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是在這裡當食堂阿姨嗎?”周灜眨了眨他那雙又大又深邃的眼睛問道。
“你問這些做什麼?”安釉皺眉,下意識對周灜打聽自己的私事有些不滿。她警告的看了眼周灜,對方卻只是露出乖巧而討好的微笑。
“姐姐不如跟我去日本吧,你想要多少工資我都給你開。姐姐不是討厭麻煩,不喜歡男人多的地方嗎?你現在的工作到處都是男妖......”
周灜還未說完,就被葛白遠“啪”的一聲放下餐盤打斷,“我們臨安學院的事,還輪不到你一個日本人來管!”
“神無公子這有點不道德吧?我們請你來做客,你來挖人。”白澤語氣溫柔,卻帶著不容忽視的壓迫感。
“神無只是比較惜才,眾位既然這麼在乎自己的員工,不如為安小姐提高一下待遇。”源橘京微笑著用字正腔圓的中文,一字一句的說道。
聽到源橘京陰陽怪氣的話,敖越表情還沒什麼變化,青龍就先維持不住笑臉了,他睜開眼睛,聲音輕柔:“聽說日本最近經常出現怨靈附體,公共場所傷人的事件呢,是源先生你們忙不過來嗎?我們也可以給你們提供一些幫助。”
源橘京表情變得有些不好看,卻也沒有 繼續說什麼。
“等等.......”安釉舉手,神色有些尷尬,“要不你們還是約個地方打一架吧,我想先好好吃個飯。”
眾人:盯......-.-
這邊都要為你打起來,你腦子裡只有乾飯?!圍觀的妖有些瞠目結舌。
“走吧。”敖越發話了,眾妖自然也要給他面子,對安釉安撫一笑然後離開。
敖越出門前回頭看了安釉一眼,帶了點安釉無法理解的剋制,安釉回之一笑,心裡卻是有些毛毛的,這種感覺有點熟悉......
她的視線轉移到周灜身上,心尖掀起八級地震,瘋狂喊救命,這不就是周灜剛和自己談戀愛那會兒的眼神嗎?
好傢伙,她什麼也沒做啊,怎麼一個兩個都這麼離譜?
安釉扯了扯唇角,“周灜,你當初為什麼.......”
“因為姐姐好像什麼都不在乎啊,我就只有多在乎一點了。”周灜委屈巴巴的看了眼安釉,就像在看一個渣女。
嘶,好像無法反駁。
安釉快速的吃完飯,“明天還有比賽,我就先回去了 。”
“姐姐當初說分手,根本沒有問我的意見,我根本沒有同意。”周灜一把拉住安釉的手腕,眼裡有些溼潤,“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安釉也感覺到一些她無法理解的悶,她不想給人當動物園的猴子圍觀,“跟我走。”
周灜乖乖起身,收斂了表情。
“神無桑.......”源橘京看見周灜轉頭看向自己,眼底深深的不悅和冰冷,原本想讓他不要單獨行動的話也吞入腹中。
神侍門出了個戀愛腦?!
不應該啊!這群人不是腦子裡只有將自己奉獻給神嗎?
.......
“當初趁你出國,我直接和你發資訊分手,然後把你拉黑了,我承認我做的的確挺過分,對不起。”
昏暗的校園小道,周灜突然很想看看安釉說這些話的表情,是不是也是一臉冷淡,帶著公事公辦的意味。
“不,別說了。我沒有同意。”周灜很心塞,他佔有慾和控制慾是強了一點,但安釉就沒有問題嗎?
安釉沒有給他一絲一毫的安全感,唯一他能確信的就是安釉肯定不會出軌。
他和她吵架的時候,情緒激動了,安釉也只是說大家先冷靜一下,然後就再也不理他快要瘋掉的心臟。
他對著手機,第一個小時還很憤怒。
第二個小時已經開始有點惶恐,害怕安釉嫌他麻煩,就這麼放棄他。
第三個小時已經開始懊悔為什麼要跟安釉吵架,之前不都忍了嗎,怎麼這次就忍不住了?明明決定了要給安釉時間,為什麼還總是不滿足。
第四個小時就開始瘋狂道歉,放低姿態,希望得到安釉的回應。
但發過去的訊息都石沉大海,就彷彿一個永遠不會給他回應的機器人賬號。
周灜惴惴不安,等待著安釉的審判,徹夜未眠,他以為自己肯定完蛋了。
然後安釉說:冷靜好了嗎?
他就順坡下驢,撒嬌裝傻,把錯都攬過去,每次都爭吵他都感覺自己像個小丑,一場滑稽的鬧劇罷了。
“明明是姐姐主動走進我的生命啊.......”周灜很委屈,怎麼就不要他了呢?
安釉有些無奈,事實哪有周灜說的那麼嚴重,什麼走進生命,他們這些情感豐沛的人都這麼Drama的嗎?
高中時,周灜還沒現在俊朗,面容偏精緻乖巧,上課喜歡回答老師問題,引經據典,回答全面又官方。
男生都覺得他裝逼,很是排擠他。
男生會聚在一堆說他娘娘腔,說他愛裝逼,說他窮酸。會借他的東西后故意損壞,然後雙手一攤,說自己不是故意的,周灜不會這麼小氣跟他們計較吧?
安釉當時覺得這些人很傻逼,那些男生傻逼,那些莫名其妙排擠自己的人傻逼,前閨蜜也傻逼。
於是她幫周灜罵回去了,陰陽怪氣諷刺,那些男的只能訕訕的摸鼻子然後不敢明面上繼續說什麼。
安釉當時深陷泥潭,所以更看不慣另一個好好的人也被傻逼們拉下泥潭罷了,沒想到因此收穫了一個狗皮膏藥一樣的粘人精。
“我當時也沒做什麼,只是幫你罵了幾次人,你不用放在心上。再說了,你當時未必沒有反擊之力,倒是我多管閒事了。”
“姐姐,不一樣的。”周灜蹲下,像只小狗一樣抬起自己精緻白淨的臉,捧起安釉的左手,輕吻上去。
目光卻是不捨得從安釉臉上移開。
假如沒有安釉出現,他會覺得這個爛透了的學校,無趣又醜陋,他會蹉跎高中那三年。
甚至連這個國度都無趣至極。
被她護在身後的感覺,就像是久雨後的第一個晴天,太陽從雲層裡破出,將他溼答答的地表曬乾,浸染上她的溫度。
安釉覺得這是小事,又怎麼會知道,她以為自己只是隨手餵了幾次流浪狗。
在他這種野狗的眼裡,她卻是自己等來那個心軟的神。
安釉快速的抽回自己的手,不悅的皺眉:“別動手動腳。
所以這就是你跟蹤我,偷拍我,收集我用過的衛生紙.......幹盡變態事的理由?你就是這麼回報我的好意?”
“希望你能懂,在一起是兩個人決定的,但分開只需要一方鬆開手就夠了,以後別發瘋,不然下次大嘴巴子招呼。”
周灜看著她毫不猶豫的轉身離去,並不去追,只是嘴角輕輕揚起一個笑,眼底晦暗翻湧。
姐姐,你甩不掉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