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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5章 光(愚人節特供)

突然,外面傳來一陣轟隆隆的響聲。聲音非常大,像是整座山都要塌了一樣。

同時,整片街道也開始嘈雜起來,似乎有很多人在奔跑,說話的聲音都擠在一起,嘰嘰喳喳的聽不清。

“發生什麼事了?”

店內的眾人都很疑惑,就聽到坐在窗戶旁的年輕人驚慌失措地喊道。

“山...山塌了!”

星野光的心臟停擺了一瞬。

他剛才說了什麼?

山塌了?山怎麼會塌?是在開玩笑嗎?

但是一切又是如此地真實,大地在震顫,空氣也變得渾濁了起來,明明還在下暴雨,灰塵和泥土的氣息卻清晰可聞。

沒時間了。

星野光僅僅思考了三秒鐘,馬上作出決定,他們要立刻逃難。他一把拉起愛,讓阿庫亞帶著露比和黑川跟緊他,接著大力推開玻璃門,步入連綿不絕的雨幕中。

路過護士時,阿庫亞拽住了她的衣角。

“快跑。”

他輕輕說道,接著緊隨星野光,衝入了暴雨。

雨水從雲層落下,不斷沖刷著地面。水滴打在人的麵皮上,本應是火辣辣的,但現在星野光什麼感覺也沒有。

曾經帥氣的劉海已經成了累贅,長長的金色髮絲緊緊地貼在他的額頭上,遮住了大半的視野。星野光把髮絲撥開,頂著雨水一點點睜開雙眼。

小鎮周圍的幾座大山中,有一座上面出現了明顯的異樣,烏黑的泥流帶著石塊沖刷而下。一股灰色的氣流籠罩在山上,像一隻能一口吞下人的巨獸。

不遠處的人們還在驚慌失措地逃竄,但離星野光還有一些距離。

“上車。”星野光招呼著愛他們,接著馬上對坐在駕駛位的西川哲平說。“快開車,往鎮外面開。”

西川哲平還沒搞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就聽到車窗外傳來一道沉著的聲音。他下意識地就照著星野光的話語去做,車子在震動後成功啟動。

阿庫亞回頭望向早餐館,又望向車後奔跑著的大批人群,握緊了自已的拳頭。

街上的路燈一盞盞地被點亮,但其中部分才剛剛點亮,在撲閃了兩下後又熄滅了。

一陣非常刺耳的鈴聲就從杆子頂上的喇叭裡傳出。

“災害·避難情報,泥石流災害在宮崎地區發生,請居民有序避難。”

“警報!警報!已檢測到泥石流災害,請居民立即前往空曠地帶,遠離災害發生地。注意保護老人兒童,避免二次傷害。”

“警報!警報!......”

星野光攥住自已額前的頭髮,手臂上青筋畢露。

該死的,怎麼會有泥石流。

宮崎這幾座山已經存在這麼多年了,從來沒聽說過發生這樣的事。

等等...

星野光怔住了。

電鋸,鏟子,消失的石江,泥石流。

他面前似乎又出現了石江在縱火後沉默離去的背影,透過背影,星野光看到了他身上的某種特質。

瘋狂而扭曲。

“神經病。”星野光喃喃道。“神木到底是怎麼和這樣的瘋子產生聯絡的。”

“二通凜還在那裡,還有導演他們。”愛握住星野光的手,眼神中似乎帶著某種希望:“阿光,現在該怎麼辦?”

但她註定只能得到失望的回答。

“沒辦法了。”星野光眼神平靜。“我們也自身難保。”

泥流裹挾著碎石和巨木,從山上呼嘯而下,很快便把山腳下的房屋全部淹沒,接著速度不減,朝著城鎮的方向湧來。

星野光看到昨天遇見的導購員,帶著女兒從家門口衝出,然後被掩埋在洪流下。

他看到那名和他搭話的居酒屋服務員,看到那名身穿浴衣的年輕少女,看到整個居酒屋被沖刷乾淨,沒有一絲痕跡。

剛剛還在早餐店裡閒話家常的老人和小夥子,剛從店門裡踏出腳步,便驚恐地看到巨浪撲面而來,睜著瞪大的雙眼定格在最後一瞬。

阿庫亞雖然提醒了護士,但那也只是讓她多走了兩步路。泥石流速度很快,她還沒來得及跑遠,就跌倒在了地上,膝蓋磨出了血痕,只能無力地跪倒在地,等待命運的宣判。

阿庫亞只感覺心如刀絞。不僅僅是護士,這些人他都有印象,大部分都見過一兩面。雖然他只是個婦科醫生,不負責治小病,但在平日裡見到,說幾句話的功夫還是有的。

他想救這些人啊!

但已經不可能了,正如星野光所說的那樣,他們自身難保。

很快,黑褐色的洪流便追上了他們。其中的一根巨木被拋飛,重重地砸在車頂,幾乎把汽車給劈成了兩半。

愛把兩個孩子抱在了懷裡,露出了溫柔的笑容。她把目光投向星野光,兩顆紫色的六角星在她眼眸中熠熠生輝。

愛用眼神示意星野光靠過去,等到他照做後,她把頭埋在了星野光的懷中。

“最後的時光仍能和你們一起度過,我感到很幸福。接下來的這句話絕對、絕對、絕對不是謊言。”

“我愛你們。”

星野光覺得眼眶有些溼溼的,兩個孩子也開始捂住嘴巴低聲哭泣。

明明一切都在步入正軌,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

他怎麼能甘心就這樣結束?

下一秒,車輛被洪流徹底吞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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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甘心就這樣結束嗎?”

星野光睜開眼睛,發現自已竟還有意識。他試圖伸開手掌,嘗試了半天也沒能成功。原來他已經失去了形體,只是一道小小的微光。

“你甘心就這樣結束嗎?”

面前的巨大存在還在重複詢問。

星野光清楚面前巨人的意思,也明白他的訴求。

他只是不明白,為何巨人會選中自已。

“因為你也是光,雖然很微小,但總有一天,微光也會化為新的光源,把勇氣、正義、以及愛,傳遞給更多更多的人。”

——我並不正義,相反,我還做了很多錯事。我自私,自利,只看得到對自已的好處,卻不想承擔過錯。

“因為你是人類,是平凡卻複雜的人類。高尚固然值得敬佩,但卑鄙同樣也是人的一部分。”

“你非聖人、非好人、非惡人。你是...渺小的普通人。”

——我讓涼介去死,馬上也會親手把石江送往地獄。難道像我這樣的殺人犯,也能夠成為光嗎?

“不能。”

在星野光愕然的目光中,巨人乾脆利落地回答道。

他渾身都冒出了黑色的霧氣,藍色的光影被黑暗所籠罩,最後霧氣凝結,化作一副深藍色的鎧甲。

“所以並非我在請求你化作光,而是你要用全力向我證明,自已有著成為光的資格。”

星野光發現自已不再是一縷微光,而是有了形體。

那具已經很熟悉的,神木光的軀體。

兩顆耀眼的黑星在他的雙瞳之中閃爍,散發著和巨人身上如出一轍的邪惡氣息。

而在這片空間之外,龐大而渾濁的洪流正洶湧地奔騰著,吞噬著,撕碎著。

“我愛你們。”

星野光突然想起了愛最後的話語,想起了被掩埋在泥流下的一張張面孔。

他沉默了。

是的,是他搞錯了主從次序。巨人並非在請求他,而是在施捨他。

“我願付出所有的一切,獻上自已的靈魂和生命,以枯柴點燃餘火,將灰燼化作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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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洪流被硬生生地止住了。

西川哲平發現轎車被一股不明的力量託在了空中,他驚魂未定地向窗外看去,卻看到了一雙閃爍著強烈金光的眼眸。

“已經沒事了。”

洪亮的聲音直接在他們腦海中響起。

愛緩緩鬆開了雙胞胎,發現星野光已經消失在了座位上。

取而代之的,是屹立在大地上的藍色巨人。

巨人通體呈流線型,銀色的長條點綴在深藍色的面板上。腦袋兩側是藍色的長耳朵,胸前有著銀白色的計時器,星之勳章在兩側點綴,氣勢非凡。

“阿光?”

愛嘗試喊道,見到巨人輕輕點頭。

“好帥。”阿庫亞喃喃自語,一旁的西川哲平瘋狂點頭表示贊同。

這就是巨大化的感覺嗎,星野光覺得這種感覺十分奇妙,跺一跺腳就可以揚起大片灰塵。

如果時間充足,他真想好好體驗一番。但是他的光太過渺小,很難堅持太長時間,必須速戰速決。

希卡利把轎車輕輕放下,接著使用奧特念力將泥石流徹底停止,並挪回到山腳下。

雖然災難還沒波及全城,但已經出現大批死傷者了。

“生命固化!”

希卡利將死者體內的生命能量固化,重新注入到形體內,成功把失去生命的人復活。

那些本應死去的人重新出現在街道上,看著自已完好無損的身體,紛紛向著希卡利大聲歡呼。

“這就是光的力量嗎?好溫暖。”阿庫亞看向巨人,眼神充滿了憧憬。

但是好景不長,很快,不遠處的山巒便重新震動起來。

石江伸一郎痛苦的聲音從山脈地下傳出:“為什麼要一而再,再而三地阻撓我!明明放任所有人去死就好了!”

“你的陰謀註定不會實現!邪惡是無法戰勝正義的!”

“呃啊!”石江的聲音變得更加扭曲,隨著聲音逐漸消失,山巒也緩緩站了起來。

那竟然是一隻巨大的鳥形怪獸!身披棕褐色的鱗甲,手部是鋒利的爪牙,一張猙獰的巨嘴橫跨在腹部。

“是宇宙大怪獸貝蒙斯坦!”希卡利沉聲道。“難道是為了尋找能源,很早就來到了地球潛伏嗎?沒想到居然被石江的惡意所喚醒了。”

“我不會放任你胡作非為的!”

“騎士射線!”

希卡利高舉佩戴騎士氣息的右手,雙手交叉組合成十字,從右掌邊緣放出了藍色的高溫光線。

但是貝蒙斯坦張開腹部的巨口,把光線全部吸收,接著從頭角放出黃色破壞光彈,狠狠地打在希卡利的身上,一時間火花四濺。

“阿光!”愛躲在遠處驚撥出聲。

“沒事的!前輩一定會戰勝敵人的!”西川哲平高舉右拳給星野光鼓勁。

“可惡,居然可以吸收光線技能嗎?”

“那麼這樣如何!”希卡利再次高舉右拳,耀眼的藍光從他的手心中發出,逐漸蔓延到全身。

再次出現時,他已經變換了形態。眼睛被藍色的眼罩覆蓋,胸前也穿上了銀白色的鎧甲,全身上下增添了金色的花紋。

“勇者之鎧形態!”

“騎士升降!”希卡利上前一步,發揮自身的全部力量,將力量集中在右臂,把貝蒙斯坦直接從大地上高高舉起!

接著,他一個甩臂,將體重六萬噸的貝蒙斯坦投飛!

貝蒙斯坦還在空中懸停時,希卡利張開雙手,雙掌向下,隨即發射高熱光線。

“熱負荷射線!”

怪獸被炸得粉碎。

最後,藍色巨人向著眾人點了點頭,起身飛向空中。

星野光消失在遠處的天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