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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夜談

江凌雲將大夫送回醫館後,覺得現在太晚了,回去會打擾到家裡人睡覺,乾脆和張景一塊兒睡在丈母家裡。

但只有兩張床,一張床是張鷹的,另一張床自然是張景的閨房。

江凌雲打量著張景的閨房,陳列簡單,屋裡的物件大多樸素無華,地板上也有厚重的傢俱留下的痕跡,比如靠西邊角落處的木板有略微向下凹陷、略白的痕跡。

不難看出,張景為了治好張鷹的腿和湊上自已的不婚稅,不惜把傢俱等物件變賣。

床小,二人睡在同一張床上略顯擁擠。

“妻主,若要洞房等回家再洞房吧,我不想在這張床上留下什麼痕跡。”

“好。”

幾分鐘後,張景睡不著覺輕輕扯了扯江凌雲的衣袖:“妻主,你喜歡什麼?”

“我?我喜歡權勢。權勢如同金子一般讓人著迷,無能者畏懼它,強者擁有它,百姓仰望它,被壓迫者辱罵它。”江凌雲實話實說。

張景聯想到了自已的爹孃因為權勢分開,收斂起落寞後,又問道:

“確實,但我想問妻主在平時喜歡吃什麼?喜歡什麼樣的男子?喜歡什麼樣的詩詞歌賦、錦瑟年華?”

江凌雲一下子被這問題問住了,在她的認知還停留在末世時期能力、權勢大於一切裡,唯有擁有權力才有能擁有開口說話的權利。

她喜歡什麼普通的事物來著?她已經忘記了……

末日時期裡,那些長久的掙扎與拼命升級異能已經讓她疲憊不已,每日使用異能時的興奮與不堪讓她沉迷於“賭博”。

吃到嘴裡的食物只要不是有毒的都能下口,哪怕苦澀到令人作嘔,她也會強行吃下去。

只要能活著,她什麼都幹過。

同時不停升級的異能也讓她的野心日益增長。

她為了物資和防止自已異能短板暴露,她穿梭於各個基地之間,再加上她不停變化的異能,人送外號“千變”。

她也確實做到了從一個任人欺辱的廢物到遊離於各個基地之外,換誰見了她都得尊稱一聲“千變”的獨行者。

沉默良久後,她張了張嘴,什麼都說不出來。

她整理了原主的記憶,用原主喜歡的物件回答道:“喜歡吃爹做的醬油肉,喜歡不入流的詞……還喜歡各種各樣的熱鬧與不同風格的美人。”

至於回答的最後一句才是她本人確實喜歡的東西,末世的孤寂快把她逼到精神崩潰。

那時的她唯有一遍又一遍的麻醉自已,反覆催眠自已活下去,拿到權力才能拿到想要的一切。

但她比任何都要清楚,她所珍視的家人朋友全死了,而人死不能復生。

她說完後塵封已久的記憶才一點一點浮現在她的腦海,她喜歡的一直是母親做得素面、油蔥魚、玉米燉排骨,還有南瓜粉絲湯。

眼前的一切,終究還是竊取來的他人人生。

不!想太多沒有意義,給了她的就是她的了!

江凌雲轉過身看著張景如水般澄澈的眼睛,回想起這兩天遇到鮮活的他們,她現在擁有的這條性命被寄託了許多責任與希冀。

她曾經的家庭已經破碎,她不想讓這個家庭也同樣破碎。

無論是作為自已還是作為原主,她都應該好好的活著。

權力與家庭,她統統都要。

“張景,我還喜歡吃素面、油蔥魚、玉米燉排骨,還有南瓜粉絲湯,你哪天有空能不能給我做一頓?”

“好啊,妻主喜歡的話,我去找隔壁鄰居學一學,妻主可得好好期待了。”張景憧憬著說道。

張景主動牽住江凌雲在被子裡的手:“妻主,你今日能帶著大夫來看我爹的傷,無論我爹的腿能不能治好,我都已經很感激了。

我一開始還以為自已會遇上那種對男子不好的妻主,但還是抱著一絲僥倖報名來這場相會,還好我沒有放棄才能遇到你。

我娘曾經告訴我,很多的女人對待男子拳打腳踢的,即使懷孕也要下地幹活。

當時的我害怕捱打,但我更怕我娘沒命,所以我義無反顧的來了。

在得知你去賭場我很害怕,我怕你不履行承諾,說話急了些。

但等你給我們這些男子、家僕買衣物時,我就知道我選對了人,不過我當時太過害怕我娘沒命所以又急了。

在看到你無條件包容我,答應救我我爹時,我便覺得妻主你身上就好似渡了一層金身,熠熠生輝。

也似在黑夜裡亮起的獨屬於我的螢火,更似在雪地之中為我燃起的火堆……

妻主,張景能遇到你真乃一生之幸,若有來生,無論悽苦貧寒,張景仍願嫁於你。

妻主,你若不嫌棄張景可否喚我一聲景兒?”

“景兒,能遇上你也是我的幸運,對了,你是不是學過男學?”江凌雲附和道,不過這種幸運並不純粹,更多的是利益關係。

“是的,我娘認為即使男子不能考官,讀書識字也是很有必要的,以免被女子休棄後,連個養活自已的夥計都找不到。

我還會記賬,男學中也教了我如何管家。妻主要是想讓我管家,我也能幫妻主節約些流水開支。

妻主,我還有一手很好的繡工,妻主若是不嫌棄,景兒想在妻主的衣物上繡朵花,以便透過衣物告訴那些未婚男子,妻主已有家室。

景兒也略懂一些詩詞歌賦,妻主若不嫌棄景兒才疏學淺,也可與我聊那些不被世俗認可的詩詞,景兒願意聽。”

(男學對應的是現實中的女學。)

“行。”江凌雲應和著,“景兒,現在也挺遲了,再不睡,不擱多久明日又要起床了,而且熬夜傷身。”

“妻主,當真是頂好的妻主,景兒便先睡了。”張景心中滿是對未來的期許,只是時辰太遲,沒多久就安然入睡。

江凌雲則是在規劃未來的打算,按照原主的記憶,其實這南邊也未必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