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了兩圈,還是一頭霧水,平君詫異道:“奇怪,這過於安靜了吧!連點炊煙和說話聲,也聽不見。”
玉屏有些急躁道:“就這麼幾處小院子,不是蛛網密佈,就是大門上鎖,看著也不像是人住的樣子。這小公子,到底會在何處呢!”
雲曦心中忐忑,她低下頭,細細看起地上的腳印來。地上,除了她們的三道腳印,餘下的雪面很是平整。
細細檢查一番,只有一處小小的院子周圍,發現淺淺的腳印。
雲曦正打算回去細瞧,便見一個提著個食盒,長得膀大腰圓的婆子,匆匆走來了,後面還跟著個抱著筐的敦實男子。
婆子鬼祟的看了看四周,從袖口裡掏出了鑰匙,將鎖頭開啟進了院子裡,男子則搓手縮腳的等在外面。
雲曦輕聲快步上前,站在圍牆轉角處觀望。
裡面隱隱有交談聲,雲曦聽不真切。
很快門再次開啟,那婆子被推了出來,她語氣略帶抱歉道:“別生氣,我的好妹妹,這幾日前面忙,我這不是沒抽出身來嘛!”
“忙!連個送飯、送炭的時間都沒有?”裡面傳來一聲女人的冷嗤。
“怎麼會,就算是不給那小崽子送,也要給我的妹妹送吶!”
“我看你,是忙著在夫人那裡領賞吧!可別忘了,到了元宵,就該你來換值守了,你要是敢做初一,我就做十五給你看。”
“哎呦喂,好妹妹。我錯了,消消火。咱們都是命苦的人,跟了這麼個拖累,一塊兒處了這麼些年,怎麼能說出這麼生分的話呢!”
“行了行了,我還不知道你,可別再耍花樣了,那些子人,都尋了法子,離了這倒黴地界。也就咱們二人,依舊苦耗著,好歹是要處上大半輩子的。”
“你就甘心一輩子這樣?”那婆子說著,四處打量一番,這才壓低聲音道:“要是這裡面的去了,咱們也就解脫了。”
她話音蠱惑的繼續道:“我看啊!老爺也不在乎他,長這麼大,一次也沒來看過,就當沒這個兒子般,咱不如……”
“你要死不是……膽大包天了去。”裡面的女人大吃一驚,狠拍了那婆子一掌,“這可是侯爺親兒子。”
“親兒子!我看不見得。”那婆子不以為意,神秘兮兮道:“這位小公子,身份可不磊落,乃是前頭那位,與侯爺和離後,好幾年才生的。”
“瞧大公子那模樣,即便再怎麼不成器,也不是咱們夫人所生,但是照舊被寵得不行,哪裡像這位,誰都不待見,都沒幾人知道他的存在。”
“那也不行,這可是一條人命。”
“再說,慕管事每月都要派侯爺的親衛,過來檢查的。那些人一個個凶神惡煞,若是看出了端倪,你我哪還有命在。”
“得了吧!這都快半年不來了,怕是早都忘了吧!”
那敦實漢子也插話道:“再說了,這麼小的孩子,弱得很,病了、跌了,再不濟,自已跑過去,淹死了,被拐了。沒養住,是常有的事。”
“你閉嘴吧,那病秧子,路都不會走,還跑出去,要是連累了夫人,不得被江媽媽扒下幾層皮來。”
屋裡的女人不住的搖頭,“不不不,你們容我再想想,我現在亂的很。”
婆子趕忙安撫道:“好好,你姑且放在心上,我過幾日,再來尋你,仔細合計。若是做得天衣無縫的話……”
“姑娘,小公子在裡面!”玉屏激動得不行,著急道:“他們這是要商量著,害小公子呢!這可怎麼辦啊?”
“噤聲!”雲曦趕忙回身,要去阻止玉屏。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誰?是誰在那!”那婆子尖利的喊叫出聲,壯漢已經大步朝著這邊走來。
雲曦心如擂鼓,下意識將手放到腰間的匕首處。
她又是憤恨,又是著急,她很想當場衝出去,將那密謀的幾人戳穿,直接帶到慕國綱那裡去處置。
然,想想自已的處境,還有那婆子二人的陰狠,這裡人跡罕至,她們又是偷偷出來的,搞不好全都會被害死。
“喵……喵……”平君額間冒汗,穩住心神,繪聲繪色的學起貓叫聲來。
“咳!原來是那該死野貓,娘,你別一驚一乍的,嚇死我了。”那漢子抱怨著轉身,和婆子都長舒一口氣。
雲曦不敢再逗留,拉著平君二人,就趕忙貓著腰,小心翼翼的順著山石向後撤。
才走了兩步,就聽裡面的那道女聲大喊道:“不好,這凍死人的天,哪裡會有什麼貓。”
“追,還不快追。要是讓人知道了這件事,大家都得死。”
“啊!”幾人拼了命的奔逃,慌不擇路之間,居然走到了池塘之上,而玉屏不慎踩進被雪掩埋著的碎裂冰洞裡。
“玉屏!”雲曦低呼一聲,二人趕忙去拽她。
“姑娘,你們快走。”寒意侵襲全身,腳腕處的劇痛,讓玉屏瞬間落淚。
“抓住我!”雲曦很是著急的喊道。
“姑娘,我被卡住了,別管我。”玉屏慌張的朝著來路望去,繼而又催促著雲曦趕緊離開。
“別說話,手給我!”雲曦說著,又去夠玉屏的另一隻手。
平君對著玉屏腳被陷住的方向,整個人趴在雪地上,用手上的竹竿,狠狠的砸開周圍的碎冰,說道:“玉屏姐姐,你可以試一試了。”
見玉屏能脫困了,平君才攤平身子,慢慢往回挪動。
雲曦放開玉屏後,趕緊去抓平君的腳踝,將人拖回來。
“人在那裡,快點追!”
都還未喘勻一口氣,後面的危機再次逼近。
玉屏又是愧疚又是著急,“姑娘,你和平君先走,我去攔住他們。”
“走!”雲曦二話不說,和平君架起她,就繼續奔逃。
剛才停頓一番,雲曦又擔憂起慕雲晦的安危來。
即便他們得以逃脫,那麼那些喪心病狂的人,會不會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對毫無還手能力的小弟動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