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守著歲。葉梨實在是無聊得很，在微信小程式鬥著地主，半個小時破產三次之後，索性退網。
旁邊的紀琰臣倒是坐得住，拿著一本外國文學看了一個晚上。
葉梨卻是坐不住了，撐著腦袋看著紀琰臣，她問道，“你就不無聊嗎？”
紀琰臣：“你要是無聊可以做題。”
葉梨：“……”得咧，她就不應該開這個口的。
默默地縮回沙發，葉梨一邊看著電影一邊吃東西。直到肚子吃得圓滾滾的，她才停住了手。目光在紀琰臣的身上來回轉悠了一下，“紀琰臣，我給你申請個微信吧。”
紀琰臣不愛和別人聯絡，平時都是手機簡訊。可是葉梨一直都喜歡發表情包，沒有表情包的聊天，等於沒有靈魂。
“嗯。”紀琰臣把手機丟給葉梨。
手機還沒有密碼。葉梨很是嫌棄，給他註冊了一個微信，加了自己的好友。瞧了一眼紀琰臣清清冷冷的側臉，惡作劇的小心思冒了起來。
透過了紀琰臣的好友，葉梨發了一張小人的照片過去。
儲存，修改頭像，一氣呵成。
“好了？”瞥見葉梨眼底那抹狡黠的光，紀琰臣便知道這姑娘又開始惡作劇了。
“嗯。”葉梨把手機遞給紀琰臣，“我特地給你畫的頭像，好不好看？”
上面的小女孩長著一張高階厭世臉，手邊還拽著一個長條的布偶。
紀琰臣：““
“換了。”
“不可愛嗎？”葉梨就是仗著紀琰臣不會玩微信，有恃無恐地蕩著腿，“你要是不喜歡的話，你自己可以換阿。”
她這幅事不關己的樣子，擺明是不打算幫他換。
剛註冊的微信乾乾淨淨的，只有她剛發來的訊息掛在上面。紀琰臣點開她的頭像，是一隻玩偶。
也挺配的。
對於過年這事，葉梨是很抗拒的。七大姑八大姨的，尤其是家裡還有兩個孩子的時候，總會拿來比較。
雖然不想承認，但是按照成績來比的話，葉梨的確不如葉修。
保持著微笑，葉梨口袋裡面塞滿了紅包。在富貴家庭就是有這一種好處，每年的紅包錢都會很多。
腳突然被葉修踢了一下，葉梨不滿地扭過頭去，很是煩躁，“有病阿，做什麼？”
“沒什麼，就是看你不爽。”葉修微笑，故意拔高了一些聲音，“葉梨你冷了啊？那我給你開窗。”
葉梨：“……”冷你個大頭鬼！
也不知道是叫什麼的阿姨，也順道說，“也好，開個窗透透氣，阿姨也熱了。”
窗戶就對著葉梨，她今天穿著單薄，外套也脫了放在客廳沙發。這一開窗，吹得她狠狠地打了一個寒顫。各位親戚都在，她有怒火也不好發作，只能狠狠地瞪著面前的葉修，“你腦子是有病嗎？”
兩人挨著坐，她被吹得不好受，葉修也沒有得什麼好處，還不是得和她一起吹風。
是有點冷。葉修也被凍得打了一個哆嗦，卻還是梗著脖子懟著葉梨，“反正我不冷。”
葉梨：“……”王鳳蓮到底是生了一個什麼奇葩，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方法怎麼那麼愛用？
懶得理會跟公孔雀一樣的葉修，葉梨眼疾手快地扯過唯一的毛毯，蓋在自己腿上。然後繼續發著呆，聽著長輩們又開始說起過往。
風越吹越大，葉梨有些受不住了，連打了好幾個噴嚏。聲音不算小，可是卻沒有一個人願意開口說什麼。
這對兄妹感情不和大家都懂，誰受寵也一目瞭然。不該管的閒事，他們自然不會管。
敲門聲響起，葉梨趕緊跑過去開門。
外面站著的紀琰臣，穿著厚重的外套，眉眼清雋，“你的暖手袋，昨晚拉下的。”
葉梨連忙接過，手指觸碰的時候，紀琰臣微不可聞地皺了皺眉頭，“怎麼手那麼冷？”
“還不是葉修那個腦殘，”葉梨咬牙切齒地道，“你在這裡等我一會，馬上就好。”
葉梨朝裡面跑去，“爸，紀爺爺讓我過去一趟。”
葉震天揮了揮手，“嗯。”
朝著葉修丟了一個挑釁的眼神，葉梨換上了鞋子，衝紀琰臣淺笑，“走吧，我都餓了。”
一堆人在裡面假笑，你推我往的，當真是無聊得很。
“對了，紀琰臣，新年好。”
葉梨的背後是一片雪地，她穿著單薄，腦袋上的丸子頭圓溜溜的，有些可愛。
“新年快樂。”紀琰臣遞給她一個紅包，看上去是早有準備，紅包的背面還寫著字：祝學業有成。
葉梨：“……”被紀琰臣支配的恐懼感再一次襲來，她拿著紅包，“你不也是孩子嗎，幹嘛要送我紅包？”
“我成年了。”紀琰臣開啟門，領著葉梨進去。自然而然地站在她身後，替她隔絕了外面的霜雪。
明明還有一段時間。
葉梨撇了撇嘴。她和紀琰臣不一樣，她的生日只一年的最後一天，好記，所以一直過的是新曆。而紀琰臣在大年初十出生，再加上紀老爺子那一輩記的都是老歷，所以紀琰臣過的是老歷。
見她在自己前面碎碎念，紀琰臣微微俯身，手臂從她的肩膀處越過，拿著紅包的一角，“不想要？”
“要！”這紅包可不少，厚厚一沓的，都爆滿了。
利索地換上了拖鞋，擔心紀琰臣真的收回，葉梨趕緊朝裡面跑去，“爺爺新年好！”
晚上，躺在自己的狗窩裡面，葉梨開始細數今天的紅包。也拿了五六個紅包，大幾千是有了的。
開啟紀琰臣的紅包，這一沓就比之前那幾個都要厚了，都鼓出來了。一張一張地數著，正好一萬。
葉梨小財迷似的把錢全部壓在了床墊下來。手機彈出來一條微信：新年快樂。
葉梨回了一個表情包。
紀琰臣：沒有紅包？
葉梨：“……”她還是個孩子，你好意思要紅包嗎？
葉梨：我微信只有一塊了。
紀琰臣：那就發一塊。
一塊換一萬，這筆買賣很值當。葉梨很爽快地就發了紅包給紀琰臣。
紀琰臣：早點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