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孤似乎不習慣兜圈子,直接問:“做什麼?”
“前輩,是這樣的,那個大致城的書館館主有三個女兒和一個兒子……”師春又將自己答應了紅衣女收徒的事編排著大概說了下,最後強調道:“說來,要不是為了去幫那個大姑娘找你拜師,剛好去了煉天宗,還真撞不上魔道行事,只怕回頭連是誰綁的真兒都不知道。
前輩,我就是想在妖后身邊親信那討個能說上話的關係,所以才把這個牛吹出去了,那姑娘其實也就是被極火宗搞怕了,就是想掛個你徒弟的名聲,好保護家人,至於傳道授業方面的事,看你願意,你想教就教,不教也沒關係。”
面對大人物,吳斤兩也是再次連連點頭附和,“沒錯,就是掛個名聲,回頭不管都沒關係的。”
司徒孤轉過了身,寬袍大袖兜著迎來的風,面對悠悠天地,不假思索地直接拒絕了,“不行!我收徒,就是煉天宗收徒,宗門招納弟子豈是兒戲,我乃煉天宗長老,若隨意亂來,宗門規矩何在?我也是有底線的。”
沒想到拒絕的這麼幹脆,師春很無語,很想問問他,你收真兒的時候,底線在哪?
稍加思索,當即換了個說法,“前輩,我這樣做也是沒辦法,不說我自己,真兒跟正常人不一樣,又被魔道盯上了,我若是不找點關係傍身,將來帶著真兒怎麼辦,事無鉅細找您幫忙嗎?”
吳斤兩悄悄瞥了他一眼,大當家這話說的,真兒人都不知擄哪去了,能不能救出來都不知道,就開始談以後了。
司徒孤沉默了一陣,遠眺的目光徐徐落下道:“書館那個女徒弟我收了。”
主意改變的也乾脆,把吳斤兩給搞的一愣一愣的,不免又高看了這位前輩一眼,敢情前輩的底線也是能隨時浮動的。
師春則趕緊連連作揖表示感謝。
司徒孤對這種虛禮不感興趣,回頭看向他,“先把人救出來。她落在魔道手上,火靈的身份應該已經暴露了,救出了人,想辦法把她從這些是非中摘出來。”
吳斤兩聽的牙疼,這事哪有那麼簡單解決,但從這位嘴裡說來,好像也不是很難的樣子。
“沒錯沒錯,前輩言之有理,我一定給她一個妥善的安置,保證給前輩一個滿意的交代。”
決心將人送入冥界的師春大包大攬了下來。
司徒孤道:“走吧,沒什麼事就趕緊動身吧。”
師春愣了一下,問:“去哪?”
司徒孤:“自然是去抓人,聚窟洲鳳族神山隱藏的魔道,你不是說跟劫持走真兒的是同一脈的魔道麼?”
師春大驚小怪地啊了聲,“那個江遊兒在魔道的地位估計也高不到哪去,抓他有什麼用?怕是不太可能換回真兒。”
司徒孤:“我要找人給那一脈的魔道帶話,不抓他的話,那一脈的,你還能找到其他人嗎?”
原來是這樣,師春苦笑,“魔道慣於躲躲藏藏,哪有那麼容易找到,若只是帶話,那去找他倒也無妨。那個,不知前輩要給魔道帶什麼話,不用您奔波,我可以代為轉達的。”
司徒孤:“剛好順道去書館,你幫忙認人就行。”
想想也沒什麼,師春當即答應了下來,“行,就按前輩說的辦。對了,真兒被綁時,我搞出動靜後,煉天宗也有弟子去追綁架之人,一個都沒抓到嗎?”
司徒孤搖頭,“跑了,追丟了。一個都沒抓到,我們也很奇怪,如今聽你說是魔道的,那些人的花樣多,跑了也不足為奇。不過外出的兩座巽門都被及時封鎖了,未經允許,任何人都不得離開,為防有人徇私,天庭知情後甚至直接派出了一支精銳人馬親自參與封鎖,那些魔道已經被困在了炎洲,逃不出去的。好了,時間拖久了對真兒不利,怕是會讓她多遭罪,先去鳳族神山找人再說。”
話畢直接施法捲了二人浮空,就要一起將人給帶著飛走。
此舉把二人給嚇一跳,不知對方有在王都飛行的特權都是其次。
師春忙鬼叫道:“前輩且慢,那個,聚窟洲入口正在盤查我們兩個,我們要耍點掩飾的小花招才能進去,您先過去,我們隨後在聚窟洲碰頭聯絡。”
吳斤兩也忙點頭,“是啊是啊,您看我長這麼高大威猛,很容易被發現的。”
司徒孤沒多話,嗯了聲便揮手放開了他們,然後一個閃身就消失了。
面面相覷的兄弟兩個鬆了口氣,在東勝王庭搞出事後,他們不想讓人知道他們出了聚窟洲,典型的做賊心虛。
回聚窟洲的辦法還是老辦法,深入地下,先借道冥界,然後才轉往聚窟洲……
就在司徒孤青驪色身影消失在一座巽門裡不久後,不遠處通往炎洲的巽門裡,出了三名身著紅色甲冑的天庭人馬。
三人出來後立刻直接飛離,卻沒飛遠,找到合適的地方後,全部閃身遁入了一座山林深處。
檢視過周圍環境,確認沒什麼問題後,又迅速換掉身上赤色甲冑,再次改頭換面,其中一位黃鬚漢,赫然是煉天宗巡山堂堂主具時弘。
另兩位也不是別人,正是參與綁架真兒的那兩個帶頭高手。
三人再次改變樣貌後,迅速離開了山林,於路上攔了輛馬車,進城又換了輛馬車,途中步行了一陣,又再換馬車。
反覆幾次後,三人最後以徒步的方式出現在了一座深宅大院前。
繞到後院後,四處打量的具時弘跟著另兩人翻牆進了院內,再直奔一棟房屋。
屋內分裡外間,中間有珠簾壓著紗幔阻隔。
站在簾子前的三人能看到紗幔後面踱步的一個人影。
“少司。”兩名帶頭的拱手拜見,具時弘聞言神色一肅,趕緊跟上行禮。
紗幔後的人出聲了,語氣不太好,“不是說人到手了就能安全撤離嗎?怎麼會搞出這麼大的動靜?”
具時弘忙道:“稟少司,明明撤離的順順當當的,我們也不知怎麼就突然出現了一場大爆炸。”
同行的一名高手,出聲幫了句,“少司,這次的突變確實來的有些蹊蹺。”
紗幔後的男人來回走了走,方問:“聽說你們還被追殺了,確定沒暴露身份?”
另一同行高手道:“用了點障眼法,糊弄過去了,全部順利脫身,應該是沒有暴露我們魔道身份。”
紗幔後的男人哼了聲,“幸好這次的天庭人馬中,有人有軟肋在我手中,不然你們休想輕易脫身。人呢,帶出來沒有?”
剛接話的高手當即從腰上解下了一隻乾坤袋雙手奉上,“少司的訊息沒錯,這女人確實是火靈,放在乾坤袋裡短時間內也死不了,倒是方便了這次帶出來。”
紗幔及珠簾撥開了,一個臉上明顯戴了人皮假面,無表情的灰衣人走了出來,拿了乾坤袋到手,施法檢視後,揮手憑空釋放出一昏迷女人,單手摟住了其腰肢,任其躺在了臂彎裡,欣賞打量著。
稍候嘖嘖有聲道:“真是火靈,果真是火靈,修煉成人的火靈,還真是罕見吶。”
具時弘在旁插嘴道:“少司,她不但是火靈,而且是物極必反狀況中誕生出的靈物,乃神火中極為罕見的水焱。”
“哦!”灰衣人再次欣賞著臂彎裡的美人,“司徒孤如此照應,她身上必然藏著大秘密。”
聽到這裡,具時弘猶豫了一下,但還是提醒道:“少司,據我對這女人的瞭解,她好像跟正常人的想法有點不同,好像很任性,加之又不是血肉之軀,我擔心審問也未必能撬開她的嘴巴。”
灰衣人一手撫摸著真兒的面龐,如同欣賞一件精美的藝術品,笑聲道:“無妨,剛好有一位長老在不久前煉成了我魔道極難修煉的‘搜神大法’,你們說這是不是天助我等?等長老來了,她靈識裡的所有秘密都將對我們公開。”
此話一出,邊上三人皆靜默了,實際上皆感毛骨悚然,有人煉成了傳說中的‘搜神大法’,如此一來豈止是這火靈的秘密不保,是不是將來連他們的秘密也將無所遁形?
聚窟洲,與遙山城遙相對望的神山腳下,兩道人影一閃,從天而降。
一襲青驪色衣袍的正是司徒孤,另一棗紅色衣裳的是師春,易容後扮做了煉天宗弟子,隨侍司徒孤身邊的弟子。
至於吳斤兩,那身高真不好辦,故而沒跟來。
二人向小鎮似的山門下走去,師春心頭是佩服司徒孤的,媽的,既不跟自家宗門打招呼,也不跟鳳族打招呼,就直接登門跑人家裡來抓人,也不怕搞出事來。
已有神山人員過來攔下他們盤查,能在這裡守門的對一些頂級大派的服飾都是針對性學習過的,避免狗眼看人低的事情發生。
近前看清師春身上的服飾特徵後,立馬客氣詢問道:“敢問二位是?”
師春立馬朗聲道:“勞煩通報神女,就說煉天宗司徒長老來訪。”
這話一出口,他居然找到了一種狗仗人勢的爽感,鼻孔都快照天上去了。
盤問者頓吃了一驚,沒想到眼前之人就是修行界第一煉器高手司徒孤,當即恭恭敬敬行禮道:“見過司徒前輩,前輩稍等,我這就通報。”
繼而轉身就跑,招呼人趕緊向山上報信。
看著高高聳立的山門牌坊,師春想到了守山大陣,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煉天宗弟子衣裳,忽心頭一動,低聲問道:“前輩,您見識過‘北斗拒靈陣’嗎?”
司徒孤沒張嘴,直接傳音道:“以前特意為見識此陣來過一次,陣法確實玄妙,我也未曾勘破。”
師春低聲道:“前輩能不能借口再看看,能不能帶我去陣法中樞開開眼界,咱們看完了後,再抓人也不遲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