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點:麵館內。時間:二十二點四十三分。
大雨下了一天,才剛剛停住。
景鶠坐在麵館前臺椅子上,正對著自已的手機,等待著影片的接通。在經歷了幾秒的等待過後,一張清秀的少女的臉出現在了他的螢幕內。
“景鶠叔!好久不見!”手機中的少女擺著手,懷中抱著一個紫衣服的人形玩偶,興奮地向景鶠打招呼道。
這名少女便是白清,一名成績優異的高三學生,在十三年前被景鶠收養。
“好久不見。”景鶠也微笑著揮了揮手,“最近還好?”
“挺好的挺好的。景鶠叔你都好長時間沒找我了!這次是有什麼事嗎?”白清問道。
“啊,沒什麼,就是問問你最近怎麼樣。學業沒落下吧?”景鶠頓了一下,問道。
“當然沒有!這次週考我又是班級第一呢!”白清驕傲的說道,景鶠也心滿意足地笑了笑。
“不錯,繼續努力。”景鶠微笑著誇讚道,“不過該放鬆也要放鬆,別把自已逼的太緊。
“我看新聞說最近你們那裡總下雨,溼氣重,記得保暖,可以讓你鳳儀哥哥去買些生薑泡水喝。家裡要是沒有錢了就和我說啊,我再往卡里給你打些。”
“不用不用,景鶠叔。你留給我的那張銀行卡都夠我用一輩子了,而且還有個這麼大的房子,吃喝穿住都不愁,我哪好意思向您伸手要錢?”白清慌忙推辭道,“您攢了幾百年的錢幾乎都在那張卡里了,我都好奇您自已現在還有沒有錢花了。您總不會還是哪個公司的大老闆吧?”
身為景鶠的養女,白清很早便知道了景鶠的仙人身份。但因遵循著他的教誨,白清從來都沒有和別人說過這件事。但在她的內心深處,她以有這樣的一名父親感到驕傲。雖然景鶠從未讓她稱呼自已為父親,但她也早已在心底將景鶠當成了父親一般的人。
“哎呀,那怎麼可能。沒事,就當零錢花。小姑娘家的沒點零花錢怎麼行。”
“真不用!”
……
白清推辭了好長時間,終於是勸住了景鶠給自已零花錢的念頭。
兩人又閒聊了幾句,隨後,在景鶠忽然的一段沉默後,他語氣擔心地問道:“你們那裡……最近沒什麼事吧?”
白清愣了一下,說道:“沒什麼事啊?怎麼了景鶠叔,一臉憂心忡忡的樣子。”
“我總感覺你們那裡最近似乎不太平,最近一定要注意保護好自已。……你近些時日可以讓鳳儀晚上去接你回家,一定要走那些人多、有燈光有監控的大道,知道了嗎?”
“我,我知道了。”白清看著一臉嚴肅和擔憂的景鶠,聲音不由得低了下去。
“這些時日把它帶在身邊吧。如果遇到了什麼危險,就把它拿出來叫我的名字,它會保護你。”
“它?”
白清看了看自已懷中的人偶,點點頭。
“嗯。我知道了,景鶠叔。”
這時,某個人一把推開門走了進來。
景鶠抬頭瞟了一眼門口,又囑咐道:“有客人來了,我先掛了。晚安。”
“嗯,晚安,景鶠叔。”
景鶠低頭結束通話影片,又抬頭一看,門口的人影早已消失不見。而他一扭頭,發現般末正蹲在櫃檯邊眼神奇怪地盯著他。
“你在幹嘛?”景鶠俯視著地上的般末,面無表情地問道。
“老闆,我餓了。”般末聲音幽幽地說道,埋下頭,抬起眼,用一種懷疑的眼神打量著景鶠。“您剛才是在跟誰打電話呢?聽聲音——是個元氣少女還是個學生妹啊?老闆,我可提醒你一下,誘拐未成年人犯法的喲。”
“哦。”景鶠有些無語,“那是我女兒。”
“我不信。”般末眯著眼睛表示懷疑,“您渾身上下明明還散發著一股單身人士氣息……”
景鶠嘆了口氣,不打算再繼續與般末爭執這些無聊的問題,問道;“到此為止吧。說,你想點點什麼?我去給你做。”景鶠說著,站起身擼起袖子準備進廚房。
般末仰著頭想了想,忽然來了一句:“我想吃烤串。”
“啊?”
景鶠聽後張著嘴,表情一臉驚疑,連忙走出店門仔細瞧了瞧自已的店牌子。般末有些疑惑地看著景鶠的背影,不一會便看到景鶠怒氣衝衝地走了進來。
“怎麼了?”般末問道。
“我剛才看了眼牌子,還好沒被人偷著換了。”景鶠氣沖沖的說道。
“什麼?”
“我從未見過如此無理的要求!”景鶠突然生氣地叫起來,“這是麵館!你居然讓我給你做燒烤?”
說實話,對於景鶠來講,他活了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要在麵館裡要燒烤。這就像是餃子店裡點火鍋——離譜!
他有充分的理由相信,能提出這種要求的人,要麼是在不尊重他的廚藝,要麼是在不懷好意。這就像是魯智深和鄭屠:先切十斤精肉,再切十斤肥肉,最後還來個十斤寸金軟骨……
這不就是找茬嗎!
“老闆,難道你只會做麵條嗎?”般末奇怪地問道。
“當然不!”景鶠斬釘截鐵地回答道,“但我這裡是麵館,你好歹也得看好館子再點菜吧?”
“哎呀,老闆!我們兩個都認識三個月了,都是老朋友,開個小灶不過分吧?”般末站起身,搭住景鶠的肩膀,笑嘻嘻地說道,“而且不都說顧客是上帝嘛,嘿嘿,服務一下啦!”
“那麼上帝,請您先把三個月以來飯錢付一下怎麼樣?”景鶠默默地看著般末,發出了致命提問。
“呃呃呃……”般末尷尬地放下了搭在景鶠肩膀上的手,嘴角不由得抽了幾下。
“唔……我會還的啦……”
“那你現在能還上嗎?”景鶠追問。
“……不能。”
“明明現在連錢都還不上,那你就算是天王老子也不能犯天條啊!”
本來他覺得,自已一不是屠戶,二不賣西瓜,三不傷天害理,哪有人會閒的沒事找自已的茬?不過令他沒想到的是,他還是遇上了這種人。
商販和找茬之間就分不開家了是吧!怎麼,你們兩個之間是會相互吸引的嗎!
……
兩人之間忽然一陣沉默。
懟了般末幾句之後,景鶠心情也好了不少,思來想去,最後還是決定去給般末做頓燒烤吃。
一來景鶠其實並沒有很生氣,只是單純想借這個機會說她兩句;二來兩人畢竟也是結識了三個月的“冤家”,也算是對熟人;三來景鶠本身也是那種對熟人比較柔軟的性格,即使表面拒絕,背地裡也總會給予幫助。
不過演都演到這個份上了,景鶠還是決定演得透徹一點。他並不是個喜好尋樂的人,但不知為何,今日之事竟讓他感到格外有趣。
“啊——!”景鶠略有誇張地仰天長嘯。
“行!行!我給你做!但吃完之後給我把這三個月的飯錢付清,知道了嗎?”景鶠表現得不甘示弱,對眼前的這個老賴下了最後通牒。
“啊?!這……”般末忽的不說話了,撓撓頭,“錢……我遲早都會還的,但那也得看我們老闆什麼時候給我發工資啊。”
“怎麼,你老闆三個月沒給你發工資了嗎?”
“嗯……”
兩人之間又是一陣沉默。
景鶠的語氣緩和了下來,聽到般末的老闆已經三個月沒給他發工資後,甚至還忽然產生了點可憐與同情。
“……要不然你也學工人罷工吧。”
“可是……我是被暫時停職的啊。不然我怎麼可能一天到晚泡在這?”
聽到這裡,景鶠又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般末嘿嘿笑著,吐著舌頭。
“……等我去洗個臉,洗完我就去買東西,你在這等我。”景鶠掐著人中,感覺本來要耍對方的自已忽然被對方耍了。
“嗯嗯,吃的每樣都來點,按我能吃飽的量買就好啦~”般末十分不要臉地又提了些條件。
景鶠瞥了她一眼,那眼神彷彿是在罵人。
不過般末可沒管這些,掰著指頭繼續說道:“啊!對了對了,再買兩箱啤酒!吃燒烤不配點酒怎麼行呢?嘿嘿,到時候如果老闆你也能陪我喝兩口就更好啦。還有燒烤料,一定要記得放孜然啊,不然我感覺吃起來會沒什麼味道的……”
景鶠沒說話,只是徑直走向衛生間。不知怎的,他忽然想一會去繞道藥店買個頭孢……
……
深夜、麵館、十一點五十。
般末身旁的地上堆滿了空酒瓶,還有幾瓶在桌上立著,擺著好幾個幾個盤子,裡面還有些零零散散沒吃完的菜。
景鶠今天少有地“加班”了。
“老闆,你年薪多少啊?”般末晃著手裡已經半空的酒瓶喊著問道,臉上有著些許醉酒的紅暈。
“不知道,主要看生意怎麼樣。”景鶠的聲音從後廚傳來。
“結婚了嗎?”
“沒有。”
“有女朋友嘛?”
“你覺得呢?”
“嗯……沒有。”
“知道還問。”
景鶠從後廚走出,面無表情地將一碗蜂蜜水遞給她。
“喝了吧,解酒的。”
般末接過來,輕輕喝了一口,咂咂嘴。
“甜的。”
“廢話,這是蜂蜜水。”
“老闆,你說蜂蜜水為什麼是甜的呢?”
“不知道!”景鶠沒好氣地說道。
“啊——這樣。”
般末先是將那半瓶酒一口氣喝光,隨後又把那碗蜂蜜水一飲而盡。
“嗯~真是奇怪。明明老闆你顏值又高,身材又好,還有家自已的店,怎麼就是沒人要呢?”般末趴在桌上,不解地說道。
“無所謂。”
“嗯,很好的心態。等再過幾年世界上就又有了一個大齡剩男了吧?還是看開了的那種。”般末打趣道
“也許吧。”
景鶠彎下腰收拾著著餐盤和啤酒瓶,心中仔細一想,倒也覺得般末說的也算貼切。不過有一點要改正——他不需要再等幾年,他現在就是個大齡剩男的Pro Max超進化版,只是不顯老而已。
“老闆,說真的,我覺得你有時候不是你自已。”般末忽然一臉嚴肅地看著景鶠。
“不是我自已?你說什麼胡話呢?”景鶠仔仔細細地收拾著餐盤,口中回應道。
般末連忙擺擺手:“我可沒說胡話!我只是覺得你有時候總是在做一些自已不想做的事。我現在可清醒的很!別小瞧我,我酒量可大了!”
“好好好,酒量很大,我知道了。”景鶠漫不經心地回答道,但其實她剛剛說的每一句話景鶠都有在聽。
其實般末說的沒錯,他是一個被迫擁有兩種相反性格的人,這讓他總是不得不去順應某些事,在意某些人的眼光。畢竟按照當代社會人們的普遍認知來看,一個二十四歲小夥子,正是滿懷抱負、最有活力的時候,怎麼能跟那些日薄西山的老人一個樣子呢?
對於景鶠來說,他如今所做的一切不過都是為了故人的遺願,為了讓自已不忘罪孽而已。他本可以選擇與世界脫節、可以選擇獨自一人生活。人際關係也沒必要去維持,甚至沒必要去建立,因為與其承受好友衰老死亡的痛苦,倒不如自已一人來的痛快。
永生是對入世者最嚴酷的懲罰。但是也正因如此,他才可以真正體會到世界的發展、時間的流逝、紅塵的萬千。
“如果你是這樣認為的,那我倒也沒意見。既然要當個普通人活著,那偶爾的違心是必不可少的。”景鶠無所謂般地回答道。
“這就是所謂的圓滑,知道了嗎?”
“嗯——真圓滑。確實啦~這麼一說我倒是感覺我們老闆挺自由的,總是到處亂跑,幾乎什麼事都不管,想幹嘛就幹嘛,一切都隨自已心意,她說什麼是什麼,誰都管不了。老闆,你說她這屬於什麼?隨性?灑脫?”
般末換了個姿勢,側著身伏在桌子上。
“唉——算了,頂頭上司的心思總是太難猜,我們組織這麼多人也沒幾個能看透她心思的。不過她人倒挺好的,就是總打我……”
“總打你?”景鶠聽後,聯想了一下般末平時與人的交流和相處的方式,發現有這種行為——應該算正常。
“對啊對啊,我就說幾句實話嘛,她就來打我。”般末撅著嘴埋怨道。
這時,一位揹著黑色大挎包的女性默不作聲地推門走了進來。
這麼晚了還有客人?景鶠心想,站起身說道:
“歡迎光臨。小店馬上要打烊了,您要點啥就說吧,不收您錢了。”
那女子將頭上戴著的黑色鴨舌帽一摘,露出自已銀灰色的短髮。
女子面容俊俏,臉上幾乎沒什麼表情。她身穿藍銀色豎紋毛衫與一條深黑的長褲,外搭一件深藍色的外套。腰的右側掛有兩個腰包,左側則掛有一個銀白的齒輪吊墜。她抬起墨鏡,一雙微冷的藍眼睛閃閃發光。
般末看到她後驚得頓時直起了身,瞬間酒醒了不少。而那位女子卻也只是很隨性地看了她一眼,便警惕地盯著景鶠。
“我不好佔人便宜,但進店不點東西卻也是不尊重,來一杯水吧。”那女子說道。
“得,我馬上去給您倒。”景鶠馬上跑到後廚倒了杯水,端到了女子眼前。
“老闆,我與她有要事相談,可否請您迴避一下?”女子說道。景鶠也看出來兩人關係不一般,於是便連忙走到門外,還順手關上了門。
不過除此之外他還壓制了一下自已的能力,以防自已一不小心偷聽。
看著景鶠關門離開後,女子才開口說道:
“原來你在這,可真是讓我好找。”女子兩眼正對著般末,看得般末坐立不安。
般末尷尬地笑了笑,心虛地側眼看向別處,問道:“是,是嗎……哈哈。伊塔蘭,你怎麼來了?”
“怎麼,我不能來嗎?”伊塔蘭微微扭頭看著她的眼睛。
“當,當然能。只不過在這種情況下見面……倒是有點尷尬。”
“怎麼了嗎?你想說的是在麵館裡吃燒烤還是現在的這副酩酊大醉的樣子?我又不是沒見過你喝醉。”伊塔蘭挑了下眉。
“我沒醉!瞎說什麼呢!”般末大聲反駁著,但伊塔蘭直接將她無視掉,自顧自地說道:
“藍啟星讓你回去。”伊塔蘭語氣平淡,“恭喜,你的無薪假期結束了。有什麼感想嗎?”
“結束了?”般末一愣。
“嗯。”
只見伊塔蘭拿起旁邊的兩瓶酒,直接用左右手的大拇指撬開,遞了一瓶給般末。
“恭喜。”
伊塔蘭說著,還和般末碰了個杯。
“今天好好休息,明天早上跟我回去。”
“明天早上?可是,那個,我,額……”般末猶豫著,像是有什麼心事。
“怎麼了?”
“那個,能不能跟藍啟星說一說,提前預付我一個月工資啊?我欠了點錢……”
伊塔藍皺眉:“什麼錢?多少?”
“也不是什麼不好的東西啦,就是三個月的飯錢而已……就在這家店……”
“原來你三個月沒餓死是因為在人家這裡混吃混喝啊。我居然還天真的以為你打了三個月工,自已養活自已呢。”伊塔蘭對著般末嘲諷了一句。
“叫你這個大小姐平時不學著攢錢,看來柒奈染把你送到這裡磨練磨練是對的。”
“唔……”般末撅著嘴,看起來似乎是想反駁卻又沒找到能反駁的點。
“好啦,我給你付錢吧,但你要記得還哦,不然——機械部裡剛好有幾個生物機械的測試專案……”
“別別別,我錯了,我認錯,還請您大人有大量饒小的一馬!日後小的一定把錢還上!”還沒等伊塔蘭說完,般末便很沒脾氣地開始大聲求饒。
“行了,油嘴滑舌。”伊塔蘭面無表情地制止了這場鬧劇。
“對了伊塔蘭,這次是不是又是哪裡發生漸質事故了?”般末突然詢問道,“是不是那個希林瓦爾?”
“你知道就好。”伊塔蘭平靜地喝了口酒。
“這兩天網上傳的沸沸揚揚的,想不知道都難。今天早上我還在新聞上看到霍德蘭了,要是沒出什麼事,他怎麼會出現在那種地方?”般末也喝了口酒,“說吧,這次要幹嘛?清理掉影響那些民眾的漸質殘渣?沒那麼簡單吧?霍德蘭都去了。”
“雖然霍德蘭出現在那裡純屬意外,但這次的任務確實不簡單。”伊塔蘭默默說道,“因為這次的目標大機率是漸質之影。”
“漸,漸質之影?!”般末大驚道,“你確定是漸質之影而不是什麼與漸質虛影共生的人類嗎?”
在這個世界上,每隔大約五千至一萬年的時間,世界上的漸質濃度就會莫名的大幅提高,而漸質的力量與活躍程度也會直線上升。目前據史料記載可考的漸質入侵一共發生了五次,最早的一次在約七萬年前。
而漸質之影是一種異常強悍的漸質生命體,擁有足以滅世的力量與極其強大的能力。它們只會在“漸質入侵”的時期出現,是一種經由漸質虛影挑選目標並同化後形成的生命體。在漸質入侵時期,漸質之影會先後源源不斷的產生,直到漸質入侵的結束。
漸質之影就如同一柄毀滅世界的利劍,破壞力之強大,無人不為之震顫。漸質的目標是滅世,而漸質之影就是這一目標的忠實執行者。
般末話音剛落,就見伊塔蘭拿出一臺全息投影儀,亮出了一個表格與幾張影象報告。
“這是組織透過全球監測系統所觀測到的資料。近兩年來全球大氣中的漸質含量大幅上漲,已高於預期危險值,再加上這次烏蘭達出現的漸質之影……這一切現象表面——第六次漸質入侵開始了。”
般末目瞪口呆地翻看著螢幕,來不及感嘆,伊塔蘭便將投影儀一收,從挎包裡拿出了一個手環扔給她。
“這是什麼?”般末接住手環問道。
伊塔蘭又喝了口酒,說道:“隨手造的一個小玩意,與你的能力倒是很搭,索性就送你了,就當是歡迎回歸的禮物。”
般末仔細打量著那個手環。手環由金屬製成,整體呈黑色,結構很是精巧。戴上手環後,一個瑩藍色的全息投影螢幕忽的出現,上面顯示著一個以般末為中心的地圖。
“哇!這麼高階!”般末仔細瞧著螢幕,興奮地用手劃來劃去,看看能不能放大縮小。但其實類似於這類的東西在這個世界裡還是挺常見的。
“有了這個,以後你的行動應該會方便很多吧?”伊塔蘭喝著酒,補充道,“不僅如此,這個手環還可以進行通話、錄影、攝影、資訊傳輸等操作。總之,你就自已慢慢摸索著用吧。”伊塔蘭將酒一口氣喝光,臉上露出些紅暈。
“伊塔蘭,酒量不行就別饞酒,要不然就是我揹你回去了。”般末在旁笑著說道。
“多嘴!”
伊塔蘭仰頭將啤酒喝光,起身走到門外,對正看著天空沉思的景鶠說道:“老闆,結束了,你可以回來了。”
景鶠回到店裡,伊塔蘭轉身問道:“她在這家店裡欠了多少錢?我替她還上吧。”
“嗯?她要還錢?”景鶠先是愣了一下,隨後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趕忙去櫃檯裡翻找著記賬本。
“這小姑娘人品倒還不錯嘛,起碼確實能記得還錢。”景鶠心中自言自語道,對般末的評價略有提高。
“不過她吃了這麼多,真的能馬上還上錢嗎?真是可憐她這位朋友啊……”
景鶠將記賬本遞給伊塔蘭,眼神略有些憂愁與無奈地看著伊塔蘭翻賬,看著伊塔蘭的眼神從最開始的滿不在意逐漸變得震驚。
“如您所見,兩萬八千五百二十三。我給您抹倆零頭,就收您兩萬八千五好了。”
“這,這……”伊塔蘭震驚地看著本上的記賬,有些不可置信地問道:“您確定,這些都是她吃的嗎?”
“她要是吃的不多,我也不能單獨用一個記賬本記著啊……”景鶠也很無語。
“你這傢伙……”伊塔蘭眼神微冷地看著般末,“一天吃幾十碗……你的肚子是怎麼裝下的?”
“嘿嘿,好吃嘛……”般末尷尬的笑了笑,撓撓頭。
“好吃也不能這麼誇張啊!”
般末嘿嘿笑了兩聲,不再說話,只是低頭擺弄著那個手環。
“看我回去後怎麼收拾你……”
伊塔蘭一臉無奈地回過頭。
“……老闆,能刷卡嗎?”
可就在這時,一股危機感浮現在景鶠心中,他當即便敏銳地轉過身,把伊塔蘭護在身後,眼神中警惕地盯著周圍。
“般末!過來!到我身後!”景鶠大喝道,同時隱秘快速地運用自已操控氣的能力,將整個小店警戒了起來。
他用氣構建了一個囊括了整個街區的領域,在這範圍之內,氣所能及之處,任何細小的振動都會被他敏銳地感知到。
伊塔蘭聞言警惕四周,般末被景鶠突如其來的大喊嚇了一跳,但還是乖乖地跑到景鶠的身後,兩手搭在伊塔蘭的肩膀上,有些害怕似的躲在她身後。
小店內的氣氛頓時僵硬到了極點。
忽然間,景鶠心中念頭一動,雖然領域中的氣並沒有反應,但長久以來的戰鬥直覺從不會騙人。他當即將氣聚成實體,化作幾根細針,抬手一抖,猛地向自已的右前方丟去。
氣化作的細針快如閃電,但一道藍光閃過,憑空撕裂出了一條裂縫,裂縫中是漫無邊際的漆黑虛空,細針飛入虛空之中,瞬間消失殆盡。
“汝為何人?速速現身!若是有事相求就請來寒舍飲一壺茶,好生相談。若是來尋仇滋事,我可不建議你來與我為敵!”
景鶠對著那條虛空裂縫中喊道。他能感覺到對方的強大,那是強者之間對陣的直覺。
“那人會是誰?我的哪位仇敵嗎?不,不對,我的仇敵們在百年前就已經被我消滅乾淨,難不成還有餘黨?空間、虛空……我從未見過這種招式。難道……是來找她們的?”
一想到這裡,景鶠不由得看了一眼身後的兩人,但他卻發現,伊塔蘭的表情似乎並不是震驚與恐懼,而更像是……無奈?早有預料?似乎還有一點尷尬?
不過般末看上去好像是真的挺害怕的……
什麼情況?
景鶠頓時有些摸不著頭腦。而就在這時,一個人影從虛空裂隙中走出。景鶠看去,發現一名陌生的女子正面帶微笑地看著他。
她很強,非常強。這就是景鶠對她的第一印象。
能將空間撕開裂縫,在虛空之中行走的人,又怎麼可能會是個弱者?
“好久不見啊,景鶠。”那女子如此打招呼道。
“不過你說我應該叫你景鶠這個本名,還是稱呼你的另一個名號更能與你商談呢?”女子仰著頭思索著,隨後露出了一絲狡黠的微笑。
“——九鳳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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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錯書吧人物檔案——般末
姓名:般末
性別:女
年齡:23
身高:173cm
國籍:中炎
身份:偵查隊員
種族:瑪弗魯
武器:匕首
愛好:逛街、聊天、曬太陽、找某位廚子乾飯
性格:經過長時間的調查統計,我們發現目前對於般末的性格評價處於兩極分化的狀態。很大一部分人認為她是個口無遮攔的天真小傻瓜,一個很好的傾聽者;也有一部分人認為她是一個很會隱藏內心的掌控者,是看穿一切但喜歡裝傻的傢伙。基於以上兩種不同的意見,本著客觀理性的原則,檔案部不作單獨的主觀評價。
外貌:一頭橘黃色的長髮與一雙褐色的眼瞳。穿著淡橙的黑紋露肩裝與花格短裙,腳穿黑皮長靴,還挎著一個白色小皮包。頭上有對橘黃色的貓耳朵,身後有一條長尾巴
部門\/勢力:壹決戰鬥部
漸質侵蝕程度:13.67%(輕危)
生日:11月16日
漸質能力:搜尋物品的能力、地形感知的能力
種族能力:夜視
奇異物品:無
能力解說: 般末有著搜尋物品與地形感知兩種能力。物品搜尋是指可以在一定範圍內搜尋到某一物品的具體位置,該能力無法被運用到生物體上。當該能力發動十分方便,只需要想著搜尋物品的大概描述便可,因此對於物品類線索的收集是極便利的。
地形感知則是般末可以感應到以自身為圓心五十米內的地形起伏構造,該能力也可以適用於線索的收集、偵察與陷阱規避等工作。
夜視是瑪弗魯這個種族天生自帶的一種能力,可以讓自已在黑暗的環境下也能看清楚周圍的一切。
資料一:般末出生於中炎,她雖身為瑪弗魯,但並非真正的貓科動物,因此請勿將其當成普通的貓進行投餵。若被其抓傷請立即到醫療部進行治療,因為目前並不確定這類種群是否有攜帶病毒。不過基地為了保險起見,都在此類員工入職前注射了疫苗,因此還請放心。
資料二:因為其能力的適配性,般末如今於基地戰鬥部工作,主要負責偵查與線索收集方面的內容。如果你在地形複雜的行動中遇到了般末,請一定要跟緊她,她可以帶你離開幾乎所有環境。但如果可以你也需要保護好她,因為她的戰鬥能力並不算很強。
資料三:在平常的時候,你幾乎可以在除了訓練場以外的任何地方看到般末,包括但不限於中樞室、自省室與醫療部。如果你在酒吧等場所見到兩位或兩位以上的人暈倒,且般末為其中之一時,請立即通知醫療部,謹防搶救超時!
——檔案部資料編輯人——科利塔·法魯安
——來自疑惑的柒奈染的留言:欸?我有那麼暴力嗎?
——來自醫療部主治醫師麥卡林·普萊特的回覆:來自後腦的“鈍器”擊打傷……啊哈哈……
——來自般末的留言:病毒?我才沒有病毒!這是汙衊!是汙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