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恆似乎找了個安靜地，壓低聲音開口：“這人在學校挺不討喜的，跟我一個班。班上不管男孩子還是女孩子都挺不喜歡他的……客觀事實哈，沒有抹黑。”

宋燼忱迫不及待：“趕緊說！”

“唉你小子！”時恆似乎還想和宋燼忱吵，但時間緊急，只能繼續開口，“他開黃腔。不管對著女老師還是女同學。”

“我靠還有這種人啊？”

“是的。還不懂尊重女孩子，情商就……挺低的這人，背後說壞話也挺厲害。”

那人倒是沒怎麼惹過時恆，不然的話可能就不是盛卿禮動手了。

他當時的班主任是一個男老師，和曹寬博關係整得好，不知道是瞎了眼還是瞎了眼，十分信任這位對著別人亂開黃腔的男生。

無論是站在路人的角度還是站在那些女生的角度，曹寬博都是個不受歡迎的傢伙。

況且他乾的事情也不止嘴上說說這一點。

仗著自己是班委，在班級裡搞雙標搞針對。

當時姜聞溪答應了曹寬博的追求，別說宋燼忱了，時恆都實打實的驚了一下。

時恆還以為是假的，兩天之後才接受是真的的這個事實。

雖然是因為衝動在一起的，但姜聞溪本就是說的試試，知道曹寬博在別人那裡的風評不怎麼樣也沒有第一時間分手，還是將那句“試試”實踐下去了。

本就不合適，兩個星期之後他們沒有任何懸念的分手了。

曹寬博一點不覺得自己有問題，認為姜聞溪就是嫌棄他，分手後依舊糾纏不休。

“接下來我就不知道了。”時恆語速極快的開口，“本來這件事情和盛卿禮沒有關係的，可能是做了什麼惹怒他了吧。這個小裴要知道的話還得自己去問盛卿禮。”

剛說完，時恆那邊就傳來了熟悉的上課鈴聲。

時恆一句再見都沒來得及跟裴頌玉和宋燼忱講，掛了電話就狂奔。

裴頌玉皺眉。

那確實挺該打的。

姜聞溪那麼一個脾氣暴躁的人能忍兩個星期也是稀奇事情。

時恆退出語音聊天，宋燼忱半晌之後才幹巴巴的開口：“沒見過，真沒見過。”

“確實。”裴頌玉難得附和。

他掛了電話的時候，盛卿禮才轉頭從陽臺回來，掃了裴頌玉一眼，轉身出門。

自從裴頌玉三番兩次撞到盛卿禮沒有拿鑰匙之後，盛卿禮出門時都會掃他一眼。

這次翹著椅子掃過門口的時候，入目的依舊是那隻掛著紫檀手串的手，手指依舊很長很白。

上次見到的暗紅色痕跡已經淡了很多，但手背上又很明顯的多出來一條痕跡。

——不必看，又打架了。

站在自己這個立場，裴頌玉根本沒有資格去管盛卿禮。

他嘆了口氣，接受了宋燼忱的遊戲邀請。

其實別人用單純來形容裴頌玉不準確，但也合理。

大概是從小沒有遇到過挫折，做事的時候思考的東西也少了，身份在這兒，有些東西總是能夠擺平的。

他從前不懂事的時候也意氣用事，幹什麼都稱兄道弟，幼稚得不行。

後來意識到自己這種行為之後就沒再動手打過架。

裴頌玉收回目光，完全忘了自己看過去是為了求證什麼。

和宋燼忱打了兩局遊戲，吃了個飯回來天已經黑了，宿舍安安靜靜，顯然盛卿禮還沒有回來。

他一邊回覆時恆的埋怨，一邊準備將手機的手電筒關掉。

“沒什麼事情，你下晚自習了帶你……”

少年溫潤的聲音驀然停住。

“唉……小裴怎麼說到一半不說了，手機沒電了？不對啊這裡顯示你還在。”

裴頌玉蹙眉，沒開燈，停住了關手電筒的動作。

他就著手電筒的光摸到盛卿禮桌邊，盯著他桌面上的紅光。

有一種恐怖的念頭在他的腦海中升起。

手機那頭宋燼忱和時恆的疑問全都被裴頌玉拋之腦後，他目光死盯著那處紅光，緩緩彎腰。

盛卿禮桌面上的東西寥寥無幾，只有一盞檯燈一直放在那兒。

紅光就是從檯燈上發出來的。

彎下腰來，裴頌玉便能看得清楚那細細的紅光是從檯燈底座的開關旁露出來的。

心裡懷疑的想法有片刻動搖。

難道只是檯燈電量不足的顯示？

又看了片刻，裴頌玉終究還是收起了自己心裡那略有些陰暗的想法。

他走回門邊開啟燈，回了自己座位上才回復時恆和宋燼忱，又和他們開了幾局遊戲。

天徹底黑了，宿舍門被敲響，裴頌玉恰好剛洗完澡。

他給盛卿禮開了門之後就上床睡覺了。

*

時間在忙碌中總是過得很快，一轉眼就到了星期六。

五天早八讓裴小公子整個人都像是在做夢，星期六還需要在上午起床，差點沒有直接撞到盛卿禮身上。

盛卿禮還沒站直身子就迎面撞上一個人。

他下意識的伸手摟了一下面前人的腰。

不對，是撞上了。

裴小公子默默的在心裡改了口，然後在盛卿禮的手放到自己腰身的時候猛地一縮：“等會……癢…”

盛卿禮微微偏頭，嘴唇在裴頌玉臉側擦過。

他似乎自己也沒有料到這種場面，唇上傳來觸感的時候就愣了一下。

面前的人完全一副什麼都沒有意識到的樣子，盛卿禮眸色微沉，喉結上下滾動。

過了一會兒，還是將裴頌玉鬆開了。

裴頌玉簡直是一秒清醒。

在臉側傳來溫熱觸感的時候，裴頌玉整個人身體就猛地僵住。

看到盛卿禮開口要說話，他立刻道：“你先別說話！”

盛卿禮乖乖的閉上了嘴。

裴頌玉成功的阻止了盛卿禮說出什麼讓人鑽到地底的話。

耳朵有點燙，他抬手捏了捏，丟掉心裡那不對勁的想法，轉身從自己桌上抄起鑰匙：“我先出個門。”

盛卿禮從喉嚨中溢位一聲“嗯”之後，目光有點奇怪的看裴頌玉。

裴頌玉出門之後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說了什麼話。

……出門下意識跟盛卿禮報備了一下。

裴頌玉收起思緒，按照姜聞溪給他的定位打了車。

大概是為了照顧裴頌玉，定的地方就在科大周圍不遠處，沒多久就到了。

剛下車，姜聞溪就迎了上來。

姜聞溪明顯有些煩躁，開口說：“你等會不用跟他多說話，不要衝動，我來罵。”

她看起來比上一次來找裴頌玉時冷靜一點，大概是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