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該不會就是這個老騙子的兒子吧?”劉慶卻反應過來,笑了。“雷?張程,咱們周縣有什麼我不知道的姓雷的才子嗎?”
“自是沒有的。”
“你這小子,有十四了嗎?就想學人參加科舉,還是子承父業,也學了一身騙人的好本事啊?”
劉慶說完,周圍鬨堂大笑。
大楚正逢盛世,百姓安居樂業,平民人家參加科考的也不在少數。但對於男子來說,科舉是一輩子的大事,必然要好好準備,待得胸有成竹時,再下場。
畢竟科舉艱難,若貿然下場不中,打擊實在是太重。
縣試已是最簡單的了,周縣也有十三四歲的少年參加,但在大多數讀書人看來,都是不理智的。
像方淮安這類自小天賦甚佳的,也是磨到了十七,才參加了縣試。
“小子,別在這裡丟人現眼了,趕緊帶著你爹離開這吧。”劉慶嗤笑道。
他身邊的張程也點頭:“今兒縣試放榜,大夥兒心情不錯,不與你們計較,若是放了平日,似是你爹這種上來就冒認官職的,可是大罪。”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江暮寒微笑,此言一出,卻令得整個酒樓內外一片寂靜。
此言出自《孟子》,恰好是這次縣試的考試內容。
“我朝取士,從不以譯文者為上等。”簡單翻譯內容,這是孩童學習的內容,斷然不能作為科舉的題目。
“我會不會丟人現眼不知道,但我猜你如此行徑,對待一個雙腿不便的長者都能口出妄言,你生活一定很難吧!”
江暮寒收起笑容,不疾不徐地道:“那你可知道,何為‘推己及人’?”
劉慶一張臉憋得通紅。
他還真被踩中了痛腳,剛拿到題目時他簡直欣喜若狂,以為是天上掉餡餅了,才會出現這麼簡單的題目。
無錯書吧可後來從考試院出來後,同僚們都在說什麼推己及人,他完全沒想到這方面去,反而洋洋灑灑寫了一篇精細的譯文。
“黃毛小兒不過讀了幾年書,便張狂成了這樣!”即便如此,劉慶也不願在這麼多人面前丟面子。
“張狂?不,我只是好心提點你。”
江暮寒重新俯身,眼裡星光閃爍:“對待一個腿腳不便的長輩,都能口出惡言,就不奢望你讀的懂《孟子》了。一會落榜了,別惱羞成怒就行。”
“小畜生!你說什麼呢?”劉慶當即暴怒。
天下讀書人的大忌,就是成績還沒下來就說人落榜。
“小友說話未免太過了吧?”方淮安的師哥曾安冷下臉。“推己及人,在未知情況下就斷言別人落榜,好生輕狂!”
“就是,她那樣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才是這一次的案首呢!”
“一個推己及人罷了,搞得好像就她知道一般!可笑。”
江暮寒這是幾句話得罪了底下很多人,這些人先入為主,加上劉慶家裡有錢平時出手大方,大家都願意幫他說幾句話。
“寒兒。”江宇恆皺眉,道:“不必多言。”
再如何他也不願江暮寒為了他,遭人唾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