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48章 絕情潭(2)

段老書童聽了這句話,愣了一下,然後忽然笑了。

“玉則回不來了,外面都說他為了練劍走火入魔了,他一生愛劍,最終死在自已的劍下。”

林不回黯然地說:“他的靈魂回來了,他是來找一塊碎掉的玉笛的,你認識那笛子嗎?”

“那笛子是他們的定情信物,玉橫小姐扔下絕情潭的。”

顏樂燒好熱水,給段老書童沏了一杯茶,溫柔地笑著,看起來真是一個乖巧溫順的好徒弟。顏樂將茶遞給段老書童,說:“段師父,你快喝茶,慢點說。”

“那玉紫煙為什麼不允許我們去拿那笛子?斯人已逝,物歸原主不是更好嗎?”林不回問。

“紫煙是玉橫小姐的徒弟,幼時就生活在玉橫小姐的身邊,她是見過玉橫小姐是如何傷心欲絕的,自然不想你拿回玉則那笛子。”段老師父喝了茶,舒服得眼睛眯了起來。

“玉則的劍呢?你帶著的,拿給我瞧瞧。”

林不回解開腰間的劍鞘,把劍拔出來遞給林不回,拔出劍,劍刃在日光下映出一片雪光。

段老書童將那劍放在手中撫摸,嘆氣,“一個以劍為生的人,最終死在自已的劍下,你說可不可惜?”

他唏噓不已,惹得眾人跟著一起傷感起來。

“段師父,那玉笛是什麼東西,玉則究竟做了什麼事情讓玉紫煙如此生氣?我們怎麼才能讓玉紫煙放下過往,允許我們去取那笛子?”

“說起來,玉則就是太愛他的劍了。他一生鍾情於劍道,最終為劍而死,他一生殺出一條通往巔峰劍修的血路,在這條路上,他的戀人香消玉殞,朋友為奸人所害,妹妹死於仇人之手。”

“你說這是不是報應?”

段老師父皺起眉頭,似乎是想起了痛苦的事情,他捂著胸口劇烈的咳嗽起來,悲哀地說,“玉橫小姐死了,我本該恨她的,可是玉橫小姐死前讓我別恨他。她說如果劍能做他的愛人的話,那她早就輸了。”

天光正好,惠風和煦。段老師父說起了過去的事情。

段老師父姓段,單名一個“鳴”字,段鳴年幼時生過一場大病,因此不能在修道上有所成就。

段鳴從小就被送上了梵淨山,去當玉橫的書童,玉橫比他大四歲,家族與他家也有一些淵源。

段鳴被送上梵淨山,原本是要給玉橫當夫君養著的。但是因為玉橫只把他當弟弟看,這件事情最終也沒有一個好結果。

玉橫愛道法,不愛讀書。段鳴就每日捧著書在她的面前讀,久而久之,玉橫嘲笑他是一個酸腐書生,他也不生氣。

在梵淨山的日子也還算好,直到玉則出現了。

那個少年沒有師承沒有門派,憑著一柄驚天動地的飲雪劍在劍修裡面脫穎而出。據說少年滿天下找人試劍,最終找到了梵淨山。

玉橫自栩劍道有所成就,就提劍去拜訪玉則。

比武臺上,玉則輕佻一笑,說:“你叫玉橫,我叫玉則,我們都姓玉,如果你今天輸了,就給我當妹妹吧。”

那一場精彩至極的劍道比拼當中,玉橫輸了。玉橫並沒有因為這次失敗而失望,而是望著段鳴,目光熠熠生輝。

“那少年是什麼來頭?我一定要和他結為道侶。”

從此,一個人繼續在劍道之路上越走越遠;一個情根深種,眼中只容得下那少年。

“既然你愛劍,那我就修煉成這天下最厲害的女劍修,我要讓你的眼中只容得下我。”

玉則提起劍,每日揮劍一萬六千下。

一天,段鳴接到了一個訊息,據說那少年輸了,輸在一位至尊劍修的劍下,他受傷很重,若不精心調理,這一生就廢了。

玉橫出了梵淨山,帶回了那少年。

她用盡靈丹妙藥,終於讓那少年重新活了過來。少年一睜眼,玉橫就坐在他的面前,眉眼彎彎,說:“以劍為伴的少年,你醒了?”

玉則還很虛弱,仍舊懂得如何哄女孩子的芳心。

“你比我的劍好看多了,在我眼裡,我的劍是最美的東西,現在,你最美。”

玉則說完,玉橫的心怦怦直跳。

玉則在梵淨山住了下來,與玉橫一同生活練劍,那一段時間,兩人就像一對壁人一樣。

段鳴在私下會暗暗的罵玉則。

該死的玉則,你搶了我夫人。

然而,段鳴自知玉橫早就沉醉在那少年輕佻的一笑裡,也就不再把年幼時許下的婚約當作正經事,而是心甘情願地擔任起兩人的信鴿,為兩人傳遞情話。

“後來呢?聽起來就是一人美滿的故事啊。”在一旁聽著的阿雨忍不住問。

“哼”

段鳴錘了一拳桌子。

“那小子只愛劍,每年到處找人挑戰,玉橫就跟在玉則後面到處跑,有一年,玉橫跟著玉則去很遠的地方比劍法,回來的時候發現梵淨山被仇人屠殺得幾乎滅門,玉橫很自責,從此就在梵淨山潛心恢復門派。”

“那段時間,玉則也陪在玉衡身邊,只是過了一段時間,玉則就走了。”

“玉橫小姐千般挽留,玉則卻說他只愛劍,梵淨山責任太重,已經不適合他練劍了。”

“玉則終於成了劍道第一人,玉橫聽說了他叱詫風雲的事情,默默地將玉笛丟在了絕情潭,立下了此生不復相見的誓。”

段鳴說完這些,目光朦朧,似乎有淚光在眼底閃爍。

阿雨同情地說:“那玉則原來是這種人,那就讓他和劍生活去吧,我們別替他找玉笛了,他就是活該。”

阿雨看著林不回,開始嘟囔,說:“林哥哥,我們別替那玉則找玉笛了,我覺得就應該把那劍也一起丟進絕情潭,絕情潭最適合他。他在玉橫最傷心的時候離開玉橫,要是我,我也不會原諒他。”

林不回認真地想了想,說:“受人所託,忠人之事。說不定有什麼誤會呢,既然已經來了,這碎掉的玉笛,我勢在必得。”

“小師父,你就沒什麼想說的嗎?”林不回看向月千翎。

“你讓我說什麼?難道讓我說修道之人本就應該清心寡慾嗎?”月千翎看向林不回,無所謂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