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雲庭的身法極其詭異,就算是面對顧寒州二人如此密集的攻勢下, 他依舊還是能靈活躲閃。
他的身法,已經不那麼像是身法,更像是某種神通。
如同謝雲庭這樣的魔道高手,會一兩門保命的神通也不奇怪。
顧寒州瞭解此人,他就靠一個身法,一個能影響他人的手段聞名天下。
這麼多年來,讓天荒聖教各大高手對他無可奈何。
也就是當初蠢丫頭藉著不老仙骨的力量重創了他。
不過此時沈心如表現出的手段也能看出,她這麼多年來,肯定是將大部分的時間都花來琢磨怎麼殺這個人。
漫天的靈傀,連顧寒州都覺得,就算沒有自已幫忙,沈心如也有機會能除掉對方。
漫天虛影,分不清哪個是沈心如的真身。
謝雲庭臉色陰沉,這種情況下,他也不得不全力應對。
一邊躲避顧寒州的偷襲,一邊施展自已的手段。
正如沈心如所言,他每一次施展自已的手段去影響一個敵人,就會耗費自已一的靈力,而這麼多靈傀,他根本就分不清誰才是真正的沈心如。
於是一邊施展手段,一邊出言相激,試圖以此找出沈心如的真身。
“小丫頭,我記得你,你是當年那個想找我報仇的小姑娘吧?我記得,你的妹妹就是死在我手上!”
沈心如還算沉得住氣,知道這個時候若是暴露,那自已的準備就白費了。
顧寒州也猜到了謝雲庭的意圖,拿出玉笛吹奏。
周圍的鬼物雖不多,但剛死的那些合歡門弟子都可以為自已所用。
仔細一看,怎麼著也有近百人。
不過這些被催化出來的鬼物,剛靠近謝雲庭,就紛紛意志消沉,開始悲鳴。
“果然難纏,連鬼物都能影響嗎?”
那謝雲庭顯然沒有理會顧寒州,因為他清楚,這個時候最棘手的還是沈心如的手段。
於是他再次大喊道:“我記得那個小丫頭,很潤,還是個雛兒呢,本座好好疼愛了她好幾個時辰呢,當然,也沒有讓自家兄弟看著,畢竟……難得能遇到個這麼水靈的仙門小丫頭。”
此話一出,沈心如雙目猩紅,勃然大怒。
“我殺了你!!!”
“找到你了!”謝雲庭嘴角揚起一抹乖戾的笑意,閃身出現在沈心如面前。
一掌就打中了沈心如的腹部,顧寒州幾乎是同時瞬身出現,周身蟬翼瘋狂湧向謝雲庭,這才將他逼退。
“阿如,你沒事吧?”
沈心如清秀的面容變得有些猙獰,看到她這般模樣,顧寒州就知道她已然中招。
“蕭如壁!把阿如帶走!”
顧寒州感覺到沈心如的狀態不對勁,立刻一指點在她的額頭,沈心如當即被限制住,“顧寒州!!!鬆開我!我一定要親手殺她!”
沈心如已經中招,如果放任她繼續和謝雲庭交手,多半要出事。
藍衣少女飛身趕來,顧寒州一把將沈心如丟給她。
“帶她躲遠點兒!你的妙音琴可以幫她化解心魔。”
“我知道!”藍衣少女點點頭,帶著沈心如躲遠。
在沈心如被謝雲庭一掌打中的那一瞬間,周圍的靈傀就回到了她的體內。
顧寒州可以理解,沈心如小妹的死,正常人誰能接受小妹被這般凌辱?
更何況她當年還親眼見到了小妹的屍體,那般慘狀,不用想也能猜到。
此刻,顧寒州已經不打算再有任何留手。
寒風呼嘯下,那位合歡門主嘴角流露出一抹笑意。
“顧寒州,早聽話些收手不就好了嗎?非得自已找死,你以為你算個什麼東西?你們天荒聖教,也就顧卿靈那小娘子棘手一點,至於你,還不行!”
“是嗎?我可真喜歡你這種自以為是的人,謝雲庭,你見過神蹟嗎?”
顧寒州身上的氣勢突然內斂,好似化作一個普通人,站在原地,渾身氣勢蕩然無存。
他的心裡突然響起一個低沉的女聲。
“你不怕我了?”
“我何時怕過你?”
“既如此,你就再試試吧,生死自負,事過無悔……”
顧寒州的雙眸,化作灰白,兩鬢黑髮之中,突然生出一縷白絲。
就在謝雲庭察覺到一絲不對勁的時候,眼中卻是再也找不到顧寒州的身影。
他的眼神剛生出幾分慌亂,卻是發現顧寒州鬼魅般出現在面前。
謝雲庭本能抬手擋下了顧寒州襲來的一掌。
掌心相接之際,一聲淒厲的慘叫響起,謝雲庭連忙瞬身躲過。
低頭一看自已的手掌,已經被燒得血肉模糊。
“你……你這什麼?不可能!本座的元罡怎麼可能被區區炎法……”
沒等他說完,顧寒州的身影再次出現,所過之處,暗紅色的焰火點燃周遭,壓倒性的靈力讓謝雲庭根本就抵擋不住。
“謝雲庭,我時間不多,你這種人,還是早些死了好。”
一股來自恐懼自心底油然而生,謝雲庭渾身冷汗直流,當即施展全力。
“你狂個屁!顧寒州!你這樣的魔頭,定是逃不脫魔心吧?永遠沉淪魔道吧……”
“魔道?”
聲音自謝雲庭的身後傳來,他只覺後脖子一涼,一隻手已經嵌入了他的後頸。
只聽見顧寒州冷冷說道:“魔道算什麼?來生,不求你做個好人,至少做個人吧!”
灼熱的烈焰頃刻間將謝雲庭點燃,這位剛才還在大放厥詞的合歡門主,頃刻間被烈焰吞噬。
他瘋狂奔走,運轉靈力想要化解焰火。
可是幾乎是轉瞬之間,他便沒了思考的機會。
此時的顧寒州一掌打在自已的胸口,雙眸的灰白也已經散去。
他渾身顫抖不止,雙臂之上出現了大面積的燒傷,脖子處更是有血色紋路蔓延。
顧寒州當即跪倒在地,一口鮮血吐出。
“還……還好……還好……”
“九幽詭樓扛不住的,你也扛不住,若是她……”體內再次響起那個女子的聲音。
“我說過!她不行!絕對不行!”
“好自為之……”
顧寒州跪在原地,久久無法動彈,大火開始蔓延,儘管這座荒蕪的沼澤沒什麼東西可燒,但那奇怪的火焰卻是不曾停下。
能見的植物化作灰燼,沼澤開始乾涸,一片死寂,好似能將一切焚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