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三爺補充,“他們不知道有了什麼辦法,可以讓配冥婚的死人活過來,所以這吳家村現在炙手可熱,不少渴望死去的親朋好友活過來的都會不遠萬里來這裡,和村子裡的男人結婚。”
程月靈:“然後再離?”
嶽三爺搖頭,“吳家村男人娶媳婦困難,不可能放任女人離開,但只要為對方生下孩子就可以和平離婚,生孩子就可以撿回一條命,好多人都願意。”
程月靈:“一般冥婚舉行儀式在晚上十二點,我們先休息,到點再去。”
眾人點頭,很快月亮高高掛在帳篷頂上,幾人都穿了黑色的衝鋒衣方便隱去行蹤,還細心地禁音電子裝置。
不遠處村落裡開始吹起喜慶的嗩吶,嗩吶不愧為樂器之王,聲音直接劃破天際,直達所有聽眾天靈蓋,大家感覺耳膜都要被掀飛了。
牛建國六十出頭,一把老骨頭率先喊受不了,程月靈啪唧,貼上一張隔絕符在他身上,這符可比什麼耳罩好使,他瞬間聽不見一點嗩吶聲了,但腳邊的蟋蟀聲叫卻聽得清清楚楚。
嗩吶一直要吹整個冥婚儀式全程,眾人趁著動靜小心從外牆移動進吳家村子裡,這村子裡的小路上除了結婚相關的人,其他鄰居全都安生在自家農舍裡睡著。
他們很容易摸進去,找到了今晚的新郎家。
一穿著紅綢長衫的男人笑得喜氣洋洋,絲毫不在意院子中間放著的一個黑色棺材,棺材旁邊站著女方家屬,他們想哭又不敢哭,怕觸男方的黴頭,在他們前面是吳家村的村長在手舞足蹈念著碎叨叨的咒語。
幾人趴在牆角,程月靈用相氣去看棺材,裡面確實躺著一具剛嚥氣的女人屍體,屍體身上穿著紅色喜服,不一樣的是,她懷裡抱著一個木觀音,仔細一看是送子觀音。
村長終於唸完咒語,大喊一聲,“送新人入洞房!”
然後幾個強壯漢子就將棺材抬進新郎的臥房,女方家人依依不捨地看著,然後被村長等幫工們一起送進院落,直到這家只剩新郎和棺材。
村長還把外門上鎖了,“親家今晚好生睡一覺,明早雞一叫,你的女兒就活過來了。”
那老夫妻相視一眼,眼裡並非全然信任,但還是互相攙扶著,進了村長給他們安排的客房睡。待人都走了,幾人躡手躡腳翻進院子裡,走到新郎房間外面聽牆角。
裡面什麼動靜都沒有,新郎應該沒對女人做什麼。
小金子在窗子那摳出一個洞,悄悄望進去,只見那男人好生睡在床上,只是嘴裡含著一朵新鮮蓮花。挪開,讓程月靈去看,她也看見了這兒,二人無聲交流,都摸不準這蓮花是什麼用處。
程月靈放了一個紙人在這繼續爬牆角,幾人就回到了牆根。準備在那將就幾個小時,等天亮看是什麼情況。
韓勝男已經累得一秒入睡,小金子好心為她枕胳膊,程月靈看在眼裡,暗說小金子長大了,一回頭,嶽嘉應主動把肩膀交給她,那臭屁的眼神好像在說:師父,別人有的,我的師父也得有。
她乾脆靠上去,把他當人墊子眯會,他們沒眯多久,雞就叫了,程月靈看手錶,現在才四點整。吳家村的雞怎麼叫得這麼早?
程月靈給大家開了千里眼,可以直接透過紙人看屋內情況。
只見新郎口中的蓮花已經枯萎了,他把剩下的蓮花嚼爛,走去開啟棺材板,不一會身穿喜服的女人就坐了起來。她茫然地看向四周,問面前的男人,“這是哪兒?你是誰?”
男人說:“我是你丈夫,現在我們來圓房吧!”
女人疑惑的表情,在男人要壓過來時,瞬間暴怒,她噌噌從棺材裡站起來,就要往屋外躲。可她剛開啟門,微弱的月光曬在她身上,她感覺到面板在灼燒地疼痛。
“啊!我這是怎麼了?”
新郎一點不怕她跑的樣子,好心地走過來把門關上,跟她解釋,“你忘了你已經死了?”
女人恍惚間,回憶起自已喝下農藥的事情,她去摸喉嚨,那裡有洗胃留下的傷口,“難道我沒死?”
新郎:“不,你死了,只是你爸媽把你送到了吳家村,你又活了。是吳家村救活的你,你要付出的代價就是和我結婚,生個孩子。”
女人驚呼退後,“不行!我有未婚夫,我們的愛情至死不渝,甚至願意一起喝農藥,我不能自已獨活,讓我去死!”
她直接往棺材上撞去,腦袋被撞出一個凹陷,她暈乎乎跌坐在地上,發現頭上連點血都沒有。
新郎湊近跟她說:“如果不和我圓房,天一亮你就會煙消雲散,但我還是勸你繼續活下去,畢竟你如果死了,就永遠看不到你那至死不渝的愛人和別人結婚的場景了。”
女人驚訝,“你說什麼?家維怎麼會和別的女人結婚?他跟我一起喝農藥了啊,我親眼看見他吞了倒下的,我害怕趕不上和他一起走黃泉,咕咚咕咚猛灌,差點被嗆死。”
新郎拿出手機給她看,頁面上是一則新聞,報道的正是昨日,一公司領導高層黃豔追求下屬家維,可對方有女朋友,她不僅以職位之便猥褻家維,甚至以死相逼他和自已在一起,仍無果後,喝農藥自殺,要家維永遠活在愧疚之中。
這女人正是黃豔本人。
她奪過手機,瞪大眼睛仔細去看上面的一字一句,原地崩潰,“這上面沒有一個字是對的,我和家維明明是兩情相悅,因為父母不同意我嫁給沒房沒車的他,我們才絕望地相約自殺的。”
新郎:“新聞扒出了你去買農藥的監控。”
黃豔睚眥欲裂,“那是他叫我去買的,因為公司拒絕辦公室戀情,我們都是用某音樂軟體聯絡溝通的,那上面有他讓我買東西的證據。只要我把證據交給警察,警察就能洗清我的清白!”
她越想越覺得可行,又燃起了活的期望。
可是新郎一盆冷水澆下,“如果天亮前,你沒有和我圓房,你沒有命去報警。”
黃豔眼裡全是憤恨,而唇卻抿得緊緊的,她不願意和一個陌生男人圓房,可是現在她沒有辦法了。
於是她點頭,新郎走過去把她抱到床上,隨後將她衣服脫下。
畫面到這裡,程月靈及時切斷,現場還有兩個未成年呢。
韓勝男看得津津有味,還疑惑,“阿姨,你怎麼關了呀?”
小金子趕緊把她拉走,不讓她嘴裡吐出什麼虎狼之詞,可他自已也是個小少年,那耳朵紅得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