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著還有一些夾生的兔肉,不再理會祈慕仙,一邊撕著兔肉塞往嘴裡,一邊走向那邊焦黑的土地。
祈慕仙急了,不管是作為青晨的摯友,亦或是大焱國的公主,她都有理由去阻止言庭的瘋狂行為。
從古至今,大焱國皇室存在的意義便是阻止任何人進入真正的悲嘆山脈,儘管現如今那個傳說也僅僅變成了傳說而已,但從小刻印在腦海中的故事讓祈慕仙不敢懈怠此事。
體力不支的祈慕仙只能遠遠跟在言庭的身後,眼看就要跟丟了,只能停下腳步大喊了一聲:“你等等!”沒想到遙遙在前的言庭竟真的停下了腳步。
“給。”
言庭挑著撕下略帶夾生的肉塞往嘴裡,將剩下的兔肉遞到祈慕仙的面前。
“不吃怎麼有力氣阻止我。”
見祈慕仙不接,便一把塞到了她的手裡,又顧自走了起來。
回憶著腦海中的地圖,兩人又走了許久後終於找到一處山洞。
在看見山洞的一剎那,祈慕仙的心砰砰加速跳動著。就在眼前了,可是眼前這個男人油鹽不進,僅憑自已是無法阻止他的,難道真要眼睜睜看著這個男人墮落嗎。
山洞中,幽暗的通道並不長,盡頭散發著數道白色的光芒,看到眼前的傳送陣,祈慕仙舒了一口氣。
“這是守護被汙染聖器的……”
話音還未落下,身前的言庭便毫不猶豫的踏進了傳送陣,消失在光芒中。萬分糾結的祈慕仙不知如何是好,不管是為了大焱國阻止言庭取劍,亦或是勸解言庭迷途知返,似乎此刻的她也只能一往無前了。
穿過傳送陣的言庭面前還是一排傳送陣,身後則是山壁,此時已經無路可退。
想要找到聖器所藏之處,必須透過這重重傳送陣,只要走錯一步,便可能被困在其中,再無面世的可能,陣旁那堆積的累累白骨就是最好的證明。
七、六、四、一、二、二……
回憶著路線圖,正準備踏入下個傳送陣的言庭突然察覺身邊突然多了一個人,頓時停下了腳步。
“你是傻子嗎?明明手無縛雞之力,卻非要一往無前的扎進來,不要命了。”
“命是你救的,你既然救下了我,那麼我也有義務阻止你墮入魔道。”
“呵。”
言庭低頭一下,要是真把祈慕仙扔在這裡,當初就沒必要救她了。無奈搖搖頭,一把抓住祈慕仙的手腕。
“那就跟好了。”
按著腦海中的順序依次穿過數道傳送陣,眼前突然一片明亮。
“這是……”
沒想到言庭竟真帶著自已穿過了那麼多道傳送陣,闖入了一片新的天地。
進入傳送陣前外面還是星夜,這才沒多久,出現的這片地方竟陽光明媚。
走出傳送陣的兩人出現在一片山腰之間,放眼望去下面是一片被群山環繞的盆地,在他們的左側,一座鑲嵌在石壁上的城市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白石砌成的城市依山而建,有一個巨大的地基,往上越來越小,最上方只有一個建築群,靠著最外側是一個巨大的花園,花園最靠前的地方種著一棵巨大的樹。
只見花園中飄揚的旗幟上寫著一個“夏”字,言庭不由心生疑惑。
難道我們穿越了?
“夏旗?難道這裡是傳說中夏蘭帝國的遺蹟!”
那可是唯一一個歷史上統一過整片大陸的日不落帝國,沒想到主城竟如此宏偉壯觀,比祈慕仙認知中的任何一座城市都要壯觀數十倍,這還僅僅是站在半山腰上眺望看到的景象。
“走吧。”
“幹嘛去。”
“找劍。”
“我剛說過的話你難道沒聽嗎,那可是一把被汙染的聖器,你會因此墮落的。”
言庭扯起祈慕仙的胳膊一把將之拉到身前,將臉湊上去,鼻子幾乎要貼在一起,四目相對著緩緩說道:“不如我們打個賭。”
“如若在取劍之後我真的墮落了,我便站在原地任由你殺死。這不是你大焱國子民的使命嗎?”
“如若在取劍之後我並未墮落,那麼你就做我的女人,為我誕下子嗣,一生一世只能忠於我。”
“如何?”
言庭挑著眉毛刺激著祈慕仙。
四目相對下,祈慕仙的瞳孔顫抖著,自已可是一國公主,怎能擅自私定終身,可不管是身為青晨摯友,亦或是大焱國公主,她都有義務阻止言庭。
看著祈慕仙有些動容躲閃的眼神,還以為這招便能將之嚇退,沒想到祈慕仙在沉默了一會,竟答應了言庭的賭約。
“那就跟上。”
山脈上稀疏的林間小道上殘留著凌亂的足跡,言庭走的很慢,謹慎的觀察著四周的環境,一來照顧祈慕仙的步伐,二來警惕著隨時可能出現的伏擊。
馬內絕對不是什麼好人,從那次接觸言庭便對這個人有所瞭解,不管他的故事如何動容悽慘,可以確定的是隻要能夠苟活,他是那種連尊嚴都可以不要的男人,宛如毒蛇鼠蠍,需時刻警惕著。
一路相安無事來到山腳下,來到分叉路口,言庭蹲下身子輕輕撥開地上的樹葉。
在通往北方的道路上殘留著數不清的腳印,不斷堆疊著,可以從此判斷出北方有活人聚集的營地,腳印很深並且十分模糊,可見那個方向已經很久沒有人來到過這邊了。
可奇怪的是,城市位於西方,通往西方的道路上卻沒有看到任何印記,而心中的聲音卻來自東方,通往東方的道路上也僅僅殘留四道很淺的腳印。
“怎麼了?”
“前方有人類的營地。”
“是原住民嗎?”
言庭突然笑了一聲,這他哪能知道。
忽然想到一種可能,讓祈慕仙忍不住後退了一步。
說不定……那些人都和言庭一樣,是被汙染的聖器召喚而來的人……
“別慌。”
言庭說著,便沿著東方的腳印邁出了腳步。
與此同時,位於東方的某處營地內,數十人圍坐在一起,正面色陰沉的盯著馬恩、馬內兩人。
“你確定那人會來?”
“確定!到時候只要把那把劍取到手,足夠我們在外面過一陣瀟灑日子了。”
“只是可惜了,原本想把大焱國公主綁過來,那絕色容顏,再加上公主的身份,又能讓我們大賺一筆。”
“哼!”
其中一名女子冷哼一聲,販賣女子這種事是她最不屑的,不管賺得再多她都極力反對。在聊起祈慕仙時馬內臉上泛起的那絲油光簡直令她作嘔。
馬內隱晦的望了一眼帳篷,又低下頭咬咬牙,要不是帳篷內那位老者,以女人這副態度,早就不知被他賣到哪家藝館了。
“欣兒。”
聽聞賬中老者呼喚,被稱作欣兒的女子瞪了一眼馬內便快速回到了賬中,她真是一分都不想與之多待。
“爺爺。”
欣兒乖巧的蹲在老者跟前,等待著爺爺的指示。卻見老者看著欣兒的臉,輕撫著她的後腦緩緩說道:“這次的行動你就不要去了。”
“可是爺爺……按馬內所述,那把劍很有可能就是……”
欣兒說到一半突然頓住,瞧了一眼帳外無人之後才壓低了聲音。
“更何況,對方只是一個青銅級冒險者,就算是外面那群廢物,也不是我們的對手。”
“欣兒啊……”
老者嘆了口氣,收回了手臂擺正姿勢。
“如果那青年手中的劍真是無上霸刀十二工之一的祭幻,你覺得會出現在一位青銅級冒險者手中嗎?”
“就算那個青年真的是青銅級冒險者,你可有想過那青年背後的勢力。”
“據我所知,那把祭幻可一直在那蒼虔帝國爪牙藍氏王國的皇室藏室中。”
“幽、藍、鬼、房,蒼虔帝國四大王國爪牙各個都不是易與之輩,你要牢記。我已年邁不支,無法為你的將來保駕護航,你必須擁有獨自判斷的能力,才能平凡安穩的活下去。”
欣兒嘟著嘴,心中滿是不服,卻不好反駁了爺爺。自從跟隨爺爺踏上這片土地,她就註定從此以後平凡不再了。
管它是不是真的祭幻,只要自已得到那柄聖器,就算是位居無上霸刀十二工之首的寂滅也能輕鬆毀於劍下。
“我知道了爺爺。前些日子我又去試了一下,距離陣心也只有七步之遙了。”
聽著欣兒炫耀著自已的成績,老者無奈的笑著搖搖頭,也不知是欣兒天賦太差,還是並不是命定之人,她註定無法拔出那柄聖器。之所以他還留在此處,並不是等待奇蹟的發生,而是期待著有朝一日,能夠遇見那位命定之人,好為他們這些朝聖者指引方向。
“呵呵,外面的世界怎麼樣了?”
說起外面的世界,欣兒來了興趣,將馬內、馬恩兩人這一年在外的所見所聞滔滔不絕的講述出來。
老者的視線開始模糊,傳入耳邊的聲音也漸漸不再清晰,眼前浮現出十六年前的畫面,那時候的他還意氣風發,也是那時候,他遇到了欣兒,將被圍困在屍山中的欣兒帶到了這片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