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內的氛圍一時有些緊張,寧川臉色鐵青。
此時完全是進退兩難的局面,他看向顧寒州時,眼裡閃過一抹晦暗。
“心如妹妹,咱們也是青梅竹馬的情分,何至於如此針鋒相對?就算不念舊情,也得顧念同門之情啊。”
顧寒州意識到,這小子也是個不好對付的主兒。
他三言兩語之間,就在眾人心將沈心如塑造了一個因愛生恨的閨中怨婦。
而且他還在誤導眾人,讓大家都以為沈心如和他真的有舊情。
其實這事兒要是放在男人身上,最多就是名聲風流一些。
但對於女子而言,名聲尤為重要。
果然,一旁真正的沈心如臉色極其難看,拳頭攥緊。
只見她走出來看向寧川說道:
“寧先生,沈姑娘與你從來只是師兄妹的情分,你如此歪曲事實,毀其清白,可曾顧念你們自幼一起長大的情分?”
隨著沈心如說話,眾人的目光就落到了她的身上。
寧川皺了皺眉頭,瞥了沈心如一眼後問道:“你是何人?”
顧寒州上前。
“他叫顧雲,我新收的隨從……”
話還沒說完,寧川笑道:
“區區一個隨從,這是元聖仙宗的大殿,我與你家主子的事情,輪得到你插嘴嗎?”
一聽這話,顧寒州炸毛了。
心想老子就臉就這麼長得像奴才嗎?
寧川對這位突然出現的男人並沒有什麼好感,可他卻是不知道此刻住在顧寒州身體裡的人才是真正的沈心如。
這一番言語徹底激怒了沈心如,只見她一副準備出手教訓對方的模樣。
顧寒州連忙阻攔。
“顧雲!退下,這裡交給我!”
顧寒州給沈心如遞去眼神,她的神情這才緩和一些。
寧川一副得意的眼神看向沈心如,似乎在示威。
可沒等他得意多久,突然一聲悶響,整個人倒飛出去,一口鮮血吐出,摔倒在大殿之上。
“大膽!你竟敢當著宗門長輩的面兒行兇?”
顧寒州伸了個懶腰,隨即說道:
“什麼書絕?連本姑娘一拳都接不住,廢物!就憑你,也配執掌裁決殿?連讓本姑娘拔劍的資格都沒有!”
在眾人眼裡,只看到這位沈仙子殺氣騰騰,漫步走向寧川。
寧川眼裡充斥著怒意,但實力不如人,他也無可奈何。
姬夫人嘴角流露出些許笑意。
“如兒,你怎麼可以出手傷人呢?”
在昨日和姬夫人見過面之後,顧寒州就知道她是個護短的主。
倒也客氣了幾分,隨即行禮說道:
“阿孃,我想問一問關於當年婚約的細節,還請您如實告知所有同門。”
姬若憐這樣的老江湖,見慣了勾心鬥角,自然明白那寧川是抱著什麼心思。
隨即帶著幾分譏諷的語氣說道:
“寧家一脈為我元聖仙宗出生入死,當年夫君看著二人從小一起長大,便做主答應了寧川的提親,只不過當年如兒並不樂意,好在後來發生了那件事情,寧家因為嫌棄小女戴罪之身,這才主動退親,也怪本座,當時沒想著解釋一下,結果今日竟是鬧出這麼大的誤會,寧賢侄,你誤會了,小女自始至終就沒想過要嫁給你。”
誅心!也是當著宗門所有人的面兒在打寧川的臉。
姬夫人在宗門的分量自然沒話說,她親自開口澄清更是無人會懷疑。
頓時,周圍人議論的內容改變了。
從對沈心如的鄙夷,變成了對寧川的聲討。
這位名動天下的書絕頓時無地自容,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秦山河臉色也有些難看,但還是看向沈心如斥責道:
“就算如此,三小姐又如何能毆打同門?半點同門之情不顧,應該重罰!”
顧寒州冷下了臉。
“許他羞辱我?還不許我揍他?秦長老是這意思嗎?”
“哼!在老夫看來,寧川也並未羞辱你。”
顧寒州擺了擺手,眼神突然變得凌厲。
“秦山河,要不然,咱們打一架吧?我看你似乎也挺看不慣我的,敢接嗎?”
顧寒州伸手握住了劍鋒,劃破掌心。
這是仙魔兩道都通用的死鬥邀請,割掌為誓,生死不論。
這一舉動把沈重樓和姬夫人都驚得從座位上站起來。
“如兒!不可!”
周圍眾人更是一臉詫異,畢竟若是秦山河接受了決鬥挑戰,那今日就算是他殺了沈心如,也不會被追究責任。
【顧寒州!你瘋了?!】
【別吵!就這麼看著!】
【你不是秦山河的對手!他殺了你白殺,你死了我怎麼辦?】
【喲喲喲……沈姑娘,你這話說得好像是在跟老子告白一樣,放心,雖然有些不情願,但我有辦法勝他!】
【我沒心情跟你開玩笑,連我全盛時期都不敢說能贏秦山河,你……】
【沈心如,這秦山河是逍遙境巔峰吧?我也是,哪怕用著你的身體,但我還是我啊!】
【你不會是想用魔道手段吧?你想害死我嗎?】
【放心,他敢不敢接還是兩回事兒呢!】
顧寒州看向那位枯瘦老者,周圍的人已經緊張到不敢言語。
秦山河冷哼一聲。
“三小姐別自不量力了,現在收回你的話,老夫就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此時大殿之上的老兩口也是一陣頭疼,心想就算是曾經少年時,這丫頭也沒有這麼狂過啊,居然敢挑戰元聖仙宗的首席執事長老。
姬夫人冷著臉。
“夠了!如兒,不得無禮,還不趕緊退下,諸位,今日之事到此為止,小女不懂事,本座自會嚴加管教,至於裁決殿主之事,等血神教的事情結束後再說吧!”
若是此時顧寒州順著臺階下,倒也沒什麼。
畢竟換做誰,怕是也不敢正面挑戰秦山河。
就算後悔,也不會有人覺得沈心如膽小。
畢竟敢當眾提出死鬥,本就勇氣可嘉。
可此時的顧寒州並不打算就此罷休。
他從小到大就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人善被人欺。
特別是被人欺負的時候一旦退讓,別人只會變本加厲。
顧寒州清楚以沈心如的實力和地位,在宗門本不該被如此針對。
之所以誰都敢來欺負一下,都不過是沈心如自已太好說話,且事事退讓。
只有都知道你不好說話的時候,那些人才會跟你好好說話。
欺軟怕硬,人之本性。
“秦山河,你是不敢接嗎?我都不怕,你怕什麼?若是不敢,躬身行禮致歉,今日這事兒便算是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