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攤子邊的鈴鐺聲響起,原本癱靠在牆上的老道士緩緩坐了起來。一陣如同聲帶磨損的嘔啞聲音在這狹窄的小巷裡迴盪了起來。
“二位,因何事而來?”,老道士抬起頭來,看向二人。
矮個子循聲轉過頭看去,正打算回話,卻被嚇了一跳。只見,老道士的眼睛空白一片,兩顆眼睛滿是眼白,沒有一絲黑色,瞳孔處渾濁無比。顯得極為滲人。
“你,你的眼睛是瞎的?”
老道士沒有回話,自顧自的伸出手示意兩人坐下。
“請坐吧,既是相遇,便是緣由。讓老道士為你們看看身上的絲線。”
“算命?。額,不了,我們兩是治安員不信你這一套,而且我們出來急,也沒帶錢。”
矮個子看著眼前充滿詭異感的老道士,感到渾身不自在,連忙拉著同伴向小巷的出口走去。
\"老道奉勸二位,在此地待上半個時辰,再往前走可就不安全了\"
他們還沒走上幾步,身後就再次傳來了那道刺耳的聲音。同時,那顆鈴鐺聲開始瘋狂的搖晃了起來,空靈的銅鈴聲接連不斷的響起。
\"叮叮叮–!!!\"
他們回頭看去,那纏繞在紅繩上的鈴鐺仍然處於靜止不動的模樣,並不是老道士去晃動的它。
但鈴聲還在持續的傳來。
看到這詭異的場景,矮個子的治安員心中更加發毛,一股強烈的不安浮上心頭,他的直覺彷彿在告訴他,有什麼不得了的東西正在周邊遊蕩。
但一旁的高個子卻沒有被這鈴鐺聲嚇到,他皺著眉頭,朝著鈴鐺走去。伸出手,將其取了下來。
\"是純銅的\",一入手,他就看出了鈴鐺的製造材料。
而下一刻,他波瀾不驚的臉色瞬間變了變,雖然只有短短一瞬間。但矮個子卻清楚的看到了,自已這個膽大無畏的兄弟,剛剛感到了害怕。
鈴鐺裡沒有鐸舌...
\"戲法不錯,怎麼做到的?\",高個子的治安員拉開木質小攤前的椅子坐了上去,他將手中的銅鈴遞給了身前的老道士問道。
老道士接過手中銅鈴,重新掛回了紅線上,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你我相見即是命數\",老道士從木桌下拿住一副羅盤和一個裝滿了簽字的木筒。
\".....\",高個子挑了挑緊皺的眉頭,也沒有去詢問原因,順著老道士的意思,接過木筒猛烈搖晃了起來。
\"噔噔噔–!\"
不一會兒,一根木籤從中掉落出來,落在桌子上。他正打算拿起來看看,就被老道士打斷了。
老道士將木籤放在剛剛拿出來的羅盤上,再度示意他用力旋轉一下羅盤。
\"裝神弄鬼...\",高個子沒有多說,低聲喊了一句就伸出手晃了一下羅盤。
\"嗯,膽大心細,看似魯莽實則皆有算計,不錯不錯。\"
身前的老道士將停止後的羅盤移到身前觀察了起來,他一邊撫摸著長長的鬍鬚,一邊稱讚起高個子。
\"原來如此,你的命數倒是有趣,看來你我在此相見,是為了瞭解你我二人各自的一樁因果。\"
\"因果命數?,我可不信這種東西。不如說,我更對你剛剛的戲法更感興趣,你是怎麼做到讓沒有鐸舌的鈴鐺響起來的。我檢查過了,沒有隔層。\"
正當高個子和身前的老道士擺弄著羅盤時,遠處的矮個子也走了過來,他揮了揮手,示意同伴和他一起離開這裡。\"你跟他說這些幹什麼,快走了,今天的巡邏還沒結束呢。一會兒遲到了\"
\"走?,我們沒經過他的同意可走不出這裡\"
高個子擋開了朋友的手,揮揮手示意他也坐下。但他這莫名其妙的話卻讓朋友感到非常奇怪。
\"啊?,你說什麼呢,什麼叫走不出去\",矮個子茫然的坐下,他還沒有搞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
\"唉,你這傢伙的反應還是這麼慢,看看你右邊的巷子拐角,那個東西觀察我們半天了,我們兩個要是走過去,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高個子伸出手,指了指右手邊的巷子出口,一旁的同伴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下一秒,他雙眼大睜,嘴巴不知覺的張大,眼神中充滿了驚恐。
冷汗在不知不覺間從後頸流出,順著脊背在衣服上畫出一條線。
\"啊––...,啊!!\",矮個子止不住的開始大口喘氣,想要喊叫出聲,卻發現自已的喉嚨彷彿被人狠狠的扼住一樣,連一絲聲音也發不出去。
在小巷盡頭的拐角處,有一顆與牆面90度垂直的女人頭顱正在那裡笑著盯著他們兩個 。
而仔細看去,就會看見,這女人的臉色極度的蒼白,彷彿是...
\"紙....,紙人,鬼啊!!!\"
紙人,對。女人的臉上點綴著兩朵豔麗的腮紅,嘴巴上一道血紅色的弧線,額頭處彆著一朵白色的紙花,而瞳孔處是一個空洞和一顆只有眼黑沒有眼白的眼珠。
她正以一道極其詭異,滲人的可怖笑容死死的看著兩人。
她似乎感覺到兩位治安員發現了她。下一秒,本就猙獰的嘴角張的更大,一度咧開到了嘴角。
一陣女人的笑聲在街頭巷尾處不斷迴盪起來,\"呵呵呵\"
\"啊!!!\",矮個子的男人恐懼的大聲叫喊起來,身體一歪從椅子上摔了下去,癱坐在滿是灰塵的地面上,渾身顫抖個不止。
\"行了,別叫了,她要真能傷害我們早就過來了,既然一直在那裡看著我們,說明她對我們毫無辦法。怕她做什麼\"
高個子的男人無奈的伸出手,將自已的朋友拉了起來。同時還發出一道極其清楚的嗤笑聲,\"呵\"。他毫不掩飾的嘲笑起朋友的膽小樣子。
\"我,我,我。你,你\",矮個子手足無措的坐在椅子上,一時間不知該作何表示。
在聽了同伴的分析後,他也緩過神來。確實,如果這個紙人真有能力害他們,何必待在原地不動等著他們過去呢,既然如此那麼肯定有什麼在阻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