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目光確實有些奇怪,裴頌玉進不得退不了,望著宋燼忱跑出好幾米的身影:“……”
只能先把這件事情解決完了。
但是不是他解決。
主動權在會長陸晏身上。
他現在還搞不清會長和麵前這個人到底是什麼關係,不好貿然開口,默默地當了個雕塑。
“我說了,讓你滾!”陸晏似乎也發現了這樣不好,鬆開裴頌玉,冷哼一聲。
“我……還有點……”
裴頌玉開口,想轉頭躲開,旁邊伸過來一隻手,將他肩膀按住。
逃脫失敗。
等他抬頭的時候,看到的是盛卿禮那張冷著的好臉。
盛卿禮看了他一會,然後轉頭看向旁邊還在對峙的俞譯和陸晏兩人。
“這是?”
裴頌玉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情況。
還沒等他開口,身後又插進來一道聲音:“不是盛卿禮你他親爹的去投胎啊,你跑的那麼快給老子跑死得了……”
很快又有個人加入戰局。
寧以深剛跑到幾人旁邊就停下了動作,奇怪的盯著這邊的四個人。
“你小子是來英雄救英雄來著是吧?”一眼看過來就能懂這邊到底是什麼情況,寧以深“嘖”了一聲,硬是將這句話說完了才開始大喘氣。
陸晏暗暗地罵了一聲。
俞譯不要臉他還要。
這些人一個一個的圍上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看猴的。
“不好意思啊小裴,改天請你吃飯。”他還算好臉色的對裴頌玉道。
陸晏掃了一眼盛卿禮,轉頭就走。
再次被落在原地的俞譯輕輕嘆了一口氣,跟了上去。
左右兩場戲,裴頌玉簡直不知道先看哪一場。
目送著陸晏和俞譯離去,他才看向盛卿禮和他身後還在撐著膝蓋喘氣的人。
“你怎麼在這?”
盛卿禮鬆開裴頌玉的肩膀,往後撤了一步,將他上下掃了一眼,沒發現什麼大礙之後移開了目光。
倒是盛卿禮身後的人先替他開口了:“哎喲這位小兄弟……人家盛卿禮哪是專門在這兒的啊我操,人家跑起來差點沒給我跑五十米衝刺的速度逼出來。在乎你呢。”
原來是一場烏龍。
心裡說不清是什麼感受,明白過來,裴頌玉開口解釋:“……我沒事。”
那人用肩膀推了推盛卿禮:“哥您說句話啊,你怎麼還帶雙標的呢。”
盛卿禮意料之內的沒有回答。
“哎喲我真服了嘴比盛遠建的心還硬……”那人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還想跟裴頌玉攀談,“那啥小兄弟,我叫寧以深,這人就這死人臉,別害怕啊。”
這還是裴頌玉第一次聽到有人這麼光明正大的當著盛卿禮的面這麼形容他,不禁有些訝異。
“好。”他剛想開口禮貌性的報出自己的名字,就被打斷了。
盛卿禮在旁邊生硬的開口:“你在操場幹什麼?”
“那呢。”裴頌玉說話被打斷,只能抬抬下巴示意盛卿禮看宋燼忱的方向,“練練他。”
盛卿禮的目光順著他說話的方向看過去,僅一眼就收回了目光,語調冷硬:“早點回宿舍。”
得到裴頌玉一句好的回答之後,盛卿禮沒有再說一句話,轉頭和寧以深一起走到遠處的樹下。
寧以深在旁邊的便利店裡買了一瓶水,一邊喝一遍優哉遊哉的盯著盛卿禮的目光:“喲……你小子栽了?”
“別亂說。”
盛卿禮目光再次掃過操場上的身影,淡淡開口。
寧以深別的不說,盛卿禮身邊這三年以來就自己能和他走近一點,有幸到現在還沒像別人說的那樣靠近就被打死,盛卿禮是個什麼性子他清楚得很。
“話說你們這開學才不到一個月吧,剛認識人家呢,動心得這麼快?”
“嘖。”盛卿禮看起來頗有些煩躁的開口說了一句,“不是剛認識。”
“之前還見過?”寧以深這就有些唏噓了,“小竹馬?”
剛才盛卿禮寶貝那人寶貝得跟個什麼似的,恨不得半點他的名字都不想讓那人聽到,活像是他寧以深是個什麼洪水猛獸。
如果是竹馬也不至於這麼藏著掖著。
“見過。”盛卿禮開口,說,“一面。”
“嘖——剛才不讓我說我的名字,也不想讓我知道他的名字。你是真想把他放在和你完全不同的世界啊。”寧以深想到什麼,目光沉了一下。
盛卿禮自然察覺出來了寧以深的表情變化。
他也沉默一瞬,目光移開:“本來就不是一路人。”
“害。”
寧以深一口氣喝了半瓶水,蹲在花壇邊數石頭。
他不是一個沒事兒就多愁善感的人,極快調整好心情:
“那你準備怎麼和他相處四年?”
盛卿禮手指敲擊塑膠水瓶,發出細微的聲響。
很久之後,他才像是有了勇氣一般抬眼,目光越過嘈雜的人群,穿過鼎沸的人聲,落在半個操場之外的少年身上。
他抿唇,像是做了什麼重大的決定一般。
“遠離。”
寧以深笑得意味不明:“你能做到就行吧。”
他之前也這麼想。
但太天真了。
有些東西,藏不住的。
*
裴小公子有時候大度是真大度,但記仇起來那絕對是缺大德。
裴頌玉在宋燼忱的痛苦哀嚎聲中硬生生監督著宋燼忱跑完了二十圈。
全程陪跑,當一個合格的發小。
最後裴頌玉依舊臉不紅心不跳,宋燼忱已經氣喘如牛了。
裴小公子還算有良心的幫宋燼忱順了口氣,等到他恢復了一點體力才和他一起回了宿舍。
他到宿舍的時候還沒有人。
裴頌玉恰好出了點汗,洗完澡,擦著頭髮出來。
他頭上蓋了一塊毛巾,胡亂的擦拭了兩下才不滴水了。
走到桌邊的時候恰好有人敲門。
裴頌玉正在思考明天早上如何七點鐘起床,聽到敲門聲,乾脆將毛巾拿在手上去開。
剛將門開啟到一半,裴頌玉就感覺好像有哪裡不對勁。
下一刻,門“嘭”的一聲在盛卿禮面前關上。
盛卿禮望著近在咫尺卻將自己殘忍隔開的宿舍門:“……”
裴頌玉腦子一片空白,用生平最快的速度翻出衣服穿上之後迅速給盛卿禮開了門。
他站在門邊,咳嗽兩聲:“不好意思,剛才沒有穿衣服。”
盛卿禮神色複雜:“……你怕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