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不可思議的揉揉眼睛,直到確定自已沒有看錯。
他驚訝的開啟門,開門聲音驚擾到走在最後的一道黑影。
黑影站定,轉身回頭視線跟男人視線對上。
男人看向那個身穿壽衣,臉色慘白,沒有一絲神情的死屍。
這個死屍他認識,是在今天下午埋進山裡的女人。
這女人據說是發生了車禍,她家裡人說她橫死,不能火燒。
給他送了兩條好煙和四瓶白酒,讓這個女人埋進山裡。
男人腦海裡的女人黑白照片和這張沒有一絲血色的臉緩緩重合。
他覺得這世間的雨水瞬間全部澆溼他的身心,深入靈魂的戰慄感佈滿全身。
叼在嘴裡的煙不知道什麼時候掉落在地上。
有些渾噩的大腦此刻格外的清醒。
一個已經埋進土裡的人此刻正在跟他對視。
空氣安靜了兩秒。
女屍血紅的瞳孔幽茫一閃而過。
她動了起來,邁著穩固的步子對著男人位置走來。
男人張嘴,驚慌失措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雙腿發軟,全身失去力氣。
一步都挪不開。
一股熱流順著褲角滴落,他尿褲子了。
自已卻完全沒有察覺一般。
女人的臉不斷在自已眼前放大。
一直到看見女人張嘴對著自已的脖子用力咬下。
鮮血噴湧,遲鈍的痛感傳到全身。
男人張嘴,想要叫出聲。
嗓子被噴湧的鮮血梗住,他張了張嘴,一個字都沒有說出來。
身體直直的倒在地上。
一分鐘後,男人雙眼閃過一道紅芒,身體直直的站起來。
面無表情的跟著大部隊的步伐朝著老城區走去。
……。
秦艽停好車,準備上樓回家。
他手裡握住雨傘,抬頭打量這棟樓房。
這房子位置有點偏。
整棟樓房如今也沒有幾家亮燈。
如果李木子在這裡就會知道這棟樓房位置正是十二年前那片危房。
危房拆遷後,蓋起來這棟樓房。
可位置太偏僻,處於這座城市的邊界處,沒有什麼人買。
這棟樓房卻是離十二年前的那座遊樂園最近的房子。
秦艽每次回家都會經過那座已經荒廢的遊樂園。
十二年前沒有完成的任務也成為了秦艽心中的一根刺。
他偏要自已每天路過一次遊樂園,扎一次自已,提醒自已要清醒、理智。
一樓、二樓窗戶燈光陸續熄滅。
秦艽沒有在意,如平日一般緩步上樓。
當他走到三樓時,302住戶門緩緩開啟。
一個脖頸上血肉模糊,臉色似白紙一般的男人從裡面走出來。
他嘴邊還滴著鮮血,嘴裡咀嚼著什麼。
手裡拿著一個分辨不出男女的手臂。
無錯書吧兩個人視線緩緩對上。
男人眼底閃過一道興奮的目光。
口中發出一道女聲,“終於找到你了,秦艽。”
秦艽皺眉,“是你,九姬!
你對這棟住戶的人做了什麼?”
“桀桀桀,如你所見,我不過是讓我的傀儡們美餐一頓。
你吃嗎?
分你一個。”
男屍猶如提線木偶一般,把手裡的手臂遞過去。
臉上滿是瘋狂的笑意,“秦艽,你怎麼不吃啊?”
秦艽毫不猶豫的抽出腰間的長劍,一劍把手臂斬斷。
斷臂掉在地上。
九姬並不在意。
“漬,真是不解風情,怎麼能如此糟踐我的好意?”
“九姬,我能殺你兩次便能殺你三次!
不論你能復活幾次,我都可以殺死你!”
“哈哈哈,真是笑話!
第一次是我不小心,第二次還不是你仰仗著人多勢眾,否則怎麼會輕易讓你得手?
可今天不一樣,今天是我人多勢眾。
秦艽今天便讓你嚐嚐以寡敵眾的滋味!”
秦艽聽著身後和上方傳來的腳步聲,他知道自已被包圍了。
如今樓道里有著數不清的走屍,不論他從哪個方向走,都要殺出一條血路。
正在秦艽準備動用異能離開時,耳邊傳來九姬的警告聲。
“我勸你站在原地,乖乖不要動。
這六層樓我雖然已經屠戮三層,可還有三層我還沒有一家一家的敲門呢!
你但凡敢用時空穿梭逃跑,我會帶著我的這些小可愛逐門拜訪。
不知道還有幾家亮燈呢?”
秦艽不屑的看著九姬。
“我們之間的事情,你居然利用什麼都不知道的普通人威脅我,不覺得可恥嗎?”
九姬像是聽見什麼好笑的笑話一般。
“哈哈哈,真是笑死人了,可恥?
我要那東西做什麼?
我們做妖的,只要辦法管用就好,你們在我眼裡都是食物。
或許你的肉更美味一些。”
九姬不再說話,控制身邊走屍向秦艽發出攻擊。
秦艽手握長劍,擊退一波又一波的攻擊。
狹窄的樓道嚴重影響秦艽的發揮。
秦艽踹倒走屍,走屍不知疼痛,悍不畏死的繼續爬樓梯,奔著秦艽抓來。
九姬的聲音再次出現在最外圍走屍嘴裡。
“秦艽,今天便是你的死期!
好好享受我送給你的盛宴!”
……。
李響冒著大雨回到家,躡手躡腳的走進客廳。
啪。
客廳燈亮起來。
“媽媽,你怎麼還沒睡?”
王以沫神情不滿的看著李響,“又這麼晚才回來,多危險。
多多他……沒事吧?”
“明天去殯葬所火化,媽,明天你可以幫我跟學校請假嗎?
我想陪著多多把這些事情做好,如今他就剩下我這個好朋友了。”
王以沫理解般的點頭,“應該的,你去吧。”
她的目光看向李響受傷的掌心。
滿臉心疼的道:“你的手是怎麼弄的?怎麼傷的這樣重?快過來給媽媽看看。”
王以沫不等李響回答,神情焦急的三步並兩步來到李響身邊。
小心的握住李響的手背,看向他佈滿泡的掌心。
像哄小孩一般,小心的朝著掌心吹氣。
“沒關係,你閉上眼睛,媽媽給你吹吹就不疼了。”
李響看著媽媽眼眶裡打圈的眼淚,嘴邊拒絕的話默默嚥了回去,乖巧的閉上眼睛。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只覺得有一股輕柔的風拂過他的掌心。
掌心之中一直冒著炙熱,灼痛的皮肉竟然真的變得清涼。
那些火炮一個一個接連爆開,裡面的膿水流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