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顧寒州湊近了沈心如，本是摸頭的動作，卻是握拳朝著頭頂敲了一下。
“怎麼？想悔婚啊？沈心如，你的清白是清白，老子的清白就不是了？”
沈心如吃痛捂住腦袋，抬眸瞥了顧寒州一眼。
她也感覺格外奇妙，眼前的這個“自已”，看起來竟是這般值得依靠。
只是很快，沈心如恢復了平靜。
“顧寒州，冷靜下來後，我確實想悔婚……”
“沈心如，你說話像放屁一樣！剛才還信誓旦旦說什麼就算將來老子被天下人針對，你也會跟著老子，怎麼，這就都忘了？”
沈心如有些羞愧的低下頭，但很快還是開口說道：
“雖然我想後悔，但事已至此，好像除了成婚也沒別的辦法吧？可我有個條件！”
顧寒州看著她這扭扭捏捏的模樣，氣不打一處來，“說！”
“成婚可以，但等身體換回來，咱們就和離，我沈心如發誓，此生絕不與你為敵……”
她還想說著什麼，顧寒州直接打斷道：“好！都依你！”
“啊？你這麼輕鬆就答應了？”沈心如有些驚訝的抬起頭。
顧寒州兩手一攤，“我不在乎是否與仙門女子有過一段姻緣，但我也清楚，咱們不是一路人，更何況，老子也不想娶你……”
沈心如鬆了口氣，儘管不知為何，心裡竟是有些失落，但還是起身朝著顧寒州行禮。
“多謝！”
顧寒州一時有些困惑，灌下一口酒後漫不經心問道：“沈心如，我問你個問題，如果……我不是魔道中人，你願意做我的夫人嗎？當然，這個問題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單純好奇你心裡更看重的是人還是立場。”
沈心如頓時神情有些恍惚，低頭把玩起腰間配飾，沉默許久。
“呃……不知道，我應是更看重立場吧，若你不是魔道中人，興許我不會牴觸你。”
“只是不牴觸嗎？”
沈心如抬頭溫柔一笑，“是否喜歡一個人的前提是，願意去了解對方，你為魔君，我為仙門女子，本就道不同，若不是因為陰差陽錯，也許此生我們的交集就只會是在戰場上。”
顧寒州灌下一口酒，“懂了！那確實是更看重立場。”
二人沉默，顧寒州站在一旁，抬頭望月，沈心如坐在桌邊，平視院中桃樹，二人看著相反的方向。
“顧寒州，你我的婚事，如何操持，你不想和雲書雪扯上關係吧？”
顧寒州繼續喝酒，嘆息一聲說道：
“你現在該在乎的不是雲書雪，而是該把這樁婚事想清楚。”
“想清楚什麼？”沈心如一愣。
“哼！現在想來，白天的你，是害怕再次被惡毒的流言包圍，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有一天我的身份暴露，你在仙門就再也待不下去了，你和魔頭做了夫妻，哪怕和離呢，你可以解釋為不知道我的身份，但是流言蜚語會伴隨你一生。”
聽聞此言，沈心如攥緊了拳頭。
“我還能怎麼辦呢？有別的選擇嗎？今日我確實是在悲憤和恐懼之下做了決定，但我……”
說到這兒，沈心如卻是不知該如何解釋。
顧寒州看穿了她的心思，隨即說道：
“因為你對仙門心生失望了是吧？當年他們認定你妹妹是被你害死，所以今日也會認定是你和顧雲苟且，認定你不知廉恥，你懶得解釋，或者說，你覺得解釋無用，於是就想到了逃避，那個時候，我顧寒州就是你唯一的救命稻草，你只想逃離那般令人窒息的環境，所以就不去想這個決定背後可能意味著什麼，沈心如，你若是習慣逃避，你的劍心永遠找不回來……”
沈心如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她不知道為什麼顧寒州總是能說出她心裡暗藏的情緒。
她也不明白這個男人為什麼總是能理解自已的處境。
只是這一刻，她突然感到安心，似乎只要有這個人在，就能讓人感到安心。
“顧寒州，你……”
“怎麼了？”
“你剛才問我，若你不是魔君，我願不願意嫁你，現在我想，我可能是願意的。”
顧寒州一愣，剛轉過頭，就看到沈心如突然湊到了自已面前，直接抱著自已親了上來。
顧寒州整個人都麻了，本能使出一招撼山掌，將眼前這個“男人”一掌打飛。
“呸呸呸！沈心如，你幹啥啊！噁心死老子了！老子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被男人親嘴，老子真是殺了你的心都有，我呸！噁心死老子了！”顧寒州不停用袖子擦嘴，一臉嫌棄。
剛才那一掌，沈心如反應還是快，輕鬆擋下，好歹也是逍遙境的高手。
沈心如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已的膽子突然這麼大，可她看到自已的臉卻不像顧寒州那樣覺得噁心。
只是回想剛才的一幕，沈心如還是紅了臉，轉頭就準備跑。
只不過剛跑出沒幾步，她似是覺得不妥。
“顧魔君，逗逗你而已，我就想試試，你被男人親一口會是什麼反應，畢竟你之前說，要用我的身子去勾搭男人什麼的，我還是挺擔心的，所以……你的反應我很滿意！早些休息！”
“你大爺的，臭女人！什麼時候這麼沒正行了？”
顧寒州一時不解，但仔細一想，莫不是因為變成了男人，於是對女人開始感興趣了？
“等等！沈心如！你別用老子身體幹壞事啊！”
“想什麼呢！顧寒州，婚事就這麼定了，你也別再為我操心，若是真到了你說的那天，身份暴露，那再想辦法，反正，不還有你嗎？實在不行，我就跟你流落江湖唄！”
看著沈心如遠去的背影，顧寒州有些愣了神。
一時不知道沈心如到底在想些什麼。
“她不會喜歡老子吧？”
顧寒州搖搖頭，連聲說了好幾遍不可能，隨後自已回了房間，拿起臉盆漱嘴，洗了一遍又一遍。
而沈心如這邊，面紅耳赤的回到房間，腦海之中都在回想剛才的畫面。
“沈心如啊沈心如，你是瘋了嗎？你親他做什麼？”
一般嘀咕的沈心如全然沒有注意到，雲書雪不知何時起，已然等在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