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縣體育競賽的事情總算是塵埃落定,一段時間過去,大家漸漸對李凡的關注也減少了,沒有開始時那樣熱情。
這對李凡而言是好事, 意味著他再也不用想辦法怎麼拒絕那些突然而來的熱情了。
比如有時走在路上,會突然過來幾個學生,對李凡勾肩搭背的,一副交往甚深的模樣。
但其實李凡連他們是哪個班的都不知道,但又不好意思直接推開,畢竟伸手不打笑臉人嘛,何況還是校友,總不能太過絕情。
嗒!李凡將房間的電燈開關開啟,昏黃的燈光瞬間將整個臥室照亮。
自從爺爺住院之後,整個房子逐漸發生了變化。
以前的房子小小的,爺爺每天晚上煮麵條時,香味可以竄的每間房間都是。
而現在,房子變大了,大到李凡在裡面走時,竟能生出空曠感。
以前聽老人說過,閒置的房子要是許久沒人去住,那就會丟了魂,這樣的房子馬上便會破敗。
“現在,這樣的房子大概也是丟了魂吧。”李凡吃著劉嬸送來的晚飯,心不在焉的吃著。
爺孫倆用了三年的時間才讓這租來的房子重新有了家的感覺,而現在,這種感覺又漸行漸遠了。
吃著飯,李凡想起了今天醫生與自已說的話。
“你爺爺還有一週便要做手術了,一些方面的準備工作,要抓緊時間了。”
雖然醫生沒有明說,但李凡心裡清楚,對方指的是醫療費的事情。
“必須要抓緊時間了,要不我再到外面找找,看看還有沒有可以獎勵金錢之類的競賽。”
醫院能同意先讓爺爺手術,然後在繳納醫療費用,這已經是醫院做出最大的讓步了。
李凡想要抓緊湊齊六十萬的醫療費,不想要人家院方為難。
接著,李凡開始計算起了到目前為止湊到的款數,“上午問了許老師,學校的捐款活動已經湊齊了二十萬,再加上體育競賽學校額外獎勵的六萬,
現在自已手裡已經知道的錢數是二十六萬,另外還有政府的獎金,目前還不知道有多少,但估計總共也不會超過三十萬。”
“三十萬,忙活了這麼久,才堪堪達到六十萬的一半。”
李凡開始有些焦慮,爺爺馬上就要手術,而後便是接踵而來的一系列開支。
留給自已的時間不多了.....
現在唯一能讓李凡感到一絲高興的是 ,醫生透過各項檢查,表明爺爺這次手術成功的機率很大,有希望長時間抑制發病。
“再過一段時間,爺爺就能回來住了吧?”想著生活很快就要回到爺爺發病之前的樣子,李凡覺得這段時間的辛苦都是值得的。
匆匆嚥下最後一口飯,李凡便去澡堂衝了個涼。
在躺到床上之前,按照慣例,李凡先去廳堂前,給供桌上的銅棺上了三炷清香。
自從爺爺住院後,這些事就一直是李凡在做。
但就在李凡將三炷清香插在香爐,上完香之後,他發現了神奇的一幕。
三道青色的煙氣嫋嫋升起,竟像是有意識一般,主動往銅棺上飄了過去。
李凡輕咦一聲,“有風?”
可是環顧四周,大門緊閉,窗戶也關的緊緊的,哪來的風?
而且這三道煙氣的軌跡,就像是有人在故意吸食一般,徑直的朝銅棺飄去,居然沒有一絲彎折!
“奇怪,怎麼愈發覺得這銅棺變得不一樣了?”李凡上前,也不講究可能會冒犯的忌諱,仔細觀察起來。
可銅棺依舊是原先的銅棺,巴掌大小,銅鏽依舊。
外形絲毫未變,連位置都未曾發生變化,可.....
李凡忽然想到了什麼,瞪大了雙眼,“感覺,對,就是感覺,銅棺帶來的感覺不一樣了!”
發現了問題所在,原本的倦意也一掃而空,端詳的更加仔細。
“到底是什麼感覺呢?”李凡呢喃,由於看的太久,眼神漸漸開始迷離。
慢慢的,銅棺的輪廓模糊了,線條交錯重疊。
從香爐裡飄起的三縷青煙,也在錯亂的視覺上與銅棺相互干擾。
漸漸的,神奇的一幕出現了,銅棺的周邊居然有光芒出現。
介於金色和白色之間的光芒,正在銅棺上蔓延。
原本的銅棺,綠鏽遍佈,除了體表有未知的紋路外,整體看起來平平無奇,就像是在舊貨市場的地攤上淘來的物件。
而現在,在這突然顯現的光輝的襯托之下,銅棺竟顯得超凡了。
這種感覺,李凡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就像是眼前的銅棺忽然之間有了....靈性?
“這銅棺不普通,絕對大有老頭!”想到這,李凡猛地搖動了身體,眼光重新匯聚起來。
但當銅棺在自已眼中變得清晰之後,方才出現的光輝立馬消失了。
並且那種靈性感也隨之不見,迴歸普通,彷佛之前無事發生一樣。
這時,任憑李凡再怎樣去看,銅棺再也感受不到任何不凡之處。
廳堂還是之前的廳堂,頂端昏黃的燈光猶如一層老化的紗幔,鋪蓋而下。
供桌也沒有變化,巴掌大的銅棺依然被放置在上面。
三柱清香還是在香爐中插著,與剛放入時一般無二。
到這時,李凡心頭閃過一絲不安,銅棺剛才的異象,他絕對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
而現在,一切又恢復平靜了。
又一番觀察之後,一個細思極恐的猜想在李凡腦海中浮現。
銅棺一直以來都有自已的意識,並且世代吸收著李家供奉的香火,而剛才的自已不經意間發現了它的不凡,所以為了繼續掩人耳目,它便再次收斂了氣息,藏了起來。
這個想法剛一浮現,李凡便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快步回了臥室,不敢繼續細想下去。
坐在床上的李凡,時不時用眼睛盯著房門,彷彿在供桌之上的銅棺,也正透過房門,觀察自已呢!
只不過,自已看不見它,而它卻能看見自已!
不能再接著想下去了,李凡強行制止自已腦海中的想法,為了快速平靜下來,他開始了近幾日才有的習慣。
那就是打坐。
自從上次在體育館感受到本源力量後,李凡之後每晚睡覺之前,都會進行打坐。
當然,本源力量,這是李凡自已起的名字。
其實對於他體內的那股,被黑水激發出來,可自行緩慢恢復的力量,李凡自已也是一問三不知,不甚明瞭。
每天晚上打坐,是因為李凡看到那些道家的書籍中,都有提到修行之人透過打坐而悟道的說法。
而體內的那股半圓力量似乎跟傳說中的天地靈氣有些類似,所以李凡也索性打坐試試,看能不能從中得到一些東西。
但是,幾天下來,除了睡覺更踏實之外,一無所獲。
而今晚的情況,似乎有些不同了。
令李凡感到驚訝的是,他剛放空身心進入靜心的狀態時,周圍的一切感知便被迅速阻斷了。
剛開始這種感覺出現時,李凡還很高興,認為這是自已要領悟出某種奧妙的前兆。
但很快,他便不這樣想了。
坐在床上的踏實感很快也消失了,像是掉進了一個無盡的深淵,李凡忽然向下墜落。
速度越來越快,並且這種下墜的感覺十分真實,甚至在耳邊出現了呼嘯的風聲,震的他的耳膜生疼。
李凡的身體出現了強烈的抗拒,他意識到,再這樣下去,自已可能會在這個空間中死去!
可怕的事情出現了,儘管李凡意識十分強烈,拼命睜開眼睛,想要從打坐的狀態中醒來,但皆是徒勞。
他,醒不來了!
“不要!放我出去!”李凡慌了,開始大聲叫喊,希望隔壁的王爺能聽到自已的呼救聲。
拼命呼救時,李凡發現,自已根本就感受不到嘴巴張合的動作。
也就是說,自已以為的呼救聲,其實一直都來源於內心的模擬罷了。
眼不能睜,口不能張....
怎麼辦?李凡束手無策了,自已只有唯一的結局只有摔死在這深黑之下了嗎?
可是,看著地下深不見底的黑洞,李凡覺得,自已可能不會被摔死,而是會在這深淵中一直做自由落體運動,直到活活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