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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夏秋的秘密

夏秋從床上坐了起來,臉色異常難看,一副滿懷心事又無處可說的狀態。

她翻身下床,悄悄地跟在母親身後,看到母親進了廚房,她在外面偷偷地看著。

胡萍在廚房給她熱菜,順便又給她做了一碗米粥,等著她醒來以後吃。

夏秋看得兩眼發直,兩眼含淚地喃喃自語道:“為什麼?你為什麼不是我親孃?我到底是誰?”

她轉身又向靈堂走去。

胡萍怎麼也不會想到,昏迷不醒的女兒只是表面昏迷,四肢不能動彈。但是身體的感覺還是有的。能聽得到,也能聞得到。只是不能開口,不能睜眼。

就在剛剛喝下去肉湯的時候,夏秋已經恢復了,不但身體的毒解了,原本疼痛的肚子也不疼了。

但是她沒有睜眼,她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個不是母親的母親。

夏二在靈堂裡坐著,他是坐在棺材蓋上的,勞累奔波了一天,又剛吃飽喝足,睏意也上來了。他坐著坐著就躺下了,躺在了棺材蓋上。

夏秋走近靈堂時,看到了正在呼呼大睡的二叔。

“你不是我二叔。你到底是誰?你們到底是什麼人?你們都會功夫,卻在這裡隱藏身份。棺材裡的又是誰?真的是我爹?我爹是不是也不是親爹?”

她自言自語著轉身向大門口走去。

她想去哪?她自已也不知道。她只想離開這裡,她覺得這裡已經不是她的家,這是別人的家,是騙子的家。

可是她畢竟和這兩個騙子生活了十九年,從記事時,這兩個就是她的親人。她能就這樣絕情地離開嗎?

她無法接受這個現實,又必須去接受。

棺材裡躺著的人到底是誰?她必須要看個明白。自已到底是誰?親生父母在哪裡?她也想問個清楚?

就這樣去問他們,他們會說實話嗎?他們欺騙了她十九年,說了十九年的謊話。現在去問事情的答案,得到的肯定還是謊言。

“秋兒——秋兒——”

胡萍焦急的呼喚聲響徹夜空。

夏二被驚醒,從棺材上跳下來,跑到院子裡,正看到胡萍神色慌張地跑過來。

他問道:“出什麼事了?”

胡萍急道:“秋兒不見了。會不會是被那小子抓走了?”

“我去房間看看。你再到處找找。”

胡萍呼喚著直奔後院。

夏二朝著胡萍房間跑去。

躲在暗處的夏秋走了出來,這是她開棺驗屍的最佳機會。

她來到靈堂,推開棺材蓋,拿著蠟燭伸進棺材裡去檢視。

夏鑫那黑黝黝的臉是她熟悉的模樣。黑髮中摻雜著絲絲白髮也是沒有問題。

夏秋解開父親的衣服去檢視肩頭傷口。她不相信世上有這麼巧合的事。

當她把父親衣服解開,露出受傷的肩膀時,她愣住了。

父親肩膀上竟然也纏著繃帶,裸露出來的肌膚上也有一道道的傷痕。

這纏繃帶的手法居然也和她的手法一樣。

她還是不信。伸手把繃帶扯開,露出了繃帶下的傷口。這是一個刀傷。傷口要比夏二的傷口大。再看那些刀痕,也和夏二的有區別。

“難道我看錯了?”

她又去回憶當時看到的情景。她記得那人也有傷,身上也有刀痕。

但是當時那種情況不可能看清刀痕的具體形狀大小和位置。

她只是因為看到了夏二身上的刀痕,所以看到那人身上的刀痕時,腦海裡自然把他們當成了一個人。

“我真的錯了?他們真的是兩個人?不,他們本來就是兩個人。”夏秋望著父親的臉,熱淚奪眶而出,喃喃道:“你到底是不是我親生父親?”

忽然,她想到了什麼,忙擦乾淚水說道:“不對。你不是我爹。二叔說過他不認得你。可是你為什麼和我爹長得一模一樣?你到底是誰?你如果不是我爹,他們為什麼說你是我爹?我爹又去哪了?”

院子裡傳來了夏二和胡萍的呼喊聲,聲音是朝靈堂來的。

夏秋再要逃跑已經來不及了。她馬上蓋好棺材蓋,來到供桌前面跪下。又抓了一把紙錢放在火盆裡點燃,然後一邊小聲抽泣一邊燒著紙錢。

“秋兒!你醒了怎麼也不說一聲?”胡萍從門外走了進來。

夏秋流著淚站起來,看到母親焦頭爛額的模樣,她心裡更加難受。

這麼一個關心她的女人就算不是她親生母親,多年來也是把她當親生女兒養。這種感情不是說斷就能斷的。可是讓夏秋最為想不通的是,母親為什麼也要欺騙她?

“娘,我爹不是要帶我出去玩嗎?他為什麼會死?他是怎麼死的?早上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

胡萍默默地把女兒摟在懷裡,眼淚順著臉頰落在女兒肩上。

她傷心道:“你爹一直就有胸痛頭暈的毛病。他在外面這麼多年,勞累成疾,讓他的身體也越來越差。今天下午有人發現他倒在了鎮子外面的樹林裡,當時他已經……”

夏二站在門口看著,聽到這裡,他也說道:“我找到你爹時,已經有很多人在場了,衙門的人也趕了去。仵作檢查了你爹的死因,是心臟驟停。”

他停了一下,接著說道:“你們也都不要太難過了。這一天他其實早就想到了,他曾經對我說過,如果他不在了,就讓你們母女跟著我。”

夏秋看向夏二,說道:“我爹早就知道他身體很嚴重了嗎?為什麼不在家好好醫治?”

夏二道:“外面的郎中要比這裡的郎中醫術高明。你爹出去做生意的同時,也在給自已治病。他也不想在家裡讓你們看著難過。他還說過,希望有一天病發時是在外面,那樣你們就不會知道他已經不在了,也不會難過了,最多隻是思念和埋怨,這要比難過強得多。”

夏秋又問道:“我爹說讓我和我娘跟著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夏二道:“就是讓我照顧你們母女。”

夏秋道:“照顧我們?是不是讓我娘嫁給你?”

胡萍聽到這話,她的臉色已經顯得很不自然,忙說道:“秋兒,你胡說什麼?你爹還沒有下葬,你不要胡言亂語!”

夏二岔開話題,說道:“秋兒,你怎麼會中的毒?那個宇文玉和你怎麼相遇的?”

夏秋搖搖頭,道:“我不知道。我中毒了嗎?我不認識什麼宇文玉,這個人是幹什麼的?”

她心裡當然什麼都知道。她聽到了宇文玉和胡萍的對話,也聽到了杜神醫的無奈離開。

這些是她的秘密,她必須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要揭開真相,就要讓對手放下警惕。

胡萍道:“秋兒,你是不是見到過一個小男孩?”

夏秋點點頭,道:“是有一個小男孩。不過我不認識他。我回來時,他就一直跟著我。”

胡萍道:“他就是宇文玉。他是一個採花賊。別看他一副小孩的模樣,他其實是個成年人。再見到他,一定躲遠點。”

夏秋茫然道:“娘,什麼是採花賊?他喜歡偷別人的花嗎?他是不是偷我的花了?”

胡萍望著天真的女兒,一時間也不知該怎麼解釋,說道:“他就是一個壞人。很壞很壞的人。專門禍害女孩。”

夏秋在昏迷中聽到宇文玉說要娶她,也說要入洞房,還聽到母親罵宇文玉是採花賊。只是沒有把採花賊和宇文玉要做的事聯絡起來,腦子裡對採花賊這個詞朦朦朧朧的。現在聽到母親說禍害女孩,她已經明白了。

她說道:“他就是一個小孩。就算年齡是一個大人,身體也還是小孩。我這麼大人不怕他。再見到他,我就抓他去衙門。”

夏二道:“別看他小,他善於用毒。他輕功也很強。你又不會武功,也沒有江湖經驗,肯定會吃虧的。”

夏秋故意做出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說道:“我都二十一了。我還打不過一個小孩子?他要是再出現,我就去抓他。我不信抓不住一個孩子。”

胡萍道:“先別說這個人了。秋兒,你也餓了吧?娘給你做了粥,二叔給你燉了肉。娘帶你去吃飯。”

夏二說道:“你們吃完飯就休息吧,我在這守著。我想單獨和大哥說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