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出來的東西在桌子上堆成了一座小山,各種珠寶玉器,珍貴的東西閃閃發光,幾乎閃瞎人的眼睛。
沈小然嚥了一口口水,對夫人的敬佩更重了。
這還還只是夫人嫁妝的一部分!
蘇沐兒看著眼前的珠寶欲哭無淚。
近在眼前卻咫尺天涯!
這些寶貝明明都是她的!是她的!
奪走這些她珍愛的東西,真的比殺她還難受。
可是沈小然虎視眈眈,她的臉還火辣辣地疼著,不敢動彈。
“蘇沐兒,你還有什麼話說?”
周氏淡淡地看著她,讓她無所遁形。
“周則月!你在做什麼!”
院外突然傳來一聲憤怒的男子聲音。
“侯爺!”
蘇沐兒眼淚瞬間就出來了,跑出去撲在蘇榮禮懷裡。
“爹!他們欺負我!”
蘇沐兒抬起淚流滿面的臉,一側還有明顯的巴掌印。
蘇榮禮怒氣翻湧,把蘇沐兒攬在懷裡,一雙眼睛噴出火來:
“周氏,你居然打她?”
周則月站的穩穩當當,絲毫不因為蘇榮禮的怒火而退縮。
她身後站的是蘇素和蘇貞,她也不會退。
沈小然戰戰兢兢地伸出手解釋:
“不關夫人的事,是我打的。”
“閉嘴!這沒你什麼事!”
沈小然偷偷走到周氏身後,閉上了嘴。
“周則月,你一向清醒,怎麼能幹出這樣的糊塗事?太讓我失望了!把好好的院子整的一團糟!”
蘇榮禮摟著蘇沐兒不停安慰。
【哭哭哭,哼哼唧唧聽得人心煩,和原伈伈玩的爽吧?身上的脂粉氣恐怕還能聞見,連嘴唇都被咬破了!】
【渣爹是哪來的臉指責孃親的,真不要臉!】
聽見蘇素的心聲,周氏仔細觀察了一番,蘇榮禮果然一副春意滿足的樣子,嘴唇邊也的確有一絲血跡。
她已經不對蘇榮禮抱什麼希望了,但也沒想到蘇榮禮居然一而再,再而三地突破限!
周氏怒極反笑。
“侯爺以為我在做什麼?我是在抓侯府的內賊!難道我的嫁妝,都是自已長腿跑到桃花苑的!”
蘇榮禮這才注意到桌子上堆成小山的珠寶玩物。
“侯爺上來就指責是我打了沐兒,卻絲毫不聽人解釋,這麼多年的夫妻情分,難道就這麼不堪嗎?”
“還是說侯爺,從來就沒有相信過我?”
周氏眼神不輕不重,落在蘇榮禮的身上,卻覺得被刀子割了一般。
蘇榮禮冷靜下來,同時也皺眉,周氏怎麼,好像變了許多。
周氏繼續:
“今日我開啟庫房,想清點一下里面的東西,沒想到少了不少。”
“我也是為了侯府安危著想,誰曾想,侯府居然有內賊呢?”
蘇榮禮僵著一張臉,怎麼覺得,周氏意有所指。
蘇素走過來抱住周氏的手臂笑道:
“孃親這麼做其實也是魯莽了,應該找官府的人來處理才對,我們才幾個人,能抓的了能偷拿這麼多東西的內賊?”
周氏一笑:
“素素說的有理,還是素素貼心。”
蘇榮禮當即阻攔:
“不可!”
蘇貞疑惑偏頭:
“爹你在說什麼鬼話?內賊一日不抓,我們侯府就一日不得安生,這麼多女眷,爹你就算不心疼我們,也要心疼一下沐兒姐姐啊!”
蘇榮禮一時語塞。
他怎麼能叫官府過來,難道叫官府的人過來查他堂堂一個侯爺監守自盜嗎?
蘇榮禮青筋畢露,咬牙切齒道:
“此事畢竟是家事,先不報官府,有為夫在,必定把你的嫁妝,完完整整地幫你追回來。”
菩提和一男侍從走過來,小聲稟告他:
“侯爺,官府的人馬上到了。”
蘇榮禮轉頭又驚又怒,看著菩提和自已的侍從阿吉:
“不是說不報官嗎?怎麼官府的人還是來了,快請出去!”
聲音幾乎從喉嚨裡擠出來的。
阿吉疑惑地撓了撓頭:
“您不是最疼愛夫人了嗎?我和夫人的丫鬟幫您請了官府,您應該高興才對呀!侯爺您不用謝我。”
阿吉露出一個憨厚的笑容,他可真貼心吶!侯爺一定高興壞了吧!
您看,高興的嘴唇直哆嗦!
話剛說完,就聽見門口一大嗓門高聲道:
“哎呀,長寧侯!好久不見!”
一身紅棕色官袍的張府尹興沖沖地走進來,渾身帶風,笑容滿面。
他可開心啦,天子腳下,誰敢犯法?每天都在為業績發愁,正好瞌睡了就有人送枕頭,幫長寧侯分憂解難,這妥妥的一大功績呀!
張府尹走上前,和眾人喜氣洋洋地見禮。
“夫人,小姐。”
直接忽視了身邊一妝容服飾凌亂,捂著臉不敢說話的蘇沐兒。
“下官一聽說侯府內發生了失竊案,一刻不敢耽誤就跑過來幫侯爺、夫人分憂解難,務必幫侯爺把作案人捉拿歸案!”
蘇素捂嘴偷笑。
【張府尹完全不知道作案人就是自已眼前這位吧?】
【既然要抓,把渣爹給我抓走,她的外室女也帶走,最好把京城的綠柳別院也給我查抄了!】
周氏把綠柳別院這個名字記下。
她對張府尹微笑回了一禮,盡顯高門主母風範。
“麻煩張府尹把作案人捉拿歸案。”
“小事一樁,下官職責所在。”
蘇榮禮和蘇沐兒面如死灰。
蘇榮禮清咳一聲,對周氏小聲道:
“不是說不請官府嗎?怎麼還是請了?”
周氏並不看他,奇道:
“不是侯爺請的嗎?”
一旁的菩提朝侯爺的侍從阿吉誇獎道:
“侯爺一定想要一個水落石出,不愧是侯爺的貼身侍從,連這都想到了。”
阿吉謙虛地摸摸腦袋:
“菩提姑娘說笑了,要不是你提醒我了,我還真想不起來這一茬。”
菩提微笑不語。
張府尹和周氏攀談起來,已經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搞清楚了。
張府尹皺眉:
“您是說,您的嫁妝失竊,但是卻在養女的房間裡發現了您失竊的物品是嗎?”
周氏點頭,指向桌面上的小山:
“這些就是物證。”
蘇沐兒情緒激動起來:
“我沒有偷!這些都是我爹送給我的!”
蘇榮禮現在一個頭兩個大。
張府尹語氣嚴厲,對這個所謂的養女沒什麼好印象。
這人看起來如同潑婦一般,大吵大鬧,根本比不上正經侯府嫡女的一根毛。
尤其是站在長寧候夫人右手邊這一位,端莊大方,溫柔典雅,見之忘俗,這才是天下女子的典範呀!
蘇素在心裡對蘇沐兒說的話報以冷笑。
【屁!】
【偷嫁妝的就是你和你母親出的主意,還想抵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