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她本來想要表白的，只是後來發生了那樣的事情，自然是來不及說出來。”聶雯只是一個勁地繼續吐槽，絲毫沒有發現他嘴角邊偷盛的笑意，“所以她接近你，估計還是因為你長得太像她的暗戀物件了吧，把你當成了替代品。”

她這麼說，即使時念文和他還處於互相好感的萌芽階段，只要是個正常男人，聽到這些話，心裡都會或多或少產生一些隔閡吧。

時念文啊，時念文，她忍不住在心裡偷笑起來，我要讓你連找個替代品的機會都沒有！

她以為下一秒他的臉色會變得很難看，可惜他所流露出來的神情卻依然風平浪靜。

“你，你不介意嗎？”她試探性問他，“畢竟她接近你，可能只是出於你長得很像她的暗戀物件。”

他反轉了一圈方向盤，車已經駛進了附近醫院的地下停車場。

“我為什麼要介意？”他下車幫她開啟車門，將她扶了下來，“我前面已經說過了，我當她是朋友，她也是我的病人，我為什麼要介意她喜歡過誰，她又是因為誰鬱結於心的？我的職責只是幫她從陰霾裡走出來，僅此而已。”

原來她從高中的時候起，就已經先喜歡上了他。

不管是她的暗戀，還是初戀，反正全都是他。

他當然不需要介意。

方梓宸的這番話，讓聶雯碰了一鼻子灰，難道還是她自已多想了？

時念文和他僅僅是普通的關係？

不可能，以她多年來對時念文的瞭解，時念文缺愛，並且會輕易地沉溺於一個男人，即便是得不到相應的回報，也不會很快移情別戀。

她太瞭解時念文了。

“你還去不去醫院？”見她還呆站在停車位旁，方梓宸微笑著的嘴角掠過一絲不耐。

他對聶雯的人設一直都很質疑，她已經多次在他面前明裡誇讚，暗裡詆譭時念文了。既然口口聲聲說她倆是閨蜜，卻總是在自已的好朋友背後詆譭。

這與她所說的小時候自已給他送麵包的場景出入太大，他記憶中的小女孩並不是這樣的。

一個人的言行會在幼年期和成年後截然不同嗎？

他不覺得自已記憶裡的那個純良的小女孩會在長大後變成現在這樣。

會不會這當中還隱藏著什麼他不知道的？

可是當年，那一天，他記憶深刻，他親耳聽見她嘴裡說的姓是聶……而且除了她，也再沒有其他小女孩了。

“當然去啊。”聶雯扭捏作態地瘸腿走了幾步，馬上又嬌嗔起來，“哎，我這實在沒法走啊。”

她以為方梓宸會憐香惜玉，畢竟自已也是有幾分姿色的，且無論是面孔還是身姿，她都是遠勝時念文的。

然而不想等來的卻是他的一句“你稍等。”

過了10分鐘後，一輛輪椅由方梓宸從醫院大樓裡推了出來。

“你這……”她差點當場暈過去，“搞這麼麻煩，你揹我上去不就好了？”

“我這人不太喜歡跟異性有肢體接觸，抱歉。”他淺淺一笑，語氣裡盡是敷衍。

沒辦法，她只得坐上了輪椅，心裡卻早把方梓宸千刀萬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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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急診，等待，排片，再等待。

好不容易輪上了，急診醫生只是草草一句“好好靜養”便禮貌詮釋了沒毛病亂掛急診的結果——盡在浪費時間。

“好在沒什麼事。”聶雯也只能給自已臺階下，“你送我回家吧。”

“醫生說你沒問題。”眼看著已經凌晨2點，他第二天還要回辦公室開晨會。

“我一個女孩子，你忍心讓我大半夜自已回家嗎？萬一遇上什麼壞人……”她雙手環抱，強行腦補。

“也是。”他這才徹底打量了一番她的穿著，畢竟12月的海城，有勇氣在狐皮大衣裡單穿超低抹胸配超短迷你裙的女人應該是找不到第二個了吧。

她那呼之欲出的酥胸似乎就在向周圍每一個蠢蠢欲動的男人Say Hi。

她此刻的嫵媚形象早已與菁菁校園裡羞澀地穿著校服的那個聶雯相差甚遠。

“你家在哪裡？”他索性自顧自走在了前頭，留下她繼續在身後矯揉造作。

“就時念文隔壁的巷子裡。”她笑靨如花，“我和她住得近，以後你跟我見面有的是機會。”

方梓宸不由翻了個白眼。

“今天的晨會，到此結束。”

亦心心理諮詢室的會議室裡，幾位心理諮詢師紛紛從裡面走了出來。

“梓宸。”李馨一見方梓宸從會議室裡出來，便叫住了他，咖啡是他每天必不可少的。

他接過咖啡就喝了起來，絲毫沒注意到身旁的炙熱目光。

“你今天……”她指了指他的黑眼圈，“黑眼圈怎麼那麼重，你是夜裡沒睡好嗎？”

“昨晚，出了一些意外，所以到家比較晚。”

“意外？”她不禁大驚失色，不斷由上而下，左左右右地打量著他，“你出了什麼事情？”

“不是我。”他將空咖啡杯交還到她的手裡，“是別人。”

“哦，不是你就好，我還以為你出了什麼事情。”她看了看手錶，“現在也不早了，都快12點了，一起出去吃吧。”

“不用。”他習慣性地拒絕。

“一起吧，咱們幾個也好久沒有一起吃過飯了。”插話進來的男人是另一位心理諮詢師——陶景瑜。

他長得人高馬大，面板有點黑，性格上不同於方梓宸的內斂寡言，讓人很容易聯想到夏威夷海灘：陽光熱情。

他暗戀李馨的事情，全諮詢室的人都知道，唯獨當事人自已不知情。

所以但凡是有李馨的地方，絕對能找到他的蹤跡。

只是他這一年來多次的暗示，她卻閉口不談，也不知道她是真察覺不到還是揣著明白裝糊塗。

“好。”鑑於自已同陶景瑜的交情，方梓宸也有意撮合這倆人。

“我們吃什麼呢？”

“你想吃什麼都可以啊，我陪你啊。”

“誰要你陪，我想和方梓宸去吃飯，你來湊什麼熱鬧。”

他倆的小打小鬧，方梓宸並不想參與，可是如果他不去，陶景瑜就一直沒有和李馨相處的機會。

“方～梓～宸～”李馨大聲叫住他，“別不說話啊，你想啊，吃什麼？”

“我隨便啊。”

“那跟我走吧，我知道這附近新開了一家意式餐廳，適合吃工作簡餐，那邊的意麵可好吃了，保證你們回味無窮。”其實是她剛才做了攻略，查了附近的人氣餐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