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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朝聖者 四

對於祈慕仙這種小女生般的行為簡直無語,好好地咬人心口乾嘛,他只是迫不得已才用這種方法為她取暖,又沒有對她做過什麼。

“魚都焦了!”

言庭一拍腦袋,快速鬆開祈慕仙,將幹了的衣服穿戴整齊,隨後從簡易的木架上取下祈慕仙的衣服扔了過去。

還好還好……見魚肉並未變焦,言庭舒了口氣。

為了防止那些人追下來找到自已,言庭特地在這個偏僻的山洞裡挖了一個坑,在坑洞裡架起篝火,防止他們看到炊煙找過來,而白天抓捕的魚就這麼插在入口靠著篝火的溫度一點點將其燻熟。

“你……就這麼把你的武器扔了?”

祈慕仙坐在篝火旁,撕著魚肉塞入嘴裡,望著言庭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他們拔不出來,對於他們而言那只是一塊廢鐵。”

“這樣啊……”

“嗯……”

兩人都沒什麼聊天的天賦,山洞內再次靜了下來,而一旦靜下來,祈慕仙就會想到剛才的一幕,漸漸又低下了頭,默默地吃著手中的魚肉。

“我叫言庭,幽洲左氏帝國人。”

“嗯……啊?!……哦,嗯……”

“我叫祈慕仙,大焱國子民……”

“你是大焱國的貴族之後吧?一般子民可不會有護衛跟著。”

祈慕仙點點頭,沒有否認言庭的話,卻也沒有告訴他,大焱國沒有貴族階級,唯一的貴族便是大焱國王室,卻也不是傳統意義上的貴族,這很奇怪,尤其是在瞭解代國的國體結構後更是不解。

“給。”

言庭想了想,還是將隨身攜帶的武器遞給了祈慕仙。

“這是……”

接過言庭遞過來的東西,藉著月光仔細端量著,那是一把通體泛著銀光的火銃,不知是何材質打造而成,握在手中輕盈無比。

“這是蒼虔帝國的火銃?!”

“嗯,據我師傅說是從蒼虔帝國搶來的,只要牽引靈力填裝其中,經過管道的壓縮激發出去會爆發出數倍於已身的威力,你留著保命吧。”

祈慕仙愣了一下,先不說她有沒有靈力,懂不懂如何牽引靈力填裝,如此精美的火銃一看就知道價格不菲,不是普通人能夠擁有的東西,更何況這是來自蒼虔帝國的物件,她並不想保留。

“它名為千鳥,由它激發而出的特殊靈彈會發出鳥兒鳴叫般的聲音,因此得名。”

“你師傅……一定是很了不起的人吧。你那麼強大,早晚有一天……”

“你不瞭解。”

言庭打斷了祈慕仙,他的神情有些落寞,彷彿又回憶起了傷心往事。

“那把劍……它幾乎是我最後的希望了……”

言庭一改之前的模樣,突然變得落寞起來,像是鬥敗的公雞,一下洩了氣。

看著他略顯得單薄的後背,此時顯得那麼孤獨,彷彿他的身邊少了一個身影,他才會顯得這般模樣。如果不曾擁有過,此時就不會那麼孤獨了吧。

輕嘆一聲,祈慕仙還是動了惻隱之心。正想開口說些什麼,只見言庭猛地起身望向遠處。

“它在呼喚我!”

言庭突然變得有些躁動煩悶,一股極強的念頭驅使著他前往那個地方。

“你在這裡等我。”

看著祈慕仙認真的說著,隨即便要轉身離去。

“誒!如果你真的墮落了……”

“那你便用千鳥了結我。”

看了眼祈慕仙手中泛著銀芒的千鳥,言庭笑著留下一句,隨即便施展雷蹴狂奔了出去。

“誒……”

剛追出沒幾步的祈慕仙,言庭早已消失在自已視線中,餘光瞥見一抹銀白色的光輝,轉頭看去,星光下,溪水邊,一個白色的麋鹿頂著一對巨大的鹿角正看著自已。

白麋王……

看到心心念唸的白麋王時,祈慕仙的心臟幾乎漏了一拍,原來那個傳說竟是真的,她終於找到傳說中的白麋王了!

白麋王並未表現出對陌生人的恐懼,它的雙眼似乎飽含智慧,對祈慕仙對視了一眼後便走向西方,那意思分明是在指引著祈慕仙。

不知是有意無意,看了眼言庭消失的方向,祈慕仙跟上了白麋王遠去的方向。驚訝的看著白麋王四蹄所踏之處留下的點點星芒,一路走去彷彿在地上留下一片星河一般煞是好看。

“這是……去白城的方向……”

一路上言庭不斷加快著腳步,狂奔帶著跳躍飛速的趕往那個地方,他一定要在那群人趕到之前得到那把對自已重要無比的聖器,否則這兩年所有的付出都將化為須有。

“保佑我,葉策……”

只差最後一步了,他的呼吸粗重無比,咬緊牙關卯足了勁飛奔,幾乎用盡了全身力氣,心跳在加速著,全身充斥著一股莫名的燥熱與興奮。

跟隨在白麋王身後的少女一路望著周圍夢幻般的夜景,不知不覺間已經到了白城下。

白城外有一片巨大且廣闊的綠茵,城外一位老者正拄著柺杖,步履蹣跚的走向祈慕仙。

與祈慕仙認知中大多數蓄著大鬍子的老者不同,眼前的老者下巴那叫一個乾淨,甚至都找不到一點胡茬。寬厚的鼻子上眯著一雙小眼睛,顯得十分和藹慈祥。

“老先生。”

祈慕仙抬手行禮著,卻被老頭一把抓住了手腕,著實嚇了一跳。

“誒,年輕好啊,女娃娃長得可真俊,倒是讓我想起了一個俊後生。”

只見老頭撫摸著祈慕仙的手背,嘴裡唸叨著,一副色老頭模樣,可手卻怎麼也抽不回來,只能任由老頭撫摸。

“老先生!”

祈慕仙急的快哭出來了,沒想到這個一臉和藹慈祥的老頭朗朗乾坤下竟如此輕浮自已,不由扭動著身子,話中充滿了委屈。

“誒,你急什麼,女娃娃。不白摸,我不白摸你的。”

隨即手中搓出一團若隱若現的火焰,一把拍向了祈慕仙手背。

頓時,祈慕仙的眼中燃起熊熊烈火,她清晰的感受到了火焰的力量,那股熾熱灼烈的力量在全身遊走。

一揮手,一道拳頭大的火焰便飛了出去,伴隨著一陣清鳴,球狀的火焰中展開一雙翅膀,“轟”的一聲,將不遠處的草皮炸開。

祈慕仙這才發現,老者的身後竟還站著一位小孩,扒拉著老者的腿,只看到半個腦袋,好奇盯著自已。

小孩見祈慕仙也在盯著自已看,便低下頭整個身體都躲在了老者的身後。

“爺爺……”

“閉嘴,不要叫我爺爺。”

老者冷哼了一聲,隨即又滿意的看著祈慕仙不住的點頭。

“女娃娃,好生利用你手中的力量,黑死劍現世在即,只有‘規律’的火焰才能與之抗衡。”

“你是天生的驅火人,火焰能焚盡一切,是‘平衡’,亦是‘秩序’。”

言庭停留在一片荒谷前,上面殘留著曾經佈置結界的痕跡,不過結界早已被破開。

石壁上雕刻著四個巨大的胸像,其中一人的面容不知為何被人毀去,剩餘三人的面容則栩栩如生。

被毀去面容之人手中拿著一把巨大的闊刃,刃背雕刻著一個巨大丑陋的臉龐,通體泛著猩紅的光芒。

“秩序與炎魔……”

不知為何,一股聲音傳入他的腦中,彷彿這是一段本就該存在他腦海的記憶。

在手握炎魔的秩序邊上,是一個瘦弱的無麵人,伸出的手臂上握著一個長柄,長柄的盡頭是一個形似鷹嘴模樣的東西。

隨著言庭的視線觸及,男人的身上突然泛起一陣光芒,將他的身體全部籠罩其中,而那武器的鷹嘴上也吐出一股淡淡的白色流光,這才是武器完整的形態,一把形似巨型短鐮刀的武器。

“電磁力與淨魂之刃……”

在手握淨魂之刃的電磁力邊上則是一個身材魁梧的巨型大漢,整個雕刻出來的上半身肌肉線條稜角分明,暴起的血管彷彿能看到血液在其中流動。

而他手中所握之物是形似一柄長槍,槍尾被一個圓球包裹,幾道閃電依附其上。槍尖則是六道閃電形狀的刀刃組合形成一個完整的槍尖。

“混沌與始祖之禍……”

言庭呼吸越漸急促,將視線轉移過去,最後一位雕像便是重力與黑死劍,整塊石壁上完整雕刻著始祖元素之靈所幻化而成的武器和四大法則的形象,只是不知為何,秩序的肖像面容竟被毀去了……

走入肖像邊上的石洞,這是一條幽暗冗長的通道。走了許久,視野中出現一抹紅光,藉著紅光能夠隱約看到石壁上到處鑲嵌著或白或灰的硝石,一股濃重的硫磺味撲鼻而來。腳下發出清脆的響聲,竟是一具具白骨被自已無意間踩碎。

走出通道後,視線豁然開朗,一股熱浪也隨之襲來,出現在自已面前的是一道螺旋向下的階梯,通向最下方中心那個冒著滾燙濃煙的圓形祭壇,只有四架石橋,而下方則是不斷翻滾著熔岩的岩漿。

踏出洞口的一瞬間,腳背傳來一陣巨大的壓力,迫使自已猝不及防狠踩下去,死死釘在地面,一陣劇痛由腳心傳至全身各處。

“哈……”

努力平復著,整個人走出通道,一股無形壓力幾乎迫使自已跪倒在地,雙手不由撐著雙腿,穩定住自已的身形。

裡面並不如所見的那麼灼熱,反而全身充斥著一股刺骨的寒意。

人是一種很奇怪的生物,所見所聞會影響到身體實際的判斷,就像看到酸性的食物,嘴裡會不由自主分泌唾液一般,即使此時身處極寒之地的言庭,卻因為所見滾燙熔岩而感覺到自身燥熱難耐。

而感覺到冷熱同時存在於自身並且頂著一股無形的壓力,言庭感覺自已處在身死邊緣,腦中嗡嗡作響,視線模糊不清且口乾舌燥,生機正在迅速被剝離。

一時無法適應這片空間的言庭再也支撐不住,向前栽倒著滾落下臺階,一路上壓碎了不知多少殘留的骸骨,破碎的骨頭刺入面板,強行讓言庭恢復了意識。就在即將跌落臺階的瞬間伸出手扒在臺階上,望著腳下那翻滾的熔岩,此時求生的意志爆發出來,強撐著又爬上了石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