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鶠開門離開了慧的辦公室,可還沒走兩步,他就意識到了一件十分嚴重的事情。
自已根本不知道出去的路該怎麼走。
他在這地方人生地不熟,甚至自已都不知道自已現在在幾樓。四下一看,連個人影都沒見著。
要不然回去要份路線圖?
景鶠心中思索,不過很快便打消了這個念頭。畢竟人家的地盤,人家自已肯定是知道怎麼走的,哪還會有什麼路線圖?
忽然,他的視線停留在了不遠處的一扇窗戶上。一個念頭在他的心底萌生。
飛出去!
作為可以操控‘氣’的仙人,飛行對於景鶠來講不過是小菜一碟。想到這裡,景鶠走到窗邊,開啟了窗戶。
一陣高樓獨有的強風吹來,他沒有猶豫,直接爬上窗臺走了出去。氣在他的腳下凝聚成一塊塊透明的實體,如同臺階一樣,讓景鶠行走於高空。
景鶠在空中一步步走著,到了樓頂天台才停下。
他回頭望著希林瓦爾的景色,高樓林立,陽光照在玻璃上對映出無數的光輝。蔚藍的大海在天邊泛著粼粼的浪花,空中各色的漸質軌道圍繞著城市畫出了一個個交錯的圓圈。
而景鶠又遙望至另一個方向,可奇怪的是,那裡不知為何建起了一堵瓦紅的高牆。那裡隱隱約約的可以看到一些昏暗的房屋和街道,而遠處則是一個個有著巨大煙筒的工廠。
一道高牆彷彿隔出了兩個世界,一個繁榮美好,一個黑暗苦難。
景鶠忽然想起了自已之前在新聞上看到的東西,那裡應該就是希林瓦爾的舊城區,發生示威暴動的地區。
可明明那裡的情況已經那麼嚴重了,但這裡為什麼看起來像是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
罷了,這些事他在中炎也早已看過無數遍,每逢朝代更替之時,這種衝突與對立的感覺都會油然而生。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像那種實實在在的視覺衝擊他都見識過了,像是這種表面繁華的暗流湧動自然也不值一提。
景鶠回過神來,開始思考當下。他打量了一下週圍,頓時覺得如果自已真的御空飛去未免有些太過招搖了,既然這是一次行動,那就更應該用隱秘的方式對待。
更何況如今漸質之影尚未出現,自已招搖過市未免打草驚蛇。一想到這裡,景鶠便伸出手去,開始操控自已身邊的氣。
他要透過將空氣化為實體的方式來扭曲周圍的光線,從而達到隱身的目的!
這聽起來似乎異想天開,但景鶠對於自已的能力施展早已得心應手。更何況漸質能力這種東西,本身就是超脫常規科學之外的。對於漸質,常規科學所能解釋的只有它的物理性質與形態特性,至於那些更深層次的東西,只有非常規的科學才能解讀了。
在家景鶠的操控下,他的身形逐漸模糊扭曲直至徹底消失,確認自已已經準備萬全後,景鶠便從樓頂縱身一躍而下。
在氣的幫助下,他無比平穩地落地,沒有發出半點聲音。隨後景鶠又快步轉入一個角落,解除隱身後神色自然地走出,走到路口攔住了一輛車。
因為他剛剛忽然想到,既然自已有著慧給的警部特權,那麼為什麼不用呢?
景鶠記得以前在中炎時也看到過官差徵用馬車的事情,那時他不需要用到那些東西,所以並沒有在意。不過現在這些事道倒也為他提了個醒,畢竟他現在也算是官方的人,徵用一輛車前往目的地也算是正常。
“嘿,先生,請問您要前往哪裡?”車上的司機看著景鶠那張具有中炎特色的臉和他身上的打扮,隨即用一口流利的中炎話問道。
“你會說中炎話?”景鶠看著司機那張洋人臉愣了一下。
“希林瓦爾是大城市,當司機的不會幾門外語這車可就開不下去了。”那司機笑呵呵地回答道。
這個回答讓景鶠莫名感到一絲慚愧。他是中炎的仙人,卻一句外國話都不會說。
“您要去哪?”
“去這個地址。”景鶠出示了警部的特別授權卡與寫有咖啡旅館地址的紙條。
一看見那張印有白色羽毛的卡,司機的臉色當即一變,二話不說就踩下了油門,全速往咖啡旅館的方向開去。
這就是特權的力量嗎?
景鶠心中暗道,那司機一看見這張卡連臉色都變了,可見這張特權卡並非有名無實。
那既然如此,是不是就代表可以依靠這一層身份向對方打探一些情報?而且作為一名司機,肯定是能接觸到很多訊息的。
景鶠一想,開口問道:“我想向您詢問一些東西,可以嗎?”
“啊!當然可以,警官!”對方似乎已經完全把景鶠當成了警部的人。
景鶠點點頭:“你最近對於舊城區的抗議事件可有耳聞?”
“當然警官,作為希林瓦爾本地人,我當然知道這件事。”司機回答得恭恭敬敬。
“那麼你對這件事都知道什麼資訊?”
“嗯——我只知道他們是不滿意工作環境與福利待遇,所以才會開始抗議。
“不過我也能理解,我以前開車進過舊城區,看過他們的居住環境與工作的工廠,那種糟糕的環境幾乎讓我認不出來那裡也屬於希林瓦爾的一部分。真的,警官。只要您親眼去看看,您也一定會有和我一樣感受。”
景鶠點點頭,繼續問道:“那為什麼舊城區沒有被改建?”
“您不知道嗎?我記得沒錯好像說是耗費太高,會嚴重影響希林瓦爾當前的經濟發展來著——議會通知上是這麼說的。”
“那你對抗議事件的源頭有沒有點頭緒?比如幕後主使之類的?”景鶠接著問。
“幕後主使?我不知道,警官。他們不是自發抗議的嗎?”
“那麼最近希林瓦爾有沒有發生什麼不正常的事情?”
“……沒有,我沒聽說過。一切都很正常。”
“好了,我沒有問題了,繼續開車吧。”
景鶠看向車窗外,沉思著。經過剛剛的幾個問題,他真的一點也沒有看出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這其實很好,因為沒有不對勁就說明漸質的影響目前還不明顯。這代表這個區域的人們,精神暫時並沒有被漸質影響。
不過那個西卡利隱藏的倒是很好,一點口風都沒露出來。雖然不排除可能是因為知道訊息的人太少,但就目前來說,新城區的大眾應該都還不知道幕後主使西卡利的存在。
那麼就是說,如果想找到西卡利,掌握西卡利的行蹤,就只能選擇深入舊城區探查情報了。但在如此緊張的局勢下去敵人的老巢刺探情報,風險可謂是相當的大,而既然要隱秘行動,那麼就應該儘量避免風險才對。
景鶠在腦海中來回思考著,眼前車窗外的街道在不知不覺中變了樣。行人越來越少,氛圍越來越蕭條。
“警官,我們到了。”司機停車說道,景鶠回過神來。
“嗯,感謝您的配合。”
因為特別授權卡的原因,司機並沒有開口要收景鶠車費。景鶠向司機告謝後下了車,看向了眼前的三層小樓。
咖啡色的屋頂,乳白色的牆面,屋外還有幾副架著遮陽傘的桌椅,儼然就是一幅咖啡館的樣子。
屋內坐在窗前的黑髮男子看到走下車的景鶠,起身走去推開大門,金色的眼眸滿是笑意。
“您就是景鶠先生吧?請進,柒奈染剛和我說讓我迎一迎你呢!”
男子身上穿著白色半截袖和一條灰白的長褲,外面套了一件樸素的黑外套,看上去就是一個普通的休閒風穿搭。景鶠注意到他的脖子上掛著一個銀色的圓型吊墜,吊墜上的花紋很漂亮,似乎價格不菲。
而在他剛剛坐的那個位子旁正倚著一把幾乎半人高的玄色柳葉刀,刀身寬大,還有許多金色的條紋。
這人似乎還蠻厲害的樣子?
“你好。”景鶠語氣平淡地說道。
“啊,你好你好,我叫霍德蘭,是基地戰鬥部偵查組的一名先遣偵查員。你是新來的嗎?沒見過的生面孔啊。”霍德蘭說著,將景鶠引入咖啡館內。
“在下景鶠,請多指教。”景鶠拱手道,“你的中炎話很不錯。”
“啊啊,我母親是中炎人,而且我從小在中炎長大,所以我的中炎話還是比較熟練的。”霍德蘭也很是客氣地連忙學著拱了拱手,而後又問道:
“只有你一個人來嗎?”
“沒錯,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我只是好奇柒奈染究竟會送多少人過來,坐吧,我去給你倒杯咖啡。”
“不必了,感謝您的好意,但我喝不慣咖啡,還是算了吧。”景鶠連忙制止,轉而問道:
“我如果沒記錯的話,你們來時的名義上是一支考察隊吧?有沒有什麼發現?”
無錯書吧他現在熱切地希望可以找到一絲有關漸質之影的線索,畢竟知已知彼,百戰不殆。可霍德蘭的回答又讓他再次失望。
“幾乎沒有……”霍德蘭略有無奈地回答道。
“不知道怎麼的,我們除了收集到了一點可以用來研究解析的殘留漸質,其餘的什麼也沒找到,就好像這裡根本沒有什麼漸質之影一樣。不過柒奈染似乎也在背地裡調查這件事,而且進展遠比我們多得多。我曾問過她都查出了什麼,可她什麼也沒告訴我,還笑著騙我說她什麼也沒查。”
霍德蘭嘆氣,坐在景鶠對面,無奈地搖搖頭:“沒辦法,她就是這性子,一切都看自已心情,但從沒出錯過。”
景鶠點頭,對於柒奈染的性格,他已經深有體會。
不過柒奈染一定知道很多,這點景鶠可以保證。
“我聽希林瓦爾的警部部長說,加上我,她一共要給七個人作擔保,可否問一下除了你我之外,這個隊伍裡都還有些什麼人?”景鶠又開始詢問起這次行動的隊友來。
“醫療部部長海壬,保衛部隊員須林,人事部隊員夏洛蒂,機械部隊員伊塔蘭以及檔案部隊員葛瑞莉婭。
“加上我們兩個,一共七個。”
這些人中除了伊塔蘭與景鶠有過一面之緣外,其他人的名字景鶠連聽都沒聽過。不過這也難怪,畢竟他以前甚至連壹決這個組織都不知道。
“不過,聽他們的部門,似乎絕大多數都不應該來前線啊。”景鶠疑惑著問道。
“啊啊,部門那種東西只是平時在壹決裡各自的工作崗位而已,與應不應該上戰場沒什麼關係。”霍德蘭解釋道。
“不過你既然這麼問了,那看來你真的還沒加入壹決多久嘍?話說回來你是哪個部門的?”
“部門?”景鶠搖頭,“我暫時還沒有部門。我是昨天晚上與柒奈染達成協議加入壹決的,所以還沒有分配我的所屬部門。
“不過為什麼這裡只有你一個人?其他五個人去哪裡了?”
“啊,他們五個啊,早上六點左右時出去收集資料了,我負責給他們看店。”霍德蘭一臉悠哉。
“不過我一會還得把這附近好好打掃打掃,畢竟是借別人的地方,弄得太髒可不好。”
“沒有人來清理垃圾嗎?”
“抗議發生時的那天就沒了,因為打掃大街都是舊城區人的工作,可如今舊城區一直處於封鎖罷工,新城區的垃圾自然也就無人打掃,所以就乾脆都給堆到鐵門附近來了,要不然這附近怎麼這麼髒呢。哎,真不知道希林瓦爾高層是怎麼想的,明明事態這麼嚴重,卻依然不上心。
“呵呵呵,‘火燒到了床頭卻依然沉睡不醒’。這句話送給那幫高層是最合適不過的了。
“可能是因為在他們眼中,希林瓦爾所面臨的事件只有暴動而已吧。畢竟目前在他們眼中,我們考察漸質濃度與希林瓦爾的暴動根本就是兩件事嘛。”霍德蘭聳聳肩,臉上掛著無奈的笑。
“看來鐵門也快關不住舊城區人民的怒火了。”
“你口中說的那個鐵門是什麼?”景鶠突然問道。
“鐵門?鐵門是希林瓦爾的著名景點,與提耶塔、魔方盒並稱為‘希林瓦爾的三大轉折標誌’,那是舊城區和新城區真正成為兩個極端的開始。”霍德蘭說道,忽然頓了一下,轉而問道:
“你有興趣聽我講一下希林瓦爾的歷史嗎?”
“當然。”景鶠回答。
霍德蘭微笑著點頭,開口將希林瓦爾的歷史娓娓道來:
“希林瓦爾在取得自治權之前,也只不過是存在於這個島上的一座小城。而且因為是烏蘭達南部島上的城市,所以在烏蘭達社會革命時的解放時間也相對晚了幾年,是烏蘭達最晚擺脫封建統治的地區。
“在希林瓦爾擺脫了封建統治後的幾十年間,希林瓦爾的經濟增長依舊緩慢,在當時被認為是“落後的地區”,沒人願意到這裡來。直到——第五任市長,諾德貝的出現,希林瓦爾才慢慢走向了通往繁華的道路。
“諾德貝市長晝夜操勞,廢寢忘食,為希林瓦爾的繁華打下了一定的基礎。如今舊城區部分的城市格局就是他率領民眾一磚一瓦建起來的。後來在希林瓦爾的經濟慢慢發展起來後,諾德貝不知透過了什麼方法,為希林瓦爾從烏蘭達政府手中獲得了特批的自治權。自那時起,希林瓦爾雖名義上是烏蘭達的主要城市之一,需要服從政府的管理,但實際上已經有了與最高政府等同的權利與地位。除了國家大事以外,烏蘭達中央政府幾乎無權過問希林瓦爾政府的決議。
“後來,希林瓦爾經歷了十年的高速發展,一轉成為了烏蘭達經濟發展最快的城市,而整個城區的構造也在逐漸改善。而到了第六任市長彼得時,他下令要集希林瓦爾的近乎所有財力與技術建造新城區。
“這種行為在當時全球經濟高速發展的年代顯然是非常明智的,只要比別人優先建立起現代化先進城市,那麼便會主動吸引到源源不斷的人才與各大經商公司,同時推動科技與經濟的高速發展——而在新城區建立起的最開始幾年間,也的確如此。
“可後來,在這座資本集聚的城市,資本家們發現自已的錢投入的是越來越多了,可所換回的利潤卻讓他們大失所望。於是他們便開始了對工人的壓榨,只求可以讓自已賺到更多的錢。人們起初並不十分在意,可就是他們的這些許的不在意開始讓資本家們變本加厲。幾年後,人們的第一次罷工與抗議活動爆發了。
“人們要求資本家們停止對自已的剝削與壓榨,呼籲政府出面制裁他們。可這時的彼得已經步入了中老年,常年的繁華歡樂使他迷失了自已的本心……”
“我猜,那個彼得市長沒有聽從市民的要求,而是放任資本家繼續為非作歹,對嗎?”景鶠說出了自已的猜想。
霍德蘭只是微笑,繼續道:“資本家們給了彼得很多錢,讓他幫助自已,還說這樣是為了能讓希林瓦爾更加富有,還承諾出錢修繕開發新城區。彼得被他們拙劣的謊言欺騙,派警察將罷工抗議的人全都抓了起來,接受審判。還在新舊城區的交界處鑄上圍牆與鐵門,將兩個城區分開,就此新舊城區直接的差距變得越來越大,矛盾也變得越來越多,越來越尖銳。”
聽罷霍德蘭講述的希林瓦爾歷史,景鶠只是嘆氣。
貧富差距導致社會動亂,這種事世界上每一個國家都經歷過,這也是人類歷史上不可避免的一環。因為有了貧富,所以有了階級;因為有了階級,所以有了壓迫;而也正是因為有了壓迫,才會有了反抗。
誰不想看到一個社會,一個時代的繁華?可誰又能不在貧富差距的縮影中看到潛藏的黑暗?
景鶠有一種預感,這一切的一切都遲早會在希林瓦爾底層人民的叫喊與怒火中被焚燬。而且這火焰不會僅僅只停留在希林瓦爾這座城市裡,它終究會擴散的越來越大,直至整個烏蘭達,整個大洲,整個世界。
忽然,禮彈爆炸的聲音從遠處的空中傳來景鶠往聲源處望去,看見一顆顆禮彈在城中心的天空中爆出彩色的煙霧,接二連三,就像是在宣告美好一天的降臨,藍天下的白雲緩緩流過,將這一幕襯托的格外美好。
可外面的街道上連半個人影都沒有,大堆的垃圾廢品堆在小巷牆角——或者垃圾桶旁。地上和半空中也時不時能看到幾張被風吹著到處飄著小廣告、報紙、綵帶之類的不知從哪裡飛來的小東西。
眼前的荒涼與遠方的繁華。面對著如此極端的兩種場景,景鶠心中頓時受到強烈的衝擊,一種不真實感在心中油然而生。
“很病態,對吧?”霍德蘭嗤笑一聲,“在這座城市中,有錢才有地位,財富才是身份的象徵。只要你有錢——那就沒什麼做不到的。管你什麼品德高尚、博學多才,在這裡,錢才是王道。”霍德蘭說著,伸出右手,彷彿是抓住了什麼東西一樣,緊緊一握。
“希林瓦爾,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地方?”景鶠看著窗外,問道。
“誰知道呢?在世界的眼中,它是一座極度繁華的城市,是經濟位於世界各大城市前幾名的世界不夜城;在烏蘭達的眼中,它是國家的榮光,是自已皇冠上最璀璨奪目的珍珠;在普通人的眼中,它是可以改變自已命運的地方,夢想著一夜暴富;在富人的眼中,它是玩樂歡愉的不二場所,天堂樂園……
“可在我看來,這裡是個病態矛盾,兩極分化嚴重的地方。它讓我覺得很扭曲。
“工廠停產,工人罷工,人民們都已經開始了抗爭。也就那些生活好一點的普通平民,正嘗試用那微不足道的力量支援著這座城市的正常運作。但你看看靠近舊城區的這一帶都成什麼樣子了?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現象只會更加明顯。如果那幫高層再不想點辦法,希林瓦爾遲早要因無力運作而垮掉。”
“不過這應該也正是他想看到的。”景鶠突然說道,他想起了之前柒奈染對自已說的情報。
西卡利·A·捷恩。
雖然柒奈染說,不可以直接把情報說出去。那意思不就是說可以透過暗示與猜想來提醒別人嗎?
景鶠覺得,像是這種情報,本身就具有極大的共享價值。柒奈染不讓直接說自然有她的理由,但如果不進行提醒,卻又未免太過可惜,所以才會說不能直接提醒。
於是他決定說出一些“猜想”,來提醒霍德蘭。
“要不然身為漸質之影,他怎麼會只折騰這一個地方,而且用的還是暴動這種低端的手法。
“但是。”
景鶠突然說道:“漸質之影的目標是滅世,而這次我們遇上的這位對手,目前所要想搞掉的卻只有一個希林瓦爾,這不太不符合常理。”
聞言,霍德蘭仔細想了一想:“確實,如果目標是滅世的話,他的動靜完全可以再搞大一點,根本沒有必要僅僅只侷限於希林瓦爾這一個小地方。呵,如果僅僅只是想搞垮是一座城市的話,那這位漸質之影的眼光未免也太短淺了些。雖說像這種經濟排在世界前幾的大城市,一但毀滅的話一定會觸發劇烈的蝴蝶效應。但想要僅僅只靠著這樣便達到滅世的效果,那顯然是不可能的。他到底在想什麼呢?”
“倒有一種可能。”景鶠沉思了一些下,說道,“那就是他還保留著成為漸質的影前的執念。雖然不論是多麼強的執念,都會隨著漸質的侵蝕而不斷的扭曲或遺忘,導致他們最終的目的也都只是滅世而已。”
“成為漸質之影前的執念……嗎?”
霍德蘭聽罷,默默沉思。
————
人物檔案——霍德蘭·卡斯多
姓名:霍德蘭·卡斯多
性別:男
年齡:23
身高:178cm
國籍:烏蘭達
身份:先遣偵查員
種族:人類
武器:鏈子刀
愛好:做飯,打工,烈性與甜性的食物,看小說
性格:待人禮貌而和善,重視與親人朋友的人際關係。不習慣依靠別人,對金錢毫不在意,不屈不撓。對於自已看不慣的事物會毫不掩飾地提出批評,但如果對方是熟人則會稍微委婉一些。
外貌:黑髮金瞳,身上穿著白色半截袖和一條灰白的長褲,外面套了一件黑外套,脖子上掛著一個銀色的圓型吊墜。
部門\/勢力:壹決戰鬥部
漸質侵蝕程度:17.5%(輕危)
生日:9月23日
漸質能力:觀測漸質濃度的能力
種族能力:無
奇異物品:無
能力解說:霍德蘭擁有著觀測漸質濃度的能力,該能力為主動發動型。能力發動後,霍德蘭可以看到自已所見的一切事物的表面所留下的漸質,並透過其顏色來判斷漸質的濃度。據他本人所說,在開啟能力後所見到的一切都會被染色,而顏色決定了物體大致的漸質濃度指數。
資料一:霍德蘭雖出生於烏蘭達,但並不是純正的烏蘭達人,而他自幼便於中炎生活。因此,相較於烏蘭達,他對中炎的鄉土情懷更深厚一點。他的父母是名聲顯赫的卡斯多財團的創始人,他本人自然也是不差錢的貴公子,不過他似乎並不在意錢財。
資料二:霍德蘭目前正作為先遣調查員在基地就職。就通常情況來講,先遣偵查員的工作其實非常簡單:收集情報與對敵人的實力進行評估。其他的先遣偵查員在完成任務後,便會返回基地。大約是因為霍德蘭的戰鬥水平較高,因此,他會在完成任務後留在原地待命,隨時準備支援或直接加入戰鬥。
資料三:霍德蘭很喜歡辣椒這類刺激性的食物與飲品,但也很愛一邊吃巧克力蛋糕一邊看小說。他在平時休息時喜歡做飯,如果他邀請你去他的房間品嚐菜品,請儘量拒絕,這對您的身心健康、味覺、嗅覺等都至關重要。
——檔案部資料編輯人——科利塔·法魯安
——來自卡蘭蒂·卡斯多的留言:你們檔案部應該有很多人的資料吧?能不能幫我催催霍德蘭的婚姻大事?
——來自科利塔·法魯安的回覆:那個……這種事讓我們插手是不是不太好?
——來自霍德蘭·卡斯多的回覆:姐,你就這麼著急嗎?明明你自已都還沒男朋友……
——來自卡蘭蒂·卡斯多的回覆:我又不會死,不著急。
——來自霍德蘭·卡斯多的回覆:……啊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