌玉動作停了一下。
——這人說不定還真的以為他搶了自己的女朋友。
今天自己和姜聞溪一起出餐廳不知道盛卿禮有沒有看到，但曹寬博的話盛卿禮肯定是聽懂了的。
為避免自己在中間當著盛卿禮追愛，裴頌玉覺得自己是應該跟盛卿禮解釋一下的。
又被時恆拉著打了兩局遊戲，裴頌玉把還意猶未盡的宋燼忱拉到了操場。
這幾天無論他宋燼忱說什麼，裴大少爺都鐵面無私的讓宋燼忱將體能測試需要測的東西練了又練。
宋燼忱進步挺大，沒幾天就能跟上裴頌玉的節奏了。
明天就要測試了，因此裴頌玉在自己發小的強烈要求下提前饒了他狗命。
*
“小裴，在這邊！”
裴頌玉剛到東北門，就被人喊了過去。
他有些詫異，依言走過去。
體育生測試就是在這邊，盛卿禮已經到了，旁邊站著兩個明顯是老師的人物。
那麼喊他的這個大概就是新生中那傳說中的第三個體育生了。
裴頌玉看過去，很認真的想要認出那個人是誰。
兩秒鐘之後，他默默朝他點了點頭。
那人一看就知道裴頌玉又臉盲了，也沒在意，揮揮手開口：“不記得我了嗎？我叫任嶼白，當時體考的時候我們還住一起呢。”
裴頌玉終於想起來，瞭然的點點頭。
任嶼白性子豪爽，小麥色面板，為人很仗義，當時考試幾天和裴頌玉關係不錯。
他湊到裴頌玉身邊，鬼鬼祟祟的示意他看旁邊的一群人，小聲開口：“那些學長可陰險狡詐了，就想給我們來個下馬威，小裴你等會可要正常發揮把他們都比下去啊！”
“怎麼說？”
“他們剛才在一邊大聲密謀，說我們大一的肯定比不上人家，說要讓我們好看……我不信！”任嶼白委屈得像個小媳婦，開口。
裴頌玉還沒來得及開口，旁邊就悠悠傳來一道聲音：“小破孩子……你聲音比你哥哥們的都要大你沒數？”
任嶼白閉上嘴：“……”
裴頌玉沒忍住，但又不好笑出聲，咳嗽兩聲以表尊重。
很快接二連三的學長湊了上來。
大二大三大四總共也就八個體育生，此時有一半都湊了上來。
任嶼白很快被拎了耳朵：“你小子，我們哪裡說的是你？！我們他媽說的傳說中的體考第一！”
一米八的小可憐捂著耳朵痛哭：“嚶。”
幾個學長說話把盛卿禮也囊括進去了：“你們哪一個是裴頌玉？”
盛卿禮被幾雙眼睛莫名盯上，他看了裴頌玉一眼，然後沉默了。
他默默偏過頭，咳嗽了一聲。
吃瓜吃到自己頭上的裴頌玉默默抬頭，餘光瞥到自己舍友的動作。
看到兩人這動作，學長們反而有些搞不清楚了，目光在盛卿禮身上停一下，裴頌玉身上停一下。
最後還是任嶼白開口打破的僵局：“學長這我知道！我旁邊這個是裴頌玉，但是盛卿禮也很厲害的，和裴頌玉的成績沒差多少！”
他自以為一碗水端平了，盛卿禮也默默轉回頭。
三個人吃瓜都吃到自己身上，裴頌玉這回是真的沒忍住，看到盛卿禮的表情直接“噗嗤”一下笑出了聲。
任嶼白卻不覺得有什麼。
跟外人說什麼第一第二別人眼裡大多隻能放得下第一。
挺殘酷的一件事。
但事實就是這樣兒。
裴頌玉以微不可察的優勢霸佔了第一的位置，比他差了那麼一點的盛卿禮也在科大，但鮮少被提起。
也就是這個原因。
外人若是聽到體考第一第二都在科大，第一反應大概會注意到那個第一，第二反應則是覺得學校厲害。
但這些學長都是體育生，他們也是體考過的，跟他們說這件事比外人有用得多。
果然，他們的目光很快分了一半落在盛卿禮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