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剛才對你發脾氣。”謝昇拿來了拖把和掃帚開始打掃地上的狼藉,“那本臺歷上標註出來今天的日期,的確是我的生日,不過,我從來不過生日。”
“那是為什麼?”早知道會這樣,她也就不費心準備這些了。
“謝謝你的心意。”
“哦?”就這樣了?
“其實……”他停頓了一會,猶豫著到底要不要告訴她,“今天也是我家人的忌日,所以……”
“哦。”原來如此,觸景生情,她也是可以理解的,“我知道了。”
“你呢?”
無錯書吧“什麼?”
“你的家人都怎樣?”
“我從小跟我媽相依為命,所以我的家庭談不上圓滿,也就是單親家庭而已。”她的眼裡掛滿了落寞。
“哦?那你父親呢?”他故意提起。
“很早就不在了。”
謝昇對於她的回覆嗤之以鼻,明明就是與別人的母親雙宿雙飛,還企圖用一句“不在了”如此冠冕堂皇地掠過。
時念文,你不覺得自已很可笑嗎?
要不是臉上還戴著面具,那他此刻陰冷暴戾的表情早就展露無遺了。
“不提這些了,現在也不早了。”時念文看著客廳牆上的鐘已經劃過了10點,“重新再做晚飯要很久了,一整天都沒吃過什麼東西,不然我們叫外賣吧?”
“你想吃什麼?”
“吃你想吃的,今天……”她連忙改口,“就當作今天只是普通的一天吧。”
“好。”他拿起手機,點了幾個菜,剛要下單,卻被她搶過去,又加了一瓶酒進去。
“好菜自然是要配上好酒啦。”她解釋道,心想著就在心裡默默祝他生日快樂吧。
“隨你。”
外賣送到,倆人酒足飯飽,時念文顯然已經有了醉意。
“我送你回房間休息。”他想扶她,可她竟已有些站不起來,沒有辦法,他只得將她抱起。
恍惚間,他面具上的銀光迷了她的眼,她忍不住伸手觸控:“我可以看你到底長什麼樣子嗎?”
“不可以。”他正色道。
“哦。”她突然一手緊緊勾住了他的脖頸,另一手則想要揭開他的真面目。
他將她放下:“時念文,我不允許你做的事情,你還是不要做為好。”
“為什麼?”她不死心,伸手竟抱住了他的腿,“我只是想看看你到底長什麼樣子?”
“我很醜,一開始就說過。”
“我不在乎啊。”她據理力爭,“你讓我跟你一起生活,我們都在一起了那麼久,可我至今連你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
“所以,你現在不恨我了?”他認真地瞧她,她現在醉意朦朧的樣子,估計清醒後也不知道自已說了什麼胡話。
他又一次將她抱起,送進她的房間,看她倒在床上,他剛要走,她卻又故伎重演,再次抱住了他的腿。
這一次他索性就坐在她的床邊:“怎麼,不捨得我走?”
“嗯。”她點頭,臉上的紅暈因為嬌嗔顯得分外柔美,她拍了拍自已身邊的位置,“一起睡。”
他二話沒說,便背對著在她身旁躺下了。
“謝昇。”她從他身後抱住了他,“我喜歡你。”
“你喝醉了。”他想掙脫她的柔荑纖手,不料她卻糾纏地越緊了,“快鬆手,你醉了。”
“醉的人是你吧,你口口聲聲說要跟我一起生活,結果既不願意將你的真面目展現在我面前,又不願意接受我的表白。”她一股腦將滿腹的委屈卻倒了出來。
“怎麼?所以你現在說的不是醉話,你是真心愛上了我這個抓了你,關著你,還強要了你的男人?”他一個翻身壓在了她的身上,眼裡充滿了慾火,“你看看清楚,你心裡想的人是我嗎?別再挑戰我的忍耐力了,時念文,我強要了你一次兩次,你都忘了嗎?我是個男人,你繼續這樣糾纏,我不能保證不會有第三次。”
“你……”他的語氣讓她酒醒了大半,似是被他的氣勢嚇到,她緊抱著他的手頓時縮了回去。
“怎麼,現在清醒了?”他目光深邃,浪蕩不羈的姿態裡還多了幾分戲謔,“還是我太小瞧你了,你骨子裡就是生性浪蕩,嘴裡抗拒著說不要,心裡卻是享受極了?”
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女,傳承的就是這般恬不知恥的基因。
“你,你說什麼?”沒想到自已的話,竟招來他的羞辱。
“你搞搞清楚,我看你才是瘋了吧。”他話語裡的笑意逐增,“時念文,我跟你玩玩的,把你關在這裡,如今你怎麼還入戲當真了呢?”
“所以,你說的那些都是在騙我的?”
“你可真是好騙,抓你關你羞辱你,你都能甘之如飴嗎?”他看著她泛紅的眼眶裡逐漸蓄滿了淚水,一顆顆順著她蒼白的臉頰翻滾落下,直到絕望痛苦,“我知道你缺愛,只要是個男人,對你稍微好一點點,你就急著飛蛾撲火地想要獻身,可是你看看我這樣的人,你都不在意嗎?你也太廉價了一些了吧。”
明知這樣說,會傷了她的心,可他必須要說下去。
對不起了,繼續再糾纏下去,怕是要偏離了他原本的軌跡了。
該是懸崖勒馬,降一降熱度的時候了。
“謝昇,原來你是這麼想我的。”她目光渙散,顫抖著想要大聲呼喊什麼,可最終竟發覺自已發不出更大的聲音,“我以為我們的關係會從一開始發生變化,我以為這段時間相處下來能改變你,我以為兩個缺愛的人可以擁抱在一起互相取暖,互相救贖。沒想到都是我的一廂情願,你根本就沒有感情,你沒有心。”
“我是沒有心,我也不需要感情,更不需要你的救贖,你以為你能改變得了別人嗎?別天真了。”他的聲音裡已沒有了剛才的暴戾,“你跟我本來就是兩種人,就好像往水裡摻上墨汁,水馬上就能變黑,可你往墨汁裡摻上水呢?什麼改變都不會有。”
“別說了。”她不該喝多的,也就不會藉著醉意壯膽說了這些不該說的話,“是我逾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