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你的宿舍,2—11,目前就你一個人住。”其實葛白遠是想給她安排有舍友的宿舍,但經過多方考慮,安釉還是一個人住最安全。
“我一個人?”安釉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前面二十二年的倒黴,都是為了畢業的時候遇到這麼一份好工作。
她到底走了什麼狗屎運,才能撞到這麼份工作。
“這是房卡。”
安釉接過,房卡是低調的磨砂黑,周圍鑲了一圈藤蔓金邊,中間赫然是公寓科三個大字。
“明早七點自己去天八報到。”葛白遠揮了揮手,“其他不懂的問老員工,沒出什麼大事儘量不要打擾我。”
正合我意。安釉吐了口氣。
安釉的的宿舍在樓梯右邊,房卡在門把手上輕輕一碰,門就開了。
行李還在路上,應該明天就能到,安釉打算今晚將就一下,不浪費錢買新的了。
“嘶……”
整個房間都是洛可可式裝修風格,繁雜而昂貴,床上是十分少女的粉色碎花套裝。
安釉承認,她從看到這個學校的校門開始,就陷入了各種震驚,但這似乎有些過頭了。
整個房間還有一股淡淡的很好聞的小蒼蘭香味,床墊軟的讓安釉感覺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媽媽的懷抱。
一夜好眠。
……
“嘶……”床墊太軟了,安釉渾身痠痛,哪哪都不得勁兒。
現在是六點五十,她已經到天八了,天八是天闕八號樓的簡稱。
天八很大,六層樓高,全包圍結構,宛如四合院首尾相接。
等等。
安釉突然看到外牆掛著一個不鏽鋼大牌子,上面的內容讓安釉傻眼了。
“男生宿舍,女生止步……???”
不是吧啊sir?
“麻煩讓讓。”
安釉都還沒回過神來,聽到有人說話,下意識順著那聲音的意思去做,移到了旁邊。
“你是新來的宿管吧,我是帶你熟悉工作的老員工,我叫肥遺,你喊我阿遺吧。”
安釉瞳孔地震。
肥姨?
阿姨?
不是,大哥你這名字取得是不是有點草率了。
安釉微微抬頭,用餘光瞥了下這位前輩。
不出所料,果然是個大帥哥,臉尖尖的,很是蒼白,帶著一種彷彿下一秒就要倒地不起的破碎感。
肥遺一身都是黑色,只有那有安釉一半高的水壺是很少女的粉色。
肥遺正掏出鑰匙開鎖,察覺到安釉的目光,抿了抿唇,“你也想喝水?”
“沒,只是覺得你這水壺還挺好看。”安釉連連擺手。
“這是葛主任給我的,你要是喜歡我跟他再要一個。”
“咔噠!”
大門開啟了。
安釉想到自己房間裡那粉色碎花床上四件套,粉藍色的牆紙……原來葛白遠的品味這麼少女嗎?
宿管的房間在最靠近大門的1-001,側面開了個視窗,可以隨時檢視門口的情況。
“阿遺你來了,喲,這是我們的新同事?”
男!男!男!
我命危矣!
安釉從進入臨安學院開始,就只見過劉佳琪這一個女性,其他都是男性。
I have trouble!
“小傢伙,我是你未來的同事,我叫移即,你可以喊我移叔,哈哈哈有什麼不懂的也可以問我。”
移即笑得很爽朗,安釉瞄了一眼他鐵疙瘩一樣的肌肉,乖乖喊了句,“移叔……”
遺書就遺書吧,咱主打一個識時務者為俊傑。
因為交接班時間只有十分鐘,移即和他們打了個招呼就沒再多聊,交接完成後移即就推著他的小電驢滑走了。
安釉眨了眨眼,看著牆壁上的員工表。
移即、肥遺、黃古喜。
原來不是肥姨,是肥遺啊……
“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肥遺開啟水壺,噸噸噸喝了一大口,露出疑惑的表情。
“哈哈,沒,你名字真好聽,好像山海經裡有一種一首雙身四翼六爪的妖獸就叫肥遺。”安釉尬笑著說道。
“嗯,就是。”肥遺呆呆的眨了眨眼。
……
嘶,沒想到你小子呆頭呆腦的,竟然臉皮這麼厚,誇你名字好聽,你自己就承認了。
安釉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
就在這氣氛尷尬的快要凝固的時候,終於有學生出現了。
安釉從門口看出去,是一個暗紅色狼尾頭的俊秀少年,面無表情和安釉對視了一眼。
安釉一頓,後背瞬間冒出冷汗。
那個少年好危險,那一眼彷彿要殺了她。
“不要怕,那是焱塵,你別看他臉色很臭,卻是整棟宿舍最守規矩的學生。”
肥遺輕輕拍了拍安釉的背心,安釉才鬆了口氣。
“沒事了,謝謝你阿遺。”
這種感覺真的是太奇怪了,不過是一個面容清秀,身材纖細的少年,居然給自己帶來這麼強的壓迫感!安釉一直以來的經歷給了她一個忠告,那就是永遠不要忽略自己的第六感,潛意識會給你最正確的提示。
安釉暗暗下定決心,多注意這個焱塵,能避開就避開。
“他一直都這麼早就出門嗎?”
肥遺點了點頭,“焱塵對自己的要求很嚴格,不會睡懶覺的。他的種族……咳咳,他的家族要求一向很嚴格。”
安釉愣了一下神,該說不愧是貴族學校嗎,現在的社會已經很少有人把家族掛在嘴邊,最耳熟能詳的也不過是什麼希爾頓家族、沙特王室、布什家族……
“感覺阿遺很熟悉焱塵啊。”
“因為我和他們家族有一些接觸,勉強算得上熟人吧。”
肥遺把兩疊本子拿了出來,整齊擺放在安釉的面前。
“這本藍色的是宿舍衛生檢查記錄表,綠色這本是逃課人員表-公寓科分表。”肥遺拿出紙杯,給安釉接了杯飲用水。
安釉有些不理解,這工作室都有飲水器了,肥遺為什麼還背這麼大一個水壺,說是用來泡澡的都有人信。
注意到安釉的眼神又集中到自己的水壺上,肥遺抿了抿唇,又抽出一個紙杯,開啟水壺給安釉倒了一杯。
“我今天還沒喝過,你要嚐嚐嗎。”
難道肥遺的水真的有所不同?
安釉半信半疑喝了一口,直接一口悶了一整杯。
好甜好清爽,不是那種帶著糖分的甜,準確說是甘!久旱逢甘霖的那種直直浸潤心田的清爽,像是一劑洗碗機,直接把身心的汙垢全都帶走。
“阿遺,你這是什麼水?”
“我洞……家水井的天然泉水,不是什麼罕見的東西。”肥遺略帶羞澀的笑了笑,“你喜歡我再給你倒一杯。”
安釉雖然有些意動,還是擺了擺手拒絕,“你也挺難帶的,我喝飲用水就好。”
別人的東西固然好,但也不可貪心。
肥遺眨了眨眼,嘴角的笑更明顯了,連眼裡都是亮晶晶的神色。
“嘖,這就是新來的宿管?”聲音帶著不屑和挑剔,打斷了兩人的氣氛,安釉轉過身去,發現是個高大的黃毛,從耳垂到耳廓都是耳環。
他上下打量安釉,嗤笑一聲,“葛白遠是不是眼睛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