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殿之上，仙風道骨的老人盯著“沈心如”，面色平靜。
“沈小友，你不是已經答應貧道不傷及無辜嗎？”
哪怕是面對正道第一人，顧寒州絲毫沒有露出半點懼色。
“回玄清道長，您覺得她無辜嗎？”
老道士沉默不語。
青靈聖教的掌教眼見自已的門人被殺，冷哼一聲說道：
“她不無辜？難道你覺得自已很無辜嗎？沈心如，你好大的膽子！”
顧寒州的臉上充斥著譏諷的笑意。
“諸位，如果我今日不做辯解，我勾結魔教，殺害同門，若按仙盟的規矩，我是不是得身死道消，含冤而死？”
說著，顧寒州轉頭瞥了一眼沈重樓。
這個男人作為沈心如的父親，卻是從始至終都沒有出言為自已女兒辯護一句。
此時的顧寒州帶著幾分同情的眼神看向了沈心如。
沈心如呆呆的站在原地，此刻心情極為複雜。
是啊，仙盟不信自已，家人更是將自已視作禍害。
如今，是一個魔頭在幫自已說話，何其諷刺？
顧寒州繼續說道：
“呵呵呵……所以我可以含冤而死，她作為兇手不能死是嗎？這就是仙盟的道理？真虛偽啊……”
最後那四個字，說得很輕，卻是落到了每個人的心裡。
仙盟盟主玄清真人點了點頭。
“沈小友所言有理，諸位，今日之事，元兇梟首，就此作罷！”
那位很是欣賞“沈心如”的巫王也說道：
“沈姑娘說得沒錯，如果今日她因為殺了一個該死的老婦人而受到責罰，那本王就得跟大家好好說道說道了！”
言語之中，威脅之意不言而喻。
仙盟之中名流諸多，但說話最管用的無疑是玄清道長。
當今道門唯一一個實力和德行並存的老道士。
既然他都已經表態，眾人不好再多說什麼。
青靈聖地的掌教華無極也只能嚥下這口氣。
他會不知道自已手下人做的事兒嗎？只是想護短罷了。
只不過沒想到這個沈心如居然性情大改，變得如此睚眥必報。
這件事隨著元兇梟首而結束，接下來仙盟內部開始討論與魔教停戰的事宜。
顧寒州則是先帶著沈心如離開。
……
回到沈心如在宗門的小院時，一路無言的二人這才坐下。
沈心如彷彿突然回過神來一般。
“你有些做過了。”
顧寒州一路上都在想象著臭女人跟自已翻臉的模樣。
誰知道她居然會如此平靜？
“只是……做過了？”
突然，眼前這個最是熟悉的“男人”抬起頭，眼眶微潤，輕輕說了一聲“謝謝”。
“啊？你在跟我道謝？”
沈心如眉頭微微皺起。
“顧寒州，我素來恩怨分明，今日的事情，多虧了你，謝謝！”
這臭女人突然不跟自已大吼大叫，還真是讓人有些不太習慣。
“別整這死出，老子就是受不得他們欺負，又不是為你出頭，你道個什麼謝？”
沈心如沉默片刻，突然有些感慨地說道：
“有時候想想，如你這般活著，也挺痛快的。”
顧寒州盯著眼前的沈心如，直接上手給他胸口衣物扯開。
“你咋就這麼不聽勸呢？你得把老子的溝露出來，一看就有大胸肌，這才有男人味！”
沈心如往後一躲開，眼神突然變的兇狠起來。
心裡剛對顧寒州印象有了幾分改觀，卻又頃刻間蕩然無存，嘴角抽了抽說道：
“你真是個無可救藥的混蛋，把衣服給我穿好！”
此時的顧寒州，才是真正的露出了溝。
雪白肚兜加上隨意披在肩頭的外披，頭上更是沒有半點裝飾，也不結髮髻，就這般披頭散髮的模樣，無比散漫。
“你們這些人，就是喜歡虛頭巴腦的，穿那麼幹淨就真的乾淨了？穿那麼板正為人行事就真的正直嚴謹了？虛偽！”
“你……”
經歷過今日的事情，沈心如也無言反駁，只能牽強的說道：
“仙盟之中，也有真正的大仁大義之輩，比如那位玄清道長。”
“我不否認那是個有趣的小老頭兒，但我也不認為人可以用單純的好壞區分，所以趁早別跟老子討論什麼人性，你才見過多少人啊？小丫頭片子！”
“你……混蛋！”
“略略略，臭丫頭，就是個白眼狼，老子今天這麼幫你來著！你剛才還跟我道謝，現在又翻臉了？”
顧寒州不斷挑釁，一副賤嗖嗖的神情。
沈心如臉色陰晴不定，氣得牙癢癢，恨不得此時就揍顧寒州一頓。
“哼！你很得意是嗎？當著仙盟各大宗的面兒，滿嘴汙言穢語！”
“那是他們找罵！”
“今天才說過的謹言慎行，你這就忘了？你可知會給我帶來多少麻煩？”
顧寒州眉頭緊皺，“少扯淡，事情不是解決了嗎？老子幫你手刃敵人還不好？”
“哼！你可知，今日你殺人之舉，完全沒有給青靈聖地留情面，我們宗門和他們算是徹底結仇！”
“你管這些幹嘛？怕他們啊？回頭身體換回來之後，老子親自帶著兄弟們乾死那個老王八犢子！”
沈心如強壓著心中怒火，“你能不能正經點兒！和你說話怎麼這麼費勁呢？”
“老子很正經的好吧？區區一個青靈聖地，乾死他們很難嗎？”
顧寒州說著，眼神越發深邃。
這一刻，他身上才展露出幾分屬於一代魔道帝君的高深莫測。
沈心如一愣，看著眼前這位“自已”，一時有好奇也有幾分羨慕。
突然，沈心如沒來由的問道：“你……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啊？”
“怎麼？愛上老子了？老子還沒娶媳婦兒，要不要考慮一下？雖然你這身材讓我挺難受，但要是以男人的角度來看，也只是個勉強能接受的程度，不過沒事兒，爺不嫌棄你……”
一邊說著，顧寒州還伸手掂了掂自已身前兩坨的分量，一副認真思索的模樣。
結果話還沒說完，拳頭已經到了臉上。
“顧寒州！！！你真是個無恥混蛋！”
顧寒州捂著臉爬起來，一臉不滿。
“你他孃的還真打啊？這可是你的身體，而且我告訴你，男人是不能打女人的！你……你給我收斂一點！”
看著沈心如那要殺人的眼神，聲音逐漸沒底氣了起來。
沈心如羞憤不已，惡狠狠說道：“我警告你，你不許再亂碰我的身體！”
顧寒州一臉心虛的嘀咕道：“我要是悄悄摸了，你又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