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龍忽地從床上驚醒，一身冷汗浸溼了睡衣，額頭上的汗水已經凝結成層。
又做夢了！
為何如此真實？王龍雙手用力搓揉著臉龐，回過神來，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房間外，炒菜的聲音響起，空氣中逐漸瀰漫著紅燒肉的味道。
“哎，怎麼又是吃肉！”
聞到味道，不由地皺起了眉頭。
沒過多久。
聲音戛然而止，腳步聲由遠及近的響起。
嘎吱一聲。
屋門被開啟！
王濤走進了房間，順手開啟了屋內的燈。
在燈光的映照下，歲月留下的皺紋愈加明顯，身上的衣物也稍顯破舊，但他的眼神依然堅定如昔。
“醒了？
“還去藏經閣參加第五層的試煉嗎？你這個狀態太差了，要不問問劉教員能不能換個時間？”
“不用，一會出門找個地方，喝個咖啡提提神。”
“那....好吧。快點洗漱，飯做好了。”
王濤欲言又止，轉身離開。
“怎麼了，爸。”
王龍穿上衣服急忙問道。
“沒事，洗漱完趕緊過來吃飯。”
走進衛生間洗了把臉，走到客廳的餐桌前坐了下去。
看著飯桌上幾道有些炒焦了的肉菜，外加一盆肉湯。
眉頭緊鎖，用筷子小心翼翼的夾起，一塊沒有黑邊的肉。
經過很長時間的心理建設，這才捏著鼻子放入了嘴裡。
油脂經過牙齒的咀嚼，在王龍的口中四處蔓延，一股反胃感襲來，王龍還是選擇堅難下嚥。
“爸，咱家能整點素的不？天天吃肉太膩了！”
這十六年，您是真不往做飯這方面悟啊。您確定自已當年幹過炊事兵？那你們部隊廁所夠用嗎？”
“這紅燒肉沒有一點它應該有的顏色，瞧瞧這一盤子五彩斑斕的黑。”
“菜能做成這樣，您也是個頭子！”
王龍無奈的給王濤豎起了大拇指。
“滾！有的吃就不錯了，天天因為吃的嫌棄你老子！”
“你要是我當年帶的兵，直接給你撅下水道里，屁股給你開啟花！”
“現在渾南城是戰備狀態，那蔬菜的價兒都能買我這條老命了。”
“切，誰知道你拿錢跟哪個漂亮阿姨去跳舞了。”王龍心裡嘀咕，還是沒敢說出口。
王濤洗完廚具擦了擦手，也坐到了餐桌前邊，隨手拿起啤酒給自已起了一瓶，夾起一塊肉就往自已嘴裡送。
“今天還是想去參加那個試煉嗎？”
王濤口齒不清的問著。
王龍很是不解，老爸怎麼能嘴裡塞得下這麼大的一坨，哦不一塊紅燒肉。
“嗯，馬上大考了。普通試煉對我來說沒有任何作用了，大考之前拼一次！”
......
“各市民請注意，各市民請注意。最新一批徵兵計劃。經軍部通知，下達最新指令。放寬軍隊徵兵政策，退伍老兵接收此通告後，允許重新迴歸原軍，條件優秀者年齡放寬至五十五週歲...”
還未等螢幕裡的播音員說完，王龍快速切換了其他頻道，掩飾著自已的不安。
王濤看了一眼，注意到了他的小動作。
“小龍，劉教員說你這半年幾次模擬大考的試煉，表現的很優異，進頂級學院的機會很大。”
王濤想了想，還是率先開口。
“嗯，這幾次模擬試煉表現還行。頂級學院，就得看大考的發揮了。”
王龍聽到這拿起筷子夾了一口肉，微微發抖的手掩蓋不住自已內心的緊張。
“你出生的時候，邊疆就發生了好幾次衝突。那時候，我已經是軍團的副連長。差不多就要上前線了，要不是你媽媽的事情，我也許就回不來了......”
“你又來了！你真的想好了嗎？”
王龍語氣中還是不解，直接打斷王濤的話。
王龍攥起了雙拳，眼睛盯著那盤紅燒肉，低聲問道。
“嗯，你考上了學院，爸一個人在家裡也沒啥意思。”
“那你找個老伴，隔壁劉姨我看不錯！”
“滾，人家前兩天剛找了老頭。”
“咦！老不正經的，我就隨口那麼一說。”
看到王濤的目光有些躲閃。
王龍立刻來了興致，看向自家的老頭，眼睛裡放出了光！
有瓜！！！！
身體不自覺的靠近王濤，嘴角咧開了花，一雙眼睛充滿玩味的注視著王濤。
“真打聽過？”
啪！
一個大比兜扇了過來。
王龍委屈的摸摸自已的後腦勺。
媽的！這飯，不吃也罷！
“狗東西！一說正經的你就打岔！我和你劉姨那是純淨的舞友關係，你別出去瞎白話啊！”
王濤怒斥著王龍，語氣中明顯帶著不服！
呵，你也配叫隔壁老王了，啥也不是！
王龍心裡嘀咕了一句。
“唉，十六年了！你那些叔叔們。沒剩下幾個了！”
“大遼那群雜碎，欠他們的債得有人去收！”
說完，王濤目光灼灼的看著王龍。
前線那麼多人呢，還差你一個？
王龍心裡嘀咕了一句，還是沒忍心說出口。
“真想好了？不是因為劉姨？”
“兔崽子，你在打趣我，我可以清理門戶，找你劉姨開小號！”
切！情場失敗找你兒子撒氣！
王龍幽怨的看著王濤。
“那我咋辦？”
“你都十六歲了。這些年在學業上，讓我很放心，考進學院自然有人管你。”
“你天賦這麼好，可別把自已耽誤了。”
王濤神情有些落寞，看著王龍內心還是不捨。
“行吧，反正你還沒看到我結婚生子。要是想看到這些你就活著回來。說好了啊，我三十歲之前不結婚。”
王龍喝了一口王濤前邊的啤酒說道。
“小崽子，你敢！”
“你要是斷了我老王家的根，看老子回來不揍死你。你別喝了，給老子留點你小子酒量還挺大。”
“我走了之後，你小子可別懈怠啊。
王濤看著眼前的兒子，絮絮叨叨的說了一大堆。
“嗯，知道了。老爸你當了十六年的保姆了，回到軍隊還能適應嗎？”
“哎呦，還看不起你老子了？沒看新聞裡說嘛，條件優秀的年齡放寬到五十五，你爸以前好歹是個老兵啊。
放心吧，你老爸我雖然天賦不夠，現在也後天境圓滿了。
“想當年在軍隊，後天境都夠一個班長了。”
王龍看到父親一說起當兵，就頭頭是道的樣子，只能無奈的吃了口肉。
後天境，我一個手指頭就能碾死。
算了，爹大不由兒了，老爹自有老爹福，讓他安心的去吧。
王濤父子相依為命這麼多年感情很深，他雖然不懂父親與戰友之間的情分，但他還是選擇尊重，
吃完飯後王龍穿上衣服，在門前看著還在喝酒的王濤說道。
“老頭，少喝點。”
“對了，你要回不來了，我就去學院找個女教員認乾媽。”
“或者找個有錢人家的女兒嫁了入贅，反正我可不當孤兒。”
噗...
聽到這話王濤口中的酒噴了出來。
這小子軸的不像話，別說還真有可能啊。王濤突然間有那麼一絲絲的後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