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李牧白來說,只要老人能答應,不管再大的挑戰,他都必須答應。
他沒有衛長虹的面子,況且,他目前在異人界的名聲,人人都唯恐避之不及。
這種情況下,老爺子依舊應允讓他帶人下山,已足夠說明一切。
鎮魔淵。
北冥山陰陽家用來懲罰罪大惡極弟子之地。
魔淵入口處常年瘴氣盤旋。
陰陽家弟子將李牧白二人帶到入口處:“前面就是鎮魔淵入口,二位請自便。”
這名弟子說完立即轉身離去,走了老遠,他才長長撥出一口氣,似乎在慶幸今天又撿回一條命。
轉身對遠處的李牧白二人叮囑:“太師爺說了,兩位如果實在進不去,也不必太勉強,北冥山從來都不強人所難。”
說完,這名弟子轉身匆匆離去。
青木子望著那名弟子離去的方向:“這鎮魔淵,似乎是了不得的地方。”
李牧白望著深不見底的入口:“道家滅魂,陰陽家聚鬼,這深淵之中,埋葬的都是陰陽家千年來最厲害的高手,可想而知。”
青木子嘿嘿一笑。
論打架,他或許是個弱雞,但論捉鬼,他可是專業的道士。
打架是弱雞的概念,青木子是最近新學的詞彙。
沒辦法,跟著李牧白這半年多,基本上打架一場沒贏過,不是打不過,就是無情被虐。
十尊之下第一人的稱謂也好,武當真武真人傳承衣缽也罷,都讓他感到恥辱。
此前,一直都被高高捧在雲端,最近半年多終於踏實落地,師爺說得一點都沒錯。
越境挑戰十尊強者或在學院當導師,都無法突破八品的真正原因,是因為沒經歷異人界黑暗面。
經歷過殘忍,才徹底認識到自已的不足,所以,他在南陽順利突破八品。
本來師爺答應他,突破八品後就能重回武當,可青木子總有種感覺,如果繼續跟著李牧白霍霍異人界,或許能更快突破九品。
兩人閉住呼吸繞過瘴氣來到入口處,一股陰冷的風自下而上,讓人不寒而慄。
魔淵邊緣,用刀斧鑿的臺階旋轉而下。
臺階經久不用,上面長滿一層厚厚的苔蘚。
“啊唔~”
“咯咯咯~”
“嘎嘎嘎!”
鎮魔淵深處無數奇怪的聲音傳來,似乎是從十八層地獄傳來的一般。
兩人對視一眼。
走吧!
青木子先前拍胸脯說自已專業抓鬼,此刻卻緊緊閉上嘴巴,再也不提剛才之勇。
臺階異常潮溼,苔蘚非常滑,兩人小心翼翼往下挪步。
往下走了大約二十米左右,終於來到一塊平坦的空地。
石壁上鐫刻了兩個大字《舌淵》,牆壁爬滿苔蘚,如果不是李牧白留意觀察,根本發現不了這兩字。
兩字入壁寸餘,青木子指頭塞進去對比了一下,整張臉露出不可思議。
牆壁上的這兩個大字,似乎是用手指寫的,修為達到什麼程度,才能用血肉之軀在石壁寫字?
青木子做不到,他覺得,就算是師爺親臨,也未必能做到。
舌淵,讓他聯想到佛家有十八層地獄之說。
第一道地獄就是拔舌地獄,這裡的舌淵,是不是對應著佛家的第一層地獄?
想到自已之前吹的牛皮,頓感後背生涼,這鎮魔淵究竟藏了什麼樣的存在?
休息片刻,二人繼續下行,深淵的怪叫聲越來越清晰,耳朵不斷傳來各種怪叫聲,擾亂二人思緒。
李牧白率先感覺怪叫聲的詭異,他搖晃腦袋,右眼異能自動觸發,抵禦怪叫聲的襲擾。
再往下前行大約十米左右,青木子也感受到影響。
他畢竟是八品高手,這種襲擾靈魂的怪叫聲,暫時還對他造不成實質影響。
下行二十米左右,再次出現一個較為寬敞的空地。
青木子第一時間看向崖壁,果然,苔蘚下再次出現兩字《剪淵》。
青木子注意觀察這兩字,李牧白卻先他一步給出答案:“手指點的。”
扒開苔蘚,後面的兩個字,是被人用指頭戳出來的無數小洞組合而成。
九州四大隱世豪門誕生至今,歷經兩千多年的底蘊,果然不是蓋的。
如果上一層用手指寫字已經逆天,這一層用手指戳孔成字的實力,只能說更上一層。
九州四大隱世豪門,指的是由墨家、陰陽家、鬼谷子、道家建立的四大與世隔絕的諸子百家。
這裡對應著佛家十八層地獄第二層,青木子自通道:“如果我沒猜錯,下一層應該就是對應著佛家的鐵樹地獄。”
李牧白對此毫無興趣,他意興闌珊隨意應付,青木子的興奮勁兒得不到宣洩,頓時看李牧白哪哪都不爽。
休息片刻,兩人再次啟程下行,踩在臺階上,總有種不太平整的感覺。
下行近二十米左右,終於來到第三個較為寬敞的平臺。
青木子第一時間抹掉牆壁苔蘚尋找答案,結果卻讓他啪啪打臉。
第三層牆壁上並未留下任何字跡,可這一層給兩人的震撼,一點都不比前兩層小。
牆壁和地上到處坑坑窪窪,爬開苔蘚可以看到,牆壁和地上到處都留下拳頭的痕跡。
兩人對視一眼,無比震驚不可思議。
這塊較為平坦的空地,不會是被人用拳頭生生砸出來的吧?
李牧白喃喃自語:這三層應該不是一批或一人留下的。
第二層到第三層,應該是一位善於用拳的異人,用拳頭生生鑿出來的。
二人繼續下行。
通往第四層的地面,再次變得平整光滑。
下行二十多米抵達第四層,青木子迫不及待抹掉牆壁苔蘚,映入眼簾的並非字跡,而是一面碩大無比的銅鏡。
青木子對著銅鏡臭美了一下,突然發覺銅鏡似乎並不一般,於是立即招呼李牧白過來。
可他叫了半天都沒得到回應,轉頭一看,嗯...?
身後哪有李牧白額影子?
我擦!
青木子疑惑不解,這小子不會是從這裡掉下去了吧?
按照前四層的高度判斷,想要到底,差不多近百丈高度,從這裡摔下去,還不摔成一灘肉泥?
“李牧白?”
“李牧白?”
整個鎮魔淵,除了深淵傳來那種怪叫聲,以及他自已的迴音,再無任何別的聲音。
青木子後背生寒:這小子不會真掉下去了吧?
不能啊!他就算掉下去了,也不至於都來不及叫一聲吧?
突然!
青木子回頭看向身後的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