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婉兒的話音剛落,就見眼前的紅雨慢慢凝結成一個人形,分不清男女,只聽那“人形”用少年音說道:“汝是何妖?安敢在吾面前放肆,簡直是自尋死路!”
姜婉兒聽了,微微地笑了笑,說道:“哦,是嗎?你這小妖,口氣倒是不小,看招!”
說時遲那時快,姜婉兒隨手把身旁的雨水凝結出一把利劍,用手掌一揮,那利劍迅速地飛向那“人形”,兩者撞在一起,都頃刻間,碎成了水滴,同雨水一起灑落在了地面上。
姜婉兒得意地笑了笑,說道:“不知所謂的小妖,敢和我鬥,又藏哪裡了,快給我出來!”
這時,“人形”悄悄地在姜婉兒的背後出現,它幻化出一根尖銳的水柱,朝姜婉兒飛去。
“小心!”語音剛落,只見姜婉兒纖細的身影往旁邊一閃,就躲過了飛過來的水柱,動作很是輕盈飄逸。
姜婉兒站定後,才看出,原來剛才是李術在提醒自已小心,她此刻的心情是又驚又喜。
王柯調皮地從李術的背後探出頭,朝姜婉兒招了招手。
但是,“人形”不容許姜婉兒他們還有時間寒暄,立馬又將雨水,幻化成漫天的暴雨梨花針,向他們三人襲來。
還沒等姜婉兒反應過來,李術已經用手指結印,在自已和姜婉兒以及王柯的周圍設上結界,任由空中的暴雨梨花針怎樣的衝撞,結界絲毫不受影響。
姜婉兒看此情景,內心對李術的情感不由地又多加幾分,她對著空中的“人形”挑釁道:“怎麼樣?厲害吧,還有什麼花招,儘管使來吧!”
“人形”冷哼一聲說道:“三隻縮頭烏龜,有什麼好叫囂的,有本事出來打一場,看看到底誰最厲害!”
王柯聽見妖怪罵他縮頭烏龜,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想衝出結界,和那妖怪鬥個你死我活。
李術一把拉住他,用眼神示意王柯不可輕舉妄動,王柯不服,還想往外衝,李術說道:“此妖怨氣極重,只要被它的法術傷到,凡人必死!”
“那我呢,我是妖,我不怕它!”姜婉兒說道。
李術看了看姜婉兒說:“如果你被它的法術傷到,輕則會受它的怨氣影響,日日痛苦,重則會損耗百年的靈力!”
“什麼妖,這麼厲害!”王柯驚訝地說道。
“我在蜀山曾經聽眾師兄說過此妖,它是由怨氣所化,不死不滅,其猖狂行徑,讓福寧鎮的百姓苦不堪言,50年前,是一孤師祖把它打傷,又在福寧鎮的周圍設下結界,讓此妖無法來到福寧鎮,這才保得福寧鎮平安。就是不知為何,今日結界為何會破!”李術說完,不解地看著姜婉兒。
“你看我幹什麼,我也不知道,我和小白只是來福寧鎮遊玩,誰知道碰上這麼檔子事兒!”姜婉兒連忙心虛嘴硬的說道。
“當年,一孤師祖為什麼不滅了此妖!”王柯不解地說道。
李術說道:“師祖做事,一向不按常理,這麼做一定有他的原因,不過,此妖的能力確實是不可小覷,我探到此妖的妖氣與鎮子的地氣相連,稍有不慎,就會使得整個鎮子慘遭覆滅!”
姜婉兒聽了李術的話,很為鎮子上的村民,感到擔心,她著急地說道:“這可怎麼辦,如何才能降服此妖?”
此時結界已經明顯薄弱了許多,看樣子快抵擋不住瘋狂襲來的暴雨梨花針了。
李術對王柯說道:“結界快支撐不住了,一會兒我去引開那妖的注意力,你用降妖符,疊二十隻千紙鶴,我自有妙用!”
王柯連忙點了點頭,就連忙在包袱裡翻找降妖符。
李術見姜婉兒手中拿了把油紙傘,說道:“婉兒姑娘,你的油紙傘可否借在下一用!”
姜婉兒連忙把油紙傘遞給了他,並擔心地說道:“這只是一把普通的油紙傘,怕無法抵擋那妖的法術!”
這時,李術從包袱裡拿出一張符,貼在了油紙傘的傘骨上。
瞬間,油紙傘就被一道金光籠罩,李術對姜婉兒說道:“婉兒姑娘,不用為我擔心,有了這張請仙符後,這就不再是一把普通的油紙傘了。”
李術說完,就撐著傘衝出了結界,空中的“人形”,還正在瘋狂的襲擊結界,看到李術從結界中出來,“人形”就把攻擊目標換成了李術。
李術撐著油紙傘與“人形”在紅雨中,且戰且退,他們二人打了三五回合後,快支撐不住的李術奮力朝王柯喊道:“王柯師弟,快把千紙鶴放飛!”
此時,王柯正好疊滿20只千紙鶴,在李術的一聲命令下,王柯連忙口唸秘訣,然後,他的手指指向千紙鶴說了一句:“走!”
只見,一道金光從王柯的指尖閃出,瞬間,那20只千紙鶴仿若活了一般,個個先是甩了甩頭,又舒展了一下翅膀,然後就“刷刷”地向不遠處的“人形”飛去了。
20只千紙鶴,在“人形”的頭部停2只,上半身停8只,下半身停8只,腳部停2只,讓“人形”動彈不得。
李術見“人形”已被千紙鶴困住,這才敢稍稍歇口氣。
王柯走過來,不解地問李術:“師兄,你剛才不是說這妖很厲害嗎?怎麼這就被困住了?可見謠言是多麼的不可信!”
李術聽了王柯說的話,沒好氣地說道:“這也只是暫時把它困住而已,根本傷不了它分毫,想要消滅它,還得另想法子。”
姜婉兒說道:“難怪你剛才讓王柯疊千紙鶴,原來是為了困住它。”
李術說道:“我之前觀察過福寧鎮的地形和風水,發現東南角的陽氣最盛,正是剋制由怨氣所化的妖物,於是,我剛才故意和這妖物且戰且退,就是為了把它引到東南角。”
“接下來我來說,師兄之所以讓我將符疊成千紙鶴,因為千紙鶴可以超度亡靈,所以千紙鶴的符就是此妖的剋星,可以鎮壓住此妖的怨氣,我說得對不對呀,師兄。”王柯得意地說道。
李術贊同地點了點頭。
“人形”聽了李術和王柯的對話後,很是憤怒,它不由地仰天怒吼,那聲音響徹天際,還異常的淒厲,聞者無不膽顫。
“人形”幽怨地說道:“爾等卑鄙小人,竟敢騙吾,看吾不吃了你們!”
說話間,已有五隻千紙鶴裂成碎片,李術見狀,驚呼一聲:“不好,此妖的怨氣太重,這裡的陣法快控制不住它了!”
李術的話音剛落,“人形”身上的千紙鶴猶如枯葉一般,飛落下來,說時遲那時快,“人形”將周圍的雨水凝結成數萬把利劍,向姜婉兒、李術、王柯刺來。
李術連忙擋在姜婉兒和王柯面前,用油紙傘抵擋飛過來的雨劍,隨著油紙傘的快速轉動,只見撞上油紙傘的雨劍,立馬碎成了雨滴。
這時,只聽“咔嚓”一聲,油紙傘的傘骨因為承受力超出了極限,所以出現了裂痕。
李術不由得暗暗叫苦,心想:“看來今天我們三人是要交代在這裡了,祖師爺保佑!”
“住手!”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李術和姜婉兒、王柯齊刷刷地把頭轉過去,看到村長和他夫人還有小白,正在往這裡趕。
李術見了,心裡更是著急,對村長他們喊道:“你們不要過來,危險,快走!”
奇怪的是,因為剛才村長的那一聲吼,那妖物竟然真的放棄攻擊李術他們了。
那“人形”朝村長他們飛去,用惡狠狠的語氣對村長說道:“你來幹什麼?我不想見到你!”
村長哭著說道:“龍兒,你遭的孽,難道還不夠嗎?收手吧!”
“咦,怎麼,我咋覺得村長和這妖物認識呢?”王柯不由得說道。
“應該是有淵源。”李術點了點頭說道。
“人形”聽了村長的話直接怒了,吼道:“不要叫我龍兒,到底是誰造孽,變成今天這個樣子,到底是誰導致的?”
“我讓你用功讀書,好考取功名,難道錯了嗎?”村長繼續哭訴道。
“咦,這妖物怎麼不說吾了?”王柯好奇地說道。
“莫要‘咦’了,安靜點!”李術無奈地說道。
話說在62年前,福寧鎮是以全國考取狀元最多的鎮子而聞名,家家戶戶都以孩子的學業為首要,以中狀元為目的。
當年的科舉考試,村長是榜眼,因為沒有中狀元,所以一氣之下,放棄榜眼名額,回到了福寧鎮。
過了沒多久,村長的兒子出生了,他希望自已的兒子能成為人中龍鳳,所以取名龍飛,平時被喚龍兒。
龍飛,不但長得眉清目秀,而且還非常聰明,自小就過目不忘,一目十行,村長甚愛之。
一日傍晚,龍飛從學堂下學回來,見時間尚早,便來到書房,自覺地完成先生布置的作業。
村長見兒子對學業如此用心,內心很是高興。
當天晚上,村長睡不著,來到書房,他想透過翻閱書籍來打發時間,看到案桌上,還放著兒子白天寫的功課,村長便好奇地翻看了起來。
看著兒子小小年紀,就寫得一手整潔漂亮的字,村長心裡滿意極了,這時,兒子的功課下面,還放著一本兒子同學的功課。
村長同樣好奇地拿起來翻了翻,這一翻不得了,發現兒子的同學比兒子的字跡還要整潔,寫得文章還要漂亮。
村長立刻就不淡定了:“難道我的兒子也要和我一樣,和狀元無緣嗎?不可以,絕對不可以!”
村長想到這裡,更加的睡不著了,他用一夜的時間來計劃,如何讓兒子超越所有同學,把狀元收入囊中。
天終於亮了,村長因為心裡有了心事,所以,對兒子再也沒有了笑臉,每天龍飛從學堂下學回家,村長就把龍飛關到書房,寫功課。
晚飯是按功課的完成標準度來吃,如果功課標準就可以吃晚飯,如果功課不標準,就要達到標準才能吃晚飯,如果時間晚了,龍飛就沒有晚飯吃。
一篇文章,如果有一個標點符號不滿意,村長就會要求兒子重寫,如果有一個字的筆順寫得不標準,也要全部重寫。
龍飛不僅要寫先生布置的作業,還要寫村長佈置的作業,不論龍飛寫功課到多晚,第二天,只要雞叫,村長就要逼兒子起床讀書。
就這樣,龍飛越來越厭煩做功課,總是想各種法子來逃避,因為每天精神都高度緊張,所以,龍飛在課堂上也是無心聽先生講課。
有一次,先生把剛講過的問題,提問龍飛,龍飛卻答非所問,惹得同學們鬨堂大笑,為此,還被先生罰過打手板。
龍飛徹底厭倦了學業,功課完成的是越來越糟糕,村長的脾氣也是越來越大,最後一次,村長見龍飛一副頹廢懶惰的樣子,怒火中燒,他歇斯底里地對龍飛吼道:“廢物,你如果不想學習,你就去死吧,我沒有你這個兒子!”
村長說完,就從書房狠狠地摔門而去,龍飛看著父親離去的背影,眼裡噙滿了淚水,流露出無盡的憂傷,他輕輕地說著:“好的。”
從那天晚上起,龍飛就失蹤了,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裡,龍飛的母親因為日夜思念兒子,眼睛都哭瞎了,村長從此變得更加的沉默了。
在龍飛失蹤的第二年,鎮子裡就開始有妖物作祟,導致數名孩童失蹤,原本榮耀加倍的福寧鎮,再也沒有了往日的輝煌,也開始變得落寞了。
時間重新來62年後。
“有錯,你根本不是為了我好,而是為了你的面子,你明明知道,那天晚上我去了哪裡,但是你沒有去找我,我一直在那裡等你,等你把我找回去,可是你一直沒有出現!”“人形”悲鳴道。
“相公,我兒說的是真的嗎?”村長的夫人摸索著問道。
見村長不答話,村長的夫人邊拍打村長,邊痛哭道:“你做父親的,為什麼對兒子這麼狠心,我可憐的兒子,他孝順、知理,是最好的孩子,是你逼死了他!”
現場一眾人,見此情形,無不感慨涕淚。
“你們住嘴!”眾人紛紛隨著聲音,看去,原來是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