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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5章 嘖,禍不單行(二)

“浪兄果然熟絡此地,常客也。”

提及過往,劉博不由得暗自苦嘆,儘管光顧過技能學府多次,但每次皆留下遺憾之感。

簡短應答之後,他開始仔細打量房間佈局。

根據事先與父親達成的共識,約定時間即將到來。

按照計劃,他們將相會於隔壁房間,再透過相鄰窗戶悄悄傳遞訊息。

觀察窗臺,只見兩個空間之間的間隔不過一根健壯枝幹,即便是普通人只要小心行事也可安然跨越,更何況身為特技之人的劉博。

若遇緊急狀況,他打算安排亥至大堂製造混亂。

無論怎樣,無需擔心暴露身份的顧慮,畢竟亥的搞亂能力出眾,而陌生人並不知曉亥的身份。

事前的周密安排,讓劉博自信滿滿。

但在此之前,他還欲驗證心中的猜想。

於是他迅速起身,來到房門口呼喚僕人,交代說:“美酒佳餚、美人侍奉,悉數備至。”

隨即丟出一顆黃金碎片以示誠意。

僕人欣然領受,高聲道:“遵命,佳釀美食麗人即刻為您呈上。”

正待僕人轉身離去之際,劉博突然以低沉而凝重的嗓音道:“吾輩性命微如塵埃。”

僕人頓足回顧,困惑的目光掠過,似無法理解眼前這位豪氣干雲者為何吐露這般悲涼之辭。

幽谷之主,博倫達,不再沉溺於猜疑的心海。

這應當僅是星輝下偶爾交匯的漣漪罷了。

區區數月之遙,賤裔密林的藤蔓,何能如此迅疾地蔓延?

侍僕,攜帶豐厚貢品,踏過幽徑,回到了管事幽靜的居所。那裡,一位青澀少年,正以巧手為管事驅除疲憊。

侍僕望向那位年輕同行的眼中,閃爍著一抹豔羨。

彼方才步入陰影未久,便已在權柄面前尋得蔭庇。

隨即啟唇道:「尊者啊,幽室中的上賓渴求醇酒與盛宴,更有佳麗相佐。」

並將金粉傾注於管事之掌心,繼而輕語,欲以親暱之意貼近尊者之心扉,「這位高人言語奇異,實難捉摸。」

「竟言及宿命卑劣,僕從本無高貴。」

聞此語,那少年目光驟然鋒銳,似寒星初破雲層。

管事執金屑,笑中含慈,緩緩搖首言道:「彼等高位者,常以戲謔之心看待吾等低賤之輩。」

「速將諸物攜至,莫令上賓久候。」

待侍僕即將隱入暗夜之際,少年笑語盈盈,懇請道:「尊者可許?今宵,小人願窺一斑上流之繁華。」

侍僕心中頓生不悅,如此奉迎,必有酬勞隨之。

青年旋即對侍僕言,語帶恭謹:「所有贈禮,均屬老哥所有,只願汲取服侍雅客之秘。」

管事聞罷,笑靨如花,讚許之言隨風而至:「甚喜汝聰明才智,此行汝當勝任。」

青年隨即踏出,步入無盡之黑。

此刻,博倫達凝神細聽,心緒稍顯忐忑。

因先前,一人已入鄰室。

片刻之後,隔壁響起了規律之敲擊——暗語。

博倫達明悟:尊長蒞臨。

但他並未立時行動,而是警覺四顧。

此時,一名青年侍者,托盤盛滿玉液與佳餚,款步而入。

博倫達偽裝不經意,輕啟唇舌問道:「鄰室亦迎來賓客?」

青年侍者斜眸,目光略過博倫達,淡然回應:「貴客已臨,門外有雙目守望,階梯盡頭亦有人煙。」

他迅速道明狀況,簡潔若夜風。

青年侍者低聲道出:「卑賤之身,猶如螻蟻之塵。」

一旁,秦子胡亥聞聲,正欲勃然大怒,何方鼠輩膽敢出言褻瀆浪兄。

卻被博倫達輕柔制止,旋即平靜應答:「我命卑微,如螻蟻般渺小。」

「賤似草芥,卑微乃命。」

暗號昭示——他們是同道中人。

「賤裔武關首號螻蟻,向大人致意。」

侍者躬身言道。

博倫達稍一思量,即刻下令:「引發一場大廳喧囂,以引其注意。」

「吾將使人聯絡於汝。」

青年侍者點頭允諾,旋即悄然而退。

胡亥愕然,目瞪口呆,「浪兄,此人是你之麾下?」

他未嘗料想,博倫達在武關亦有羽翼。

博倫達默然頷首,曾許諾於媚,賤裔自然為其所屬。

唯未曾想,賤裔枝蔓,竟如此迅猛蔓延。

不久,大廳內響起了喧嚷之聲,彷彿烈火焚燒平靜,爭論之聲四起。

一時之間,整座學府皆陷入混沌……

正當斯時,幾位青春明媚,身披繁複紋飾之織女翩然而至,她們宛若仙界逸落塵世的星辰,環坐二人之畔,以輕吟曼語獻上甘露般的祝飲。

察覺鄰室傳來陣陣異響,劉博遂振袂而起,朝亥投以一瞥:“此間便交付於汝,令這居所沐浴歡騰的烈焰。”

轉眸望向房內數名妙齡織女:“爾等皆闔上凡目罷。”

遵其旨意,諸女閉合明眸。僅聞一縷微動,隨後靜謐無聲。

直至亥一聲吩咐,彼等方才睜開清眸,而劉博已杳無蹤影。

織女亦無多語,知其業,莫不如此;知曉愈少,心愈寧定。

亥微撇嘴角,些許酸楚於心。誓願同伴,卻被劉博獨行窗欞所背叛。

然而,觀覽旁側之佳麗,亥揚聲道:“起歌兮,旋舞兮,吾輩共此歡慶之時也!”

頃刻之間,歡騰充斥整個室宇。

此刻,毗鄰之所,秦始皇與劉高面呈愕然之色,觀睹劉博如幽冥暗影,輕盈躍入室內,其身影於光華中閃現。

落地安然,劉博面帶一絲難捺的振奮,趨近二人前,呼之曰:“父皇、劉叔!”

久別重逢,對這虛構之父皇情深義厚。

自上次分離後,內心隱匿一份歉疚,察父體態,方得心安。

“父皇,兒臣欣慰,君身無恙。”

目睹眼前子嗣,秦始皇心頭湧動著複雜情愫。未曾料想,劉博會擇此方式,與他重逢。

然,則冒生死以求相見,證實心存彼此,稍獲溫慰。

“浪子,爾何至此提前而至?”

儘管阿福彙報言,劉博應提早兩日,今卻現身。

面容凝重,劉博啟唇而語:“父皇,始皇帝資訊甫獲之次日,臣兒急奔上路,期早日至武關窺探。眼下時辰緊迫,唯有擇緊要者陳說。”

窗外嘈亂難續長夜,亥刻意營造聲響,掩護其話談。

是以,需迅速商議。

“始皇帝,終非可信之人矣。” 劉博率先立定此次對話之根基。

秦始皇聞劉博言,口乾舌燥回應道,“浪子,始皇帝曾允諾,隨其指令行事,可保安全無虞。”

劉博眉峰微蹙,畢竟,親乃生意人之輩,本性難免柔弱。

即便處絕境,尚對始皇帝抱持信任之心?

他決心以此設身處地策略,令父醒悟:“假使——父皇即始皇帝!”

言出,屋中驟現奇異沉默。

父皇雙眸圓瞪,劉叔更是一連退後兩步,仿如聞及世間奇事。

秦始皇此刻罕有嚥了一口唾沫:“浪子,汝…汝…”

凝視父皇驚愕模樣,劉博恍然頓悟:其父正處震撼之中,待其心靈之扉緩緩啟開。

在這片古老而神奇的大陸上,傳說中的始皇帝——秦始皇,乃是令人畏懼的英主,其統治下的帝國猶如鋼鐵般堅韌。然而,在這片土地的一隅,卻有一位老者,他的內心深藏著對始皇帝既敬且懼的複雜情感。

歲月悠悠,兩千餘年的歷史長河中,這位老者見識了無數風雲變幻,但對於始皇帝,他依然保持著敬畏之心,畢竟他自小在古都咸陽長大,那裡的一磚一瓦,皆訴說著始皇帝的輝煌與霸氣。

於是,老者長嘆一聲,眼神中流露出幾分無奈與憂慮,“孩子,無需過度擔憂,始皇帝如今不過塵土,其威嚴無法觸及現實,嘗試放下負擔,設身處地去感受一番。”

“爹,若你是始皇帝,利用我剷除諸國殘黨,穩固了千秋基業,你又是否願意留我一命?”

始皇帝的形象在此刻彷彿活現於老者面前,他眯起眼睛沉思道:“朕或並不那般狹隘,正如王翦一般,功勳卓著亦安然無恙。”

孩子劉浪卻微微一笑,語氣堅定:“爹,您入戲頗快,但此事遠非如此簡單。始皇帝寬宏大量,確有事實,可局勢又豈是表面這般平和?”

劉浪的聲音低沉有力,繼續分析道:“爹,請再三思,為何始皇帝要借你之手,急切掃蕩諸國遺孽?只因時日緊迫!否則,何需如此心急如焚?”

“儘管父親言及,始皇帝尚有六七年光陰,但這足以根除隱患,卻也未必從容。”

事實上,歷朝歷代,帝王無不飽受世家長老的掣肘,稱作“貽害萬年”,亦不算過分。

“再想,此刻始皇帝麾下諸子,又有誰能匹敵我劉浪呢?”

此言一出,身旁的劉高臉色微變,顯然被此番話語所震撼。

“由此觀之,為了大秦千載江山,始皇帝必有除去吾輩之意,不留劉氏血脈!”

劉浪言辭犀利,語氣中帶著不甘。

聽罷此言,秦始皇默然,內心的糾結顯而易見,這急躁,的確有一部分出自於此。

若非以雷霆之力清掃一切,把滿目瘡痍交予劉浪。

後者或需歷經數十載,才能消弭隱患,而劉浪卻難以容忍過多傷亡,故此,只得行此策。

秦始皇聲音沙啞,“兒啊,若依你言,我劉氏一族當真無法與始皇帝並肩前行嗎?”

察覺到老父態度稍緩,劉浪心中暗喜,決定趁熱打鐵,務必斷絕任何猶豫退縮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