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內,一個身穿白色禪意連衣裙的秀美女人雙手緊緊握著鐵欄杆,一臉期盼的望著外面,似乎在等待著什麼人,她旁邊的美豔女人則是坐得毫無美感,透露著一股瀟灑的氣質。
“完了,完了……”
安釉聽得耳朵都要起繭子了,這女妖精被關進來開始,就一直在那碎碎念。
“你只拘留十五天,一眨眼就過去了。”
聽到安釉這話,塗山清悅狠狠瞪了她一眼。
這個罪魁禍首居然還擱這兒火上澆油,到底是因為誰自己才被抓進來的啊?
安釉可沒有多餘的同情心給她,甚至還有點幸災樂禍,叫你來抓我,這下子自討苦吃了吧。
有些昏暗的環境裡,安釉完美比例的眉眼裡滿是痛快的神色,塗山清悅看到後總算是忍不住了,“你這個凡人,以為自己真逃得掉?白費力氣!”
“哈哈,我只是個凡人罷了,能在你身上討回一點利息,也不算虧不是嗎?”安釉笑的眉眼彎彎,她挑了挑眉,對塗山清悅滿是惡意。
安釉平時可以友好、佛系,甚至還有些社恐,可一旦把她惹急了,她就是瘋狗。
“如果是之前,我還會害怕,但是現在,該害怕的是你們吧?”
塗山清悅咬牙切齒怒視安釉,這個人類真的是她這輩子遇到過最討厭的人,明明那麼弱小,怎麼敢這麼跟自己說話。
甚至她只要亮出指甲,輕輕劃過這個女人的脖頸,溫熱的鮮血就會直接噴湧而出。
“喲,警局可是有監控的,您老可得控制自己別露餡了。
現在我確定了,你們不能暴露在普通人的認知裡,你別瞪,我知道你想殺我。”安釉笑出了聲,看起來有點殺人狂的瘋樣子。
她聳了聳肩,繼續招惹塗山清悅,“我可以被人類殺死,因為有法律約束人類,但是法律卻不能約束你們~我不相信人類不會忌憚你們。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你說他們會不會讓你輕易殺死我?”
塗山清悅只能死死捏住鐵欄杆。
安釉說的沒錯,塗山清悅哪怕恨透了安釉,巴不得把她撕成幾塊,此刻也只能捏緊了手指控制自己。
現在的地球不比以前,如今靈氣匱乏,僅夠他們這些妖日常生活罷了,大妖也多是靠著以前收集的天材地寶度日,不到萬一這些大妖絕不會大量消耗自己的妖力。這一百年內新增的能化形的妖更是寥寥無幾。
地球已經踏上了科技側的道路,那些熱武器就算是大妖也要慎重,就算靈魂不滅,但地球已經沒有足夠多的靈氣和天材地寶給他們重塑身體了。
所以妖也不願意惹怒人類,最後兩敗俱傷誰也討不了好。
更何況人類也並不是只有科技手段,人類裡也隱藏著不少大能,揮手間便可以堙滅他們這些小妖。
建國以來,妖族和人類簽訂了和平共處條約,甚至政府還成立了相關部門,裡面都是人類的能人異士,專門處理人類和妖族的摩擦。
塗山清悅洩氣的咬了咬唇,他們這些妖真憋屈。
……
“以和為貴,以和為貴。”
一道溫柔低沉的聲音響起,是個仙風道骨的中年男人。
雖然用仙風道骨形容一箇中年人有些奇怪,但眼前的男人實在是太仙了點,身材修長卻不消瘦,一身卡其色的博柏利風衣,五官算不上十分俊俏精緻,卻很斯文。
金絲框眼鏡鬆鬆的掛在鼻樑上,斯文敗類的既視感拉滿了。
“我叫封淳,是臨安學院理事會的理事之一,你好像和他們有些誤會,我們回去好好聊聊,解除這些誤會好嗎,我會保證你的安全。”
男人對安釉溫和一笑。
安釉眨了眨眼。
沉吟片刻,她點了點頭。
男人並不稱我們,而是把自己摘出來,他意在表示自己和那群妖並不是一夥的。
上來就表明自己是理事會成員,並不是無名小卒,有較大的權力,可以保證自己的安全。
安釉多少有些相信了,“你是哪個門派的?”
封淳輕笑出聲,他讓安釉耳朵湊過去,小聲說了一句話,甚至旁邊的塗山清悅都沒聽見。
安釉睜大了雙眼,她震驚的看向封淳,吞了口口水,“你是……”
“噓……”封淳食指輕輕放在安釉嘴唇上,搖了搖頭,然後看向旁邊的塗山清悅。
“你家長讓我來接你了,小傢伙受苦了。”
塗山清悅冷哼一聲抱著胳膊轉過頭去,不理他們。
安釉卻注意到塗山清悅輕咬的嘴唇,還有紅紅的眼眶,估計是在強憋委屈,安釉才不慣著她,一開始塗山清悅姿態不是很高嗎?
塗山清悅抓自己的時候,把自己當獵物,自以為是獵人,帶著貓抓老鼠的遊戲心態,想戲弄自己一番,沒想到卻被自己坑了一大把。
現在還有臉委屈,看來她家長把她保護的挺好的,估計是奶奶級的人物了還這麼小嬌嬌。
警察放人的時候一臉憋屈。
警察欲言又止半天,還是憋不住教訓道,“不管你有什麼原因,以後也不可以隨便打人了。”
“我知道錯了,以後一定不會做這種違法亂紀的事。”安釉認錯態度良好。
本來她就是守法公民,如果不是為了保命,她這輩子都不想進一次局子。
出了警察局,就看到一身西裝的葛白遠和另一個男人。
“老祖,你終於來了!”塗山清悅剛剛還強忍的眼淚一下子就流了出來,像個委屈的孩子一樣撲向男人。
搞得好像她被安釉和封淳欺負了一樣。
“都五六百歲的大妖了,不要總是哭。”塗山訾拍了拍她的頭,安釉莫名想起自己拍小狗的時候,也是這個姿勢。
塗山訾看向安釉和封淳。
安釉拉了拉封淳的衣角,小聲問道,“他是狐狸精嗎?……嗚嗚”
下一秒,封淳連忙捂住了安釉的嘴,對著塗山訾禮貌微笑,“小孩子不懂事,你別跟她計較。”
安釉懊惱低下頭,忘了,說的再小聲妖也是能聽到的。
塗山訾還沒說話,塗山清悅就先跳了出來,“你這人欺負我就算了,你可以說我是狐狸精,你怎麼可以說我家老祖是狐狸精!我家老祖是天生九尾的九尾狐,是天地間的祥瑞!看到狐就是狐狸精嗎,真是沒見識的人類土包子!”
還好早在幾人相聚的時候就撐開了結界,不然讓普通人聽見了,他們要不了一個時辰就會被有關部門請喝茶。
“有的妖,白長几百歲也沒見有什麼見識,遇到比她強的,她打不過,遇到比她弱的,她又沒腦子,這種廢物能幹什麼?大概只會嚶嚶嚶吧。”
安釉微微一笑,“各位喜歡看足球嗎?”
葛白遠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是還在吵架嗎,怎麼又提到足球了?
“人類的足球還挺有意思。”塗山訾笑笑回答。
“那想必也都聽說過俄羅斯和英國那場球賽吧?”
塗山清悅皺眉,“你這人有病吧,你說的這個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塗山訾並不摻和,他冷淡的目光從未改變過,似乎並不在意他們的爭吵,也不在意他們之前發生過什麼。
安釉搖了搖頭,看向塗山清悅的眼神有些憐憫。
“你不愛讀書,總會玩手機吧,遇到不懂的可以自己百度啊。抱歉,我們兩個年輕人不懂事,浪費你們這麼多時間,我們先上車吧。”安釉看向封淳。
封淳不知想什麼,輕笑出聲。
“走吧,車在這邊。”
直到車駕駛在回學校的道路上,塗山清悅憤怒的一聲怒吼。
“你這個該死的人類!!”
“噓。”安釉做了個噤聲的動作,“你聲音太大,吵到大家休息了。”
塗山清悅氣的手指甲都露出來了,“小悅。”
塗山訾語氣平淡,塗山清悅手指甲立馬收了進去。
她委屈巴巴看向自家老祖宗,希望老祖替自己做主。
塗山訾搖了搖頭,“小悅,你要學會控制自己的情緒。”不然就會被別人輕易拿捏。
安釉對塗山清悅友好一笑,當然,其中有多少友好就只有安釉自己知道了。
“安釉,我知道你聰明,你也累了,好好休息一下吧。”封淳見事情已經塵埃落定,才裝模作樣,帶著責備語氣開口教訓道。
安釉也不傻,立馬換了個可憐巴巴的表情,“對不起,我不該說這些惹你們生氣。”
“小輩口頭上的糾葛而已,既然你知道錯了,塗山肯定不會為難你這個小輩的,以後記得謹言慎行。”根本沒等塗山訾說什麼,封淳就開口替他原諒了。
兩人一唱一和,塗山訾瞥了眼兩人,似笑非笑。
葛白遠挑了挑眉,坐在旁邊,雖然安釉是他的人,但現在的戰場他可不願意輕易插手進去。
“話都讓你這個老傢伙說完了,還問我做什麼。”塗山訾輕輕斜視封淳一眼,看向自家小輩,多少帶了點恨鐵不成鋼的無奈。
“你以後少招惹那個人類。”
'“老祖!怎麼連你也偏心她啊!”塗山清悅氣到打嗝,怎麼連老祖也不站在自己這邊。
塗山訾:……
安釉又不是他徒孫,他偏心安釉做什麼?
他是怕自家傻孩子被安釉欺負,在不能動手殺死對方的情況下,自家徒孫只能被這個人類小姑娘壓得死死的。
都說狐狸聰明,塗山清悅這孩子大概是基因突變吧。
“你別誤會塗山前輩的好意,他是為了你好……”
“你閉嘴!”塗山清悅有些崩潰,惡狠狠瞪了她一眼。
安釉還沒等塗山訾開口,就滿意的乖乖一笑,閉上了嘴。
她並不生氣,她很清楚現在的自己不是什麼好人,經歷背叛之後,她已經不像以前一樣傻白甜,變得睚眥必報,不樂於助人,也不那麼寬容。
塗山清悅已經夠崩潰了,她到底是借了別人的勢,並不是靠著自己的實力,做到這個地步已經很不錯,安釉自然要給塗山訾這個大家長一個面子,見好就收。
“安小姐以後說話還是明白一點好。”塗山訾聲音毫無波瀾。
安釉露出一個友好的笑容,只是笑意不達眼底,你說歸你說,我只負責道歉,就是不改。
塗山清悅已經沉浸在自己的悲傷裡,根本沒聽到他們的動靜。
哪怕聽到了,大概也聽不懂。
安釉是利用了吹口哨效應,打壓塗山清悅這個傻妖精。
“我一吹狗哨,她就成了瘋女人”
這是一種精神虐待。
當然,安釉並沒有這麼喪心病狂,她只是短短的讓塗山清悅體驗了一下這種無助抓狂。
安釉用綠茶的語言去刺激塗山清悅,讓她誤會塗山訾言簡意賅的話,誤會塗山訾的好意。
同時還有封淳給自己掃尾。
不能報復大的,就欺負一下小的,安釉絕不承認自己惡劣,畢竟塗山清悅能這麼囂張,也是借了他塗山訾的勢,在安釉這裡,沒有一個無辜的。
回到學校
“葛主任和安釉跟我來一下辦公室,塗山你好好安慰一下你家孩子吧。”
安釉乖乖跟上封淳。
葛白遠對塗山訾點頭告別後也跟了上去。
“跟上,我有話跟你說。”
塗山清悅雖然還有些慪氣,但也不敢違背塗山訾的話,跟著塗山訾來到他的辦公室。
“你今天做錯了什麼,知道嗎?”
天地靈氣枯竭,化形的狐子狐孫越來越少,對著這個後輩,塗山訾還是有幾分耐心的。
“明明是你們都偏袒她……”塗山清悅不服氣嘟囔。
塗山訾被氣得輕笑一聲,“我偏袒她做什麼?有什麼好處?你從一開始就被她牽著鼻子走,我跟你說的話也聽不進去。”
“老祖你太看得起她了吧,區區一個人類……”
“對,區區一個人類,把你送進監獄還要我把你撈出來,區區一個人類氣得你只能大哭,你五百多歲,她二十來歲,她還只是個人類,這樣你都學不會反思嗎?”
要是放在以前靈氣充足,自己也還年輕的時候,這樣的徒孫早就被自己一巴掌打出妖丹來了。
塗山清悅感受到塗山訾的怒火,也不敢繼續嘴硬了,乖乖捱罵,縮的跟個鵪鶉似的。
……
封淳指了指沙發,“別站著,坐吧。”
“理事,我……”封淳放下一杯熱茶,打斷了安釉,他安撫的對安釉露出一個笑容。
“彆著急,是我招你進來的,你的疑惑我都會給你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