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安釉第一次來白澤的辦公室。
明明是城堡的外觀,裡邊卻是古色古香的中式裝修風格,白澤移出一把椅子,笑眯眯的說:“坐吧小姑娘。”
安釉雖然不知道他叫自己的來意,但還是不動聲色的抬了下手,讓對方先入座。
開什麼玩笑?這些大領導都是笑面虎,表面上說讓你隨意,但第二天你就可能因為右腳先邁過門檻被開除。
白澤從善如流坐下,勾起唇角輕輕歪了下頭,雖然看不見他的眼睛,表情被遮住了一半。
但是不難從這張臉上看出,他想要表達的意思。
‘這下你可以坐了嗎?’
安釉這才坐在了他側面的黃花梨木椅上,手還不自覺的摩擦了一下扶手。
對於安釉這處處透露著窮酸的舉動,白澤嘴角的弧度沒有一絲變化,就好似沒有看見一樣。
“校長,有什麼事我能幫得上忙嗎?”安釉開門見山直接詢問。
白澤喟嘆,心情陡然變好許多,被那些妖折磨的神經舒緩了一下。還是人族說話好聽啊,真該讓那些妖來學學,看人家是怎麼說話的。
“你知道的,開學一週後就是運動會,屆時,全校的教職工和學生都要參加,這種活動難免會有學生受傷。”白澤笑著揉了揉太陽穴。
“這個問題我還稍微有點苦惱呢~”
安釉心神一動,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但只是掛著乖巧的微笑,並不主動招攬責任。
她從未想過自己能瞞得住靈廚師的天賦,更何況安釉也從來沒有隱瞞過此事。
只是此前沒有什麼給安釉發揮的機會,現在靈氣充足,對暖洋洋補充靈氣的靈食需求有所下降,反而是對她這種能修復身體,治癒暗傷的靈食需求量上來了。
見安釉並不搭腔,老神在的裝傻充愣,按照他對小姑娘的瞭解,應該是在衡量得失,不願意出風頭。
白澤:突然覺得蠢笨一點,也有好處。
“小姑娘能否製作幾鍋靈食,以備運動會不時之需?”白澤還是笑著提出了自己的訴求。
“學校不是給了一個暑假的時間,讓學生和教職工準備這次運動會嗎?”
白澤嘆息,無奈道:“如今靈草很稀有,煉丹師更稀少,可以說幾近滅絕,大多數妖手上的丹藥,都是以前剩下的。並不是每一隻妖都有這種底蘊,可以用丹藥療傷。”
安釉陷入了深深的不理解。
看著安釉沉默的樣子,白澤開口打破這種沉默:“是有什麼地方不能理解嗎?”
安釉唇角翕動:“那學校之前是怎麼處理的呢,不出意外的話,運動會每年都會舉辦。”
“之前是由敖校長驅動龍族至寶金珠,普照全校,統一療傷。但小姑娘也知道,敖越還在靜養療傷,不宜大肆動用妖力。”
安釉聞言眸光一暗,還在療傷?
如今雖末法時代加速,但地球也開始靈氣反哺,天地間靈氣反而相當充足。
敖越的傷這麼嚴重嗎?
她之前想著敖越在療傷,便沒有打擾他,再加上自己也沒日沒夜的修煉,到最後返校了也沒關心一句。
看來等會兒還是得給他發個資訊,這樣他閒暇了就能看到,直接傳音安釉怕驚擾了對方。
“敖越和朱雀在秘境之中,強行突破掠日仙君的壓制,動用了天賦神通,傷及靈魂。
這種傷勢除了靠自己蘊養,也只有一些稀有的天材地寶能治癒。這種天材地寶靈,氣枯竭之前也很少見,更何況是現在。”白澤輕聲繼續解釋,他側過頭,滿臉真誠的看著安釉。
雖然安釉看不見白澤的眼睛,只能看到他臉上三指寬的白綢,但她就是莫名從白澤臉上感覺出了懇求。
甚至……還有一絲撒嬌的意味。
安釉嚇得差點從座椅上彈了起來。
退!退!退!
這是什麼離譜的畫面啊?
安釉只想自戳雙目。
“白校長辛苦了,我從個人情感出發,是很願意幫助您的。”安釉先打了個官腔,白澤微笑著點了點頭,鼓勵她繼續說下去。
“小姑娘缺什麼可以告訴我。”
“這次暖洋洋主廚製作運動會的靈食是什麼待遇,您複製一份給我就行了。”
安釉並不貪圖這一星半點的好處,她現在身兼數職,還拿了敖越一斤的金條,荷包已經鼓了。
她目前也是領兩份工資的人,雖然安釉並不嫌錢多。
她只是下意識在設定底線。
在幫助別人的時候,如果不是關係特別要好的朋友,不是出於自己的主動意願,哪怕這個忙對她來說並不是很困難,但安釉依舊要索取報酬,將事件定義為僱傭性質。
這樣就會少很多麻煩,也會驅趕很多蹬鼻子上臉,讓人幫忙還甩臉色的東西。
這樣做會讓人產生距離感,絕大多數人對安釉來說,本就只是表面過得去的普通朋友。
這樣做反而能讓她們對自己多一點畏懼,不會覺得安釉好欺負,就來招惹她。
安釉高中就明白了這個道理。
每次前閨蜜傷害她之後,都會哭啼啼的說自己不是故意的。正是把安釉當成了自己最親密的朋友,才會無所顧忌的相處。
然後安釉就會心軟的原諒她。
於是,她就被反覆傷害背叛,直至無法忍受,無法原諒,才徹底決裂。
為什麼前閨蜜能這麼毫無顧忌傷害安釉?就是因為傷害安釉的成本太小了,她知道自己只要一哭哭啼啼求原諒,安釉就會放過她。
她嘴上說著不是有意的,但其實就是故意傷害安釉。
任何一個傷害她然後說不是自己故意的人,都在說謊,他們的每一次行為都是在衡量之後做出的取捨。
所以安釉改變了對外的相處模式,除非她自己樂意,或者順手的小事不會去計較。
凡是別人拜託她特意做什麼事,她都會收取報酬。
白澤雙手合十,一口答應下來。
“這有什麼難的?小姑娘還可以對我提一些更過分的要求哦。”白澤骨節分明如白玉的手指輕輕的擦過唇角,半吊著嗓子,笑眯眯的說道。
???
不是,你老人家是有什麼毛病吧?安釉瞳孔地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