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圖南將一車鎢砂送去了海關,嚴佑民得知訊息之後慌慌張張地趕去了。
涉及到共產黨,嚴佑民自然是不敢怠慢,加上沈圖南拿出了委員長的親筆公文,嚴佑民只能認栽,把海關的控制權讓了出去。
然而這回樑子已經結下了,兩人表面上和和氣氣,實際上都在伺機置對方於死地。
處理完海關的事情,沈圖南又馬不停蹄來到了審訊室。
沈圖南盯著元寶說道:“人最容易的就是死,最難的是心裡委屈,不知道這樣堅持,還有沒有意義。你跟若來朝夕相處,他有沒有提過我?在他眼裡我是怎麼樣的?”
元寶盯著沈圖南,一言不發。
沈圖南接著說道:“他有沒有說過,我這個老師是最念舊情的一個人。元寶,我可以向你保證,只要你說出魏若來在哪,我就是抓到他,也會力保他,只要他肯棄暗投明。”
元寶還是一言不發。
“我抓他,其實是在救他。你也不是在背叛他,而是在幫他,也是在幫你自已。你才二十歲,多麼年輕,卻陷入到這樣的境地,就是說出什麼隻言片語,我想也沒有人會怪罪你的。”
元寶低下頭,紅了眼眶,彷彿意志就要被摧毀了。
然而這時,窗外突然閃過一道黑影。沈圖南看了一眼林樵松,林樵松會意,馬上拿著槍追了出去。
那個黑影正是沈近真。沈近真一直跟著沈圖南,為的就是確認元寶的關押地點。
在確認了地點之後,沈近真找機會來到報社,將一首曲子用徵集填詞的名義登報,實際上是用暗語告訴魏若來元寶的所在。
另一邊,魏若來、牛春苗和三強子等人確實找不到元寶在什麼地方。
一籌莫展的三人坐在一起想著辦法,桌上放著今天的報紙。
牛春苗看向報紙,問魏若來道:“老家的仗打得怎麼樣了?報上有說嗎?”
魏若來拿起報紙翻看著,“沒有訊息就是最好的訊息。”
魏若來翻看著報紙,看到那則填詞徵稿,奇怪道:“這南國晚報真是為了錢,什麼廣告都登,要徵稿填詞,曲子卻是狗屁不通。”
魏若來想到這裡,突然一怔,拿起紙筆就在紙上寫起摩斯密碼來。
牛春苗見狀奇怪道:“怎麼了?”
“噓!安靜!”
魏若來繼續在紙上寫著,過了好一陣子,魏若來鬆了一口氣,說道:“破譯出來了。元寶在盛源錢莊地下室。”
牛春苗看著紙條說道:“這是有意在向我們傳訊息。會是誰?”
魏若來肯定道:“近真。”
“你怎麼知道?”
魏若來看著報紙說道:“我們曾經約定過,以肖邦《g小調敘事曲》為密碼原本,錯誤的音節如果是高一個音,就是摩斯電碼裡的點,低一個音,就是橫。近真這是在設法告訴我們元寶具體的關押位置!”
三人還不確定沈近真的真實身份,只能先發電報回蘇區,請示組織。隨後來到盛源錢莊確認情況。
魏若來和牛春苗喬裝打扮,果然在盛源錢莊附近看到了文彪,知道這裡確實有情況。
牛春苗提醒魏若來道:“這可能是她跟她哥聯手製造的陷阱,就等著我們上鉤!”
魏若來思考一陣,說道:“也不排除這種可能。春苗,你說得對,在無法確定近真的身份之前,我們決不能輕舉妄動。元寶一定要救,但要以我們自已的方式去救,還有那批鎢砂,必須儘快奪回來!”
牛春苗驚呼,“太難了,簡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等我們完成它的時候,它就會變成可能。我們的計劃一定得周密,一個環節都不能出錯!”
魏若來定好了計劃,先是來到粵豐紗廠,以總經理的身份購置了一批棉紗。
副經理胡飛也是魏若來的同志,他將棉紗運到了波樓檢驗廠,“粵豐紗廠的,二十噸出口棉紗。”
看守拿過胡飛遞過來的手續,說道:“現在可沒那麼簡單就能出去,必須要新來的特派員簽了字才行。”
胡飛笑道:“這個您就甭操心了,我們經理會解決的。”
看守看了看,揮手示意放行,貨車開進了檢驗廠倉庫。
於此同時,嚴佑民也來到了粵海關波樓。
肖喬給嚴佑民開啟車門,嚴佑民下車,看到自已車位上停著的沈圖南的車,不禁皺了皺眉頭。
“這姓沈的真把這當家了,連車位都佔了我的。”
無錯書吧肖喬不忿道:“你對他也太忍讓了!不給他點教訓,他不知道廣州是誰的地界。”
嚴佑民冷笑道:“把他捧起來,就是為了把他摔下去!暗中多盯著點姓沈的。還有,魏若來那小子的訊息有了嗎?”
肖喬說道:“火車站吃了那麼大虧,他還敢回來?”
嚴佑民點了點頭,“這時候一定要做好切割,鎢砂的事情,咱們一點都不要沾!”
二人說著,上了電梯,然而當電梯到達,電梯門開啟之後,門口卻出現了一個令嚴佑民大吃一驚的人。
只見魏若來站在門前笑著,“嚴爺。”
嚴佑民吃驚道:“魏若來?知不知道誰在這兒,你還敢來?不要命了!”
魏若來說道:“那麼大一批鎢砂被抄,兄弟死了好幾個,我還惜什麼命,只有拿命搏一搏了。”
“瘋了吧你!你不要命我還要呢,快走!”
魏若來無動於衷,說道:“這批鎢砂,嚴爺不要了?”
嚴佑民說道:“賣仔莫摸頭,該舍的就得舍,不然搭上的更多。”
魏若來說道:“嚴爺家大業大,自然能捨。我不一樣,這不僅是一批鎢砂,更是蘇區的指望!這樣,奪回鎢砂有嚴爺一份,奪不回我也絕不會供出嚴爺!”
嚴佑民聽出魏若來話裡有話,一瞪眼,厲聲說道:“你要挾我?”
二人說話之時,另一部電梯門開了,出來的正是沈圖南、黃從勻、沈近真林樵松。
雙方一見面,林樵松和黃從勻馬上就掏出了槍。
“先生!您也在廣州?”魏若來裝作吃驚的樣子。
沈圖南看到魏若來,眼睛一亮,“魏若來!正找你呢,你倒是送上門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