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面前刮過一陣狂風,眾人紛紛擋住面頰,防止撲面而來的沙礫。
狂風靜止,一個邋遢老頭子出現在了眾人眼前。那老頭子看起來約有六旬,滿面風霜。他頭上戴著一個斗笠,手上拄著一根銀色的棍子。
他看著阿雨,說:“阿雨丫頭,你不是去給我打酒了嗎?怎麼去了這麼久?你怎麼還給我帶來了一群這麼不相干的人?”
阿雨趕緊抱住月千翎的胳膊,哭天搶地的大喊:“姐姐,救我,她是個壞人,他要把我賣給人販子。”
那老頭子疑惑地說:“人販子,什麼?丫頭你怎麼這麼說?你是不是瞞著我拿了珍寶閣的寶物?”
阿雨摸了摸袖子裡綁著的口袋,躲到了月千翎身後。
她拿走了老頭子最寶貴的弩箭,據說這弩箭是一位強者留下的,極其精貴,她如果賣了這把弩箭,就能賺上上萬兩的銀子和靈璧。到時候天高任鳥飛,她就能像一個俠女一樣仗劍天涯了。
阿雨大叫:“他真是個人販子,姐姐快救我。”
月千翎伸手凝聚出一團白色的光球。
老頭子看到月千翎要動手,將棍子往地上狠狠一按,一陣塵埃便浮了起來。一陣青灰色的光從棍子周圍擴散開,逼得眾人後退了一步。
“竟然是個修行者。”
月千翎警惕起來。
“老頭子修為上乘,但是我不想和你打,趕快走吧,別幹這等害人的勾當。”
月千翎提醒了一句。
老頭子額頭上的青筋暴跳。
“什麼人販子,你別聽這丫頭胡說。”
“我給你吃,給你喝,教你做鑄劍師,你竟然想捲了我的寶物逃跑,阿雨,你這個沒心沒肺的死丫頭。”
老頭子提起銀棍子,氣沖沖地指向阿雨。
阿雨晃著月千翎的手臂,說:“姐姐,姐姐快救我,他真的是個人販子。”
司徒年提出了疑點,說:“這阿雨慣會騙人,我看著老頭子也不相信自已是個人販子,不如我們報官,讓官府管管?”
儘管南玄和北冥都是修仙大陸,然而並不是人人都有修仙的天賦。人間還是有很多過著正常生活的凡人,因此,修仙者的事情由修道界的人管,凡人的事情由官府管。
阿雨聽到這句話,臉色一瞬間變了。她雙手叉腰,氣呼呼地說:“不幫我就算了,老頭子,我確實是拿了你的弩箭,弩箭都已經生鏽了,你把它放在家裡幹什麼,不如拿出去賣了,換一些酒錢。”
老頭子舉起銀棍子,對準阿雨就揮舞了起來,阿雨沒有內力,被老頭子攆得到處亂跑。月千翎一行人在旁邊冷眼看著,阿雨的背上被打了幾棍子。
阿雨氣得流下了眼淚,把手中的弩箭往地上一扔,鬱悶地說:“不就是弩箭嘛,老頭子你怎麼這麼小氣,還給你就是了。”
“既然是你們的家事,那就與我們無關了。這小姑娘缺乏管教,帶回去好好地打。”司徒年笑得咧開了嘴,露出一口潔白的大白牙。
阿雨聽到了司徒年的話,氣得指著司徒年,大叫:“你這小子人模狗樣的,怎麼能這麼說話呢?我只是個很可憐的小姑娘。”
“我看幾位小友的畫像真是到處都是,現在出去恐怕是不方便,不如跟著我一起回家?”老頭子盯著林不回腰間的清風落葉掃的劍柄,露出了濃厚的興趣。
月千翎看到這一幕,說:“我這小徒弟的清風落葉掃是我用二十靈璧買的,我看你很有興趣,難道這不是一把小破劍?”
老頭子摸了摸鬍鬚,興致盎然地說:“這把劍也有些年頭了,他的上一任主人是個橫貫南玄的劍修,可惜年紀輕輕就因為練劍走火入魔,死在了自已的劍下。我認識這把劍,是因為這把劍是我師父鑄造的。”
眾人跟著老頭子回到了他家,他家住在一處僻靜的地方。院子很大,不過院子裡堆滿了各種玄鐵和劍,看起來破破爛爛的。
老頭子把眾人帶到了院子中的木桌邊,讓阿雨給大家倒了一杯清水,這才接過劍來仔細觀看。
“這把劍從前的名字叫做飲雪。”
“飲血?現在他叫清風落葉掃。”林不回拿起劍,在老頭子的面前挽了一個劍花,劍刃輕飄飄的掃起了地上的落葉。
老頭子看著林不回用劍的姿勢,嘆氣,“我記得這劍以前鋒銳異常,怎麼到了你這兒,就像是棉花一樣?你這劍怕是連西瓜都切不碎。”
“怎麼能怨劍呢?我這兄弟別的都好,就是廢了點。不然,我給你看看,我也能把這柄劍的威力給逼出來。”司徒年伸手,“林不回,劍拿來。”
林不回將劍遞給了司徒年,司徒年接劍的手忽然低到了地上。
“你這劍看起來輕飄飄的,怎麼這麼重?”
“這劍認主了,他不認你,你當然拿不動。”
老頭子上下打量林不回,說:“這劍認了你,你以後好好修道,總有一天會成為一位很好的劍修,雖然沒有你師兄那樣強大,但是在練劍一方面也應該會小有所成。”
林不回受寵若驚地看著老頭子,說:“你真是位得道高人啊,你怎麼看出來的?”
“因為你師兄啊,你們也算是有緣,姑且就這麼叫著吧,他也曾經登上過劍修巔峰,這把劍如今認了你,你的根骨必定不會太差。”
“主要這劍是我師父鍛造的,這把劍在萬年玄冰洞中早就修煉出了自已的劍靈,它極為挑剔,說明你自然是有些過人之處。”
“你說得這麼多,怎麼不報出你的名號?”司徒年將劍還給了林不回,在一旁挑剔地問。
“我就是一個籍籍無名的鑄劍師,我名無涯。”老頭子謙虛地說。
司徒年聽了他的名字,臉上的表情變得和藹了許多。
“原來是鑄劍師無涯,你也是鑄劍師裡的大人物,我記得我有一把劍就是你鑄造的,你怎麼看起來竟然也這麼的不修邊幅?”
“你這小子,說什麼話呢?”無涯瞪了司徒年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