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鳴之聲,異常尖銳。
聲波具象,穿透周圍百米。
不少人視線裡的物體都在微微晃動。
三頭巨蛇盤旋而上,其身軀粗壯無比,撐開三四層樓高。
備戰室已被擠成一片廢墟。
不見時新的身影,也不見蛇尾。
陳白見此情景,想要上去幫忙。
但此刻不知該如何處理這些黑水人影,頓覺有些分身乏術。
躊躇之間。
遠處突然響起水流激撞之聲。
蓬勃有力,聲勢滔天。
像是墜落千米懸崖的瀑布。
陳白循聲望去。
只見一根擎天水柱從遠處的湖面盤旋而上,繼而在空中勻開,攤成一堵厚重的水牆。
清水灑落之際。
水牆頂部彎曲傾斜,像是滔天的海嘯般朝大廈撲來。
陳白一時間不知這水勢是哪方勢力。
於是調整身位,騰空數百米,避免水流波及自已。
穩住身形。
只見一撮水柱平行迸射而來。
速度極快。
一瞬便已抵在陳白身側,隨即驟然懸空而止。
那水柱之上,站立著一個身披銀城會專屬成員風衣的男人。
年紀不大,一頭短髮。
眉宇間透露著一股英氣。
渾身上下散發著沉穩之力。
雙手背在身後,一枚金色的花枝肩章在陽光下發著耀眼的光亮。
嗓音溫和如玉,像是流進內心的一股暖流。
“小哥,收了能力吧。
辛苦你了,接下來就交給我吧。”
S級可算是來了。
陳白沒有過多詢問,將布在地面之上的所有颶風全部消散。
颶風消散的同時,已經衝到近前的水浪破散成密集的水滴。
密密麻麻的水滴具備了生命,融在一起形成一張又一張的水牢,將所有的黑水人包裹在內。
那水牢不同於風牢。
看起來不具備殺傷力,但韌性十足,被困在其中的黑影人無論如何掙扎,都無法突破。
與此同時。
在異變剛出現時就已經撤走的王指導員重新回到陳白的視野內。
他站在遠處大聲的喊道,“莫蘭!帶所有成員離開這片區域。”
聽到指令的莫蘭指揮著在場的所有隊伍成員離開。
而她本人則是待所有成員離開後,重新檢查了一遍現場,確定沒有遺漏存活的人類,這才撤離此處。
天空之上。
身為水族的夏空,看向陳白的目光裡帶著幾分好奇。
但事態緊急,他沒有多問,“小哥,你也可以離開了。”
陳白抬頭看向備戰室以上,幾乎已經完全被粗壯蛇軀捲成廢墟的大廈。
“時區長還在裡面。”
“嗯,放心吧,他死不了的。”
“再不離開,這怪物可能還會用出比現在還要棘手的能力,到那個時候可真就不好辦了。”
聽到對方言語中有致勝的把握,陳白不再逗留。
操縱疾風,飄離此片區域。
而就在他飛往莫蘭幾人方位的途中。
陳白看到一個身材健碩的長髮美女正朝大廈跑去。
他剛想出口提醒一下,卻見那美女忽然停下了腳步。
隨後蹲在地上,雙手掌心朝前,插進堅固的地面之下。
繼而發力,一條縫隙竟然從她的雙手處順著地面筆直的朝兩側延伸。
隨後,堅固的地面像是一張柔軟的紙張一般,竟然被她直接給掀了起來!
陳白飛至長髮美女身後的半空,好奇的觀望著。
只見其雙手攥住邊緣,延伸到兩側數百米的縫隙開始傾斜向半空伸展。
雙臂抖動,一面完全將戰場包裹而進的,像是畫卷又像是相片的帷幕被揭扯而下。
而在這幅帷幕的空缺處,是完全沒有怪物侵襲,所有建築全都完好無損的大廈景象。
巨大的帷幕在美女的手中逐漸縮小成正常紙張大小。
隨後被其捲起並放進了背在身後的揹包內。
四周重新歸於平靜,似乎就像是一個再平常不過的上午。
好似什麼都未發生,但空蕩蕩的大廈卻揭露著什麼都發生了。
這是將整個戰場當做畫像給揭下來了?
陳白震驚之餘,發現長髮美女已經和以王指導員為首的眾隊員碰了面。
快速落至眾人身旁,交談聲響起。
“王指導員,請通知所有人一定要遠離這片區域。
雖然看起來和平日無異,但如果不小心誤入其中,很可能會迷失。
這只是平替現實的畫卷而已。”
王指導員作為普通人,一路上的來回奔襲已經讓他全身都被汗水溼透。
他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知道了,齊隊長。”
“那我就先走了,這次特別事故波及的可不止西區一個區域。”
聞言,陳白這才隱約聽到很遠處傳來的聲響。
只是因為剛才這裡的聲音實在太大,完全將其掩蓋了而已。
齊隊長將“戰場”背在身上離開後,王指導員坐在臺階上,有些氣短。
“都聽到了吧。
休息一會兒就馬上離開吧。”
眾隊員這才鬆了一口長氣,或坐在地上,或靠在花壇上,或直接躺平。
得以休息片刻。
陳白來到莫蘭身邊,張口詢問,“知道什麼原因嗎?”
莫蘭看向陳白,站在她身邊的柳飛低聲說道,“看起來像是時空之隙的生物來到現實了。
這種事情,你應該更懂吧。”
陳白不想與其糾纏,將時區長獨自一人留下斷後一事告知了莫蘭。
隨後,便離開了此處。
繼續待在這裡沒有任何意義。
穿過林蔭大道。
陳白在路上碰到了正在某處空曠地帶避難的工作人員。
他們個個沮喪無比,狼狽不堪,沒了昔日的幹練。
遮擋雨水的大傘破開一個孔洞,傘下避雨之人無一人能避免。
這次事故之後,銀城會會走向何處?
時新被捲進了畫卷,不知所蹤。
自已沒有一個可以商量的人。
完全沒有頭緒的陳白漫無目的晃回了別墅。
早已在別墅門口等待許久的狐離和兔珀兩人看到陳白,急忙上前關切的詢問道,
“陳先生,您沒受傷吧?
剛才我們聽到了很大的爆炸聲,是出了什麼事情嗎?”
陳白還未說話,卻發現狐離和兔珀兩人正目光驚恐的看向自已。
他突然感覺後背有些瘙癢,急忙伸手去抓,卻只抓到了一團黑乎乎的液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