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法師有著和我一樣的經歷,我讀取了他的記憶碎片,他當然可以禮尚往來。
“你是那天的那隻黑色惡蛆嗎?”
見我沒出聲,他提問了。
“對。”
“為什麼我們...我們會變成這樣?”
你問我我特麼問誰去?
“這是下一個問題,該我問了!”我冷冰冰地回答。
“好,你問吧。”
被懟的他明顯有點不高興,於是我暗爽了一下。
“你來這裡做什麼?”我問道。
“在夢裡,我看到這裡挺安全的,而且,有我要的東西。”
“什麼東西?”
“你這也是下一個問題了!輪到我問!”
小法師洋洋得意地回懟了一句,沾沾自喜。
幼稚!
氣死我了。
“那你問!”
“那天,我死...我昏過去以後,發生了什麼事?”
這破法師還挺機靈,懂得換個角度提問。
“來了兩個人類,其中一個救了我們。”
“沒...沒了?哦哦,那你問吧。”
小法師陷入沉思,我算準他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答案。
“你來這,找什麼東西?”
“金礦,就是這個!”
他伸出手,掌心有一塊石頭髮著點點金光。
哦,原來是這玩意!
我不以為意,這種東西在山谷裡有不少,蜈蚣王的賞賜裡也有,其中有一塊特別大,金燦燦的,沒啥卵用。
不過既然他孤身犯險屁顛屁顛來找這個,沒準裡頭有什麼大秘密,我準備套一套他的話。
“那人救了我以後,又發生了什麼?你能不能把當時的情況詳細說一遍?”
小法師面露懇求之色,看來他對自已死而復生的事非常關心。
“好,我可以告訴你。不過接下來你也要一次性回答我的幾個問題。”
我權衡了一下,果斷地討價還價。
“好!”
於是,我把當時的情況說了一遍,從歹人乙,也就是那個喪狗逃走開始,一直到最後老者和少年離開為止。
隨後,我還從腹部掏出一塊牌子,朝他扔了過去。
“這是那個人類的,就當贈品送你了。”
他彎腰撿起牌子,看到上面的圖案後,臉色大變,喊了一聲:“巴克土匪團!”
什麼什麼團?
我對人類的語言並不是很熟悉,所以不明白他的意思,但從神色判斷,殺他的人不是什麼軟柿子。
“好了,該我問你了吧?”
我出聲提醒,因為接下來要問幾個有價值的問題。
“你問吧。”小法師收好牌子,恢復了平靜。
“這石頭有什麼用?”
“可以賣錢,也可以製作盔甲。”
奧,原來如此!難怪對我們沒用,因為死亡山谷是全體一絲不掛的。
至於錢......那玩意好像是人類專用。
媽的,好像浪費了一個問題。
“你有沒有覺得我們之間存在某種聯絡?”
我想知道這種心神聯絡是不是雙向的。
“啊?你也有嗎?”小法師大驚失色。
媽的,果然是這樣!
“我當然有!要不然為什麼會問你這個!記住,現在是我在問,你別插嘴!老實回答就行了!”
我氣急敗壞地訓斥了他一番,心中煩躁不已。
雙向的聯絡意味著不能單從一方入手解決問題,也就是說這個麻煩是加倍的。
“如果你死了,我會不會出事?”我很想這麼問,但意圖太過於明顯,於是換了個方式。
“我問你,誘惑之光的法術效果還在嗎?”
這是最最最關鍵的問題,所以我死死盯著他的臉。
“你一個惡蛆竟然知道誘惑之光?”小法師又被驚了一下,一驚一乍的真讓我討厭。
“快老實回答!”
“唔...效果,不好說,可能還在,也可能不在。”小法師嚅囁著說道。
我的心臟狂跳,恨不得把話從他的喉嚨眼裡扯出來,不由得大吼道:
“什麼叫可能在也可能不在!你給老子說清楚!”
“你別激動,確實是這樣的!”小法師後退了一步,估計是被我的狂暴狀態嚇到了,不由自主地做出了防禦的架勢。
冷靜!一定要冷靜!
我連喘了幾口粗氣,身子像被打氣筒充氣一樣鼓了好幾下。
“我看你剛才想操控我的身體,起作用了嗎?”
還好我沒有氣昏頭,這個問題其實很是關鍵。
小法師臉上陰晴變幻了一會,還是說出了答案:
“沒有。”
啊哈!我就知道!
“那你說可能還在,有什麼證據?”
我有點欣喜若狂,誘惑之光的最大特點就體現在對俘虜的控制上,既然現在這一點失效了,證明法術效果已經完全消失。
至於單純的心神聯絡就無所謂了,被他看去記憶就看唄,站在一條蛆的視角體驗一下苦逼的蛆生,想必也不是什麼美好的事。
“如果我死了,你可能也會死。”
小法師的話猶如千斤巨錘,直接砸了我一個萬劫不復。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我扯著嗓子嚎叫,帶著哭腔。
“真的,我不騙你,當時法術一成功,我就跟你的神魂有了聯絡。”
“只要在產生聯絡的有效時間內,我死了,你就會跟著死。”
“而前些天我醒過來以後,就發現,這種聯絡,好像沒有時間限制了......”
小法師小心地看了我一眼,然後又往後退了退。
什麼狗屁沒有時間限制?
不就是永遠存在嗎?
這一輩子,我不單要保住自已的命。
我還要保住這狗東西的命!!!
憑什麼!
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在地上瘋狂打滾,原本就受傷的外皮很快傷痕累累。
我要自殺!我要去死!
小法師有點手足無措地看著我發狂,一副始料不及的模樣。
“對了!就算我要死,我也要先把你給宰了!”
所有的情緒匯合到一起,變成了無法抑制的憤怒,我兩眼發紅,瞪著這狗東西。
小法師一直退到一塊石頭邊,退無可退。
“一起死吧!”
我大喊著朝他衝了過去。
只見一個火球升起,但莫名的又熄滅了。
撞實的那一刻,我看到他的眼睛是閉著的!
搞什麼鬼?
知道自已跑不掉,所以放棄了嗎?
好!活該!
“嘭嘭嘭!”
“嘭嘭嘭!”
我瘋狂地朝他的胸口,他的腹部,他的...不停發動攻擊,心中的爽快簡直是酣暢淋漓。
痛快!
有種你就別護著襠啊狗東西!
哈哈,不護著一樣會變沒種,對不對?
吃我一記奪命頭錘!
旋風屁股蹲!
無影腳!
千手如來掌!
......
癲狂狀態的我已經顧不上自已沒手沒腳,反正打得痛快就行。
你看,他嘴角流血了!
就快要死了吧?
哈哈哈!
快看快看,嘴角又流血了!
再來幾下肯定能送你歸西!
欸?怎麼又是嘴角流血?
有點不對啊......
慢慢的,精疲力盡的我停了下來,又驚又怒。
小法師全程沒有還手,只是護住了要害。
為什麼到了某種程度,他的傷就不加重了?
神功護體嗎?
“你明白了嗎?”
小法師吐了口血沫子,咧著嘴說道。
“我明白你個七舅姥爺!”
我聲嘶力竭地狂叫。
“中了誘惑之光法術的魔獸,是不能傷害自已主人的。只不過我們的情況比較特殊,你可以打傷我,但僅此而已。”
小法師擦了擦血,苦笑著說道。
我頂你個肺!
所以打到這個程度,傷害就無效了是不?
尼瑪這是什麼設定?
肉體上的精疲力盡加上精神的徹底萎靡,讓我無力再吐槽了。
看到我這副樣子,小法師的眼中閃過一絲愧疚,他緩緩說道:
“人魔兩族生來就是仇敵,原本我不必對你說這些。”
“但是,那天我們曾並肩作戰,死掉以後又一起被複活。”
“相處的時間雖然短暫,但感覺卻很奇怪......可能我把你當成戰友了吧。”
“然後就是那種莫名的聯絡,還看到了你的一些記憶。”
“我說不上來到底怎麼了,但有一點可以肯定。”
“我沒有把你當敵人。”
他說得很是誠懇。
我卻心如死灰。
那我還要謝謝你嘍?
感情性命被繫結的人是我不是你對吧?所以你就可以說這些屁話了?
如果我死了你也要完蛋,還會不會這麼說?
見我毫無反應,他撿起地上一塊被我打落的金礦,嘆了口氣,朝著外面走去。
走出了一段路,我還是木然地原地不動。
於是他又說道:“還有幾句話,想跟你說,雖然我不知道該不該講......”
不該,滾!
說什麼老子都不聽!
老子只想靜靜地待著。
一直到蛆終人散。
“想要解開這種聯絡,也不是沒有辦法。”
“那個救活我們的高人,應該可以做到。”
聽了這兩句,我唾了一口,不屑地一笑。
還用你說!
說了也等於沒說!
“另外,我覺得,如果我進階了高階法師,也可以主動解除。”
啊?
還有這個路子嗎?
為什麼你不早說?
那您什麼時候進階啊?
大哥?
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