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五誤以為瓷缸中有美食,便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接過白瓷缸,毫不猶豫地往自已臉上蓋去。
無錯書吧一家人都看著楊槐捧著比自已臉還大的搪瓷缸,不禁啼笑皆非。
“這是用來喝水的,下次大哥給你帶好吃的。”
一聽是用來喝水的,且捧了半天瓷缸也沒有找到食物,老五楊槐立刻撅起了小嘴,彷彿即將上演一場川劇變臉。
“吃……吃……”
楊軍立刻從包裡又取出一個白搪瓷缸。
“這個是給你吃飯用的。”
楊槐瞪大眼睛再次審視手中的白瓷缸,依舊沒有發現食物,胖乎乎的臉蛋又擠作一團。
“這個是用來裝菜的。”
“這個是給你喝牛奶的。”
“這個是給你喝粥的。”
……
……
“這個嘛……留著給你當尿壺吧。”
楊軍一口氣從帆布包中共取出八個白搪瓷缸。
同樣的形狀,同樣的顏色,同樣的大小,甚至就連搪瓷缸上脫落油漆的地方也都一模一樣。
宛如複製貼上一般。
“孩子,你怎麼會有這麼多搪瓷缸?”母親王玉英面露驚喜之色。
家中原本碗筷就不多,大多都有破損缺口,有時甚至需兩人共用一個碗,如今突然多了八個搪瓷缸,日後再也不用為餐具不足而煩惱了。
“是戰友送的。”
看到母親似乎有些責怪他不應接受他人贈予,楊軍急忙解釋道:“盛情難卻,這些都是他們用舊的,留個紀念而已。”
母親微微啟唇欲言又止,思索片刻,便不再多說。
因楊軍的歸來,今晚的晚飯格外豐富,除了常見的蘿蔔、白菜、土豆外,還特意增加了一道臘肉炒胡蘿蔔片。
對於一家人來說,這無異於過大年,臘肉最先被搶光,楊軍象徵性地夾了兩筷子,卻又都悉數分給了老五。
並非他不愛吃肉,只是剛穿越而來尚未覺得特別嘴饞,更重要的是,眼前的家人比他更需要補充營養。
(此處省略)
晚飯過後,一家人收拾妥當,圍坐一起閒聊起來。
母親拿出一沓材料,二妹和三妹迅速圍攏過來,老四帶著老五也黏在楊軍身邊。
他們看著母親手中那塊巴掌大的硬紙片,一邊嫻熟地塗抹著膠水,一邊十指靈巧地轉動,瞬間便捏出了一個長方體狀的盒子。
沒錯,他們在糊制火柴盒。
目睹母親和兩位妹妹那流暢而機械的動作,楊軍內心湧起一陣酸楚,自從父親去世後,母親帶著一家人生活得何其艱難。
單憑楊梅那點學徒工的微薄收入,雖然可以維持基本溫飽,但過日子並不只是填飽肚子那麼簡單。
畢竟,人情往來、日常開銷也是一筆不小的負擔,更何況楊柳和楊榆還在上學,尤其明年老三要參加高考,也需要提前儲備一筆資金。
楊軍看著一家人生活的這般艱辛,便挪動凳子走到桌子旁,打算幫忙糊制火柴盒。
看著他那笨拙的模樣,母親果斷阻止了他,理由是怕他浪費材料。
看著桌上那幾個歪歪扭扭不成形的火柴盒,楊軍只好放棄了幫忙的念頭。
短期內,他確實無法達到母親那樣嫻熟的程度。
僅因技藝純熟耳。
兩個時辰過去,二姐和三姐歸房歇息,畢竟明日還需應對學業和勞作,母親安撫四弟和五弟入睡後,再度挑燈夜戰。
母親並無固定職業,糊制火柴盒便是其營生,不分晝夜,只為多掙些家用。楊軍陪母親又交談了兩個時辰,講述自已在隊伍中的經歷與選擇轉業的緣由。
母親注視著他腿上那醒目駭人的疤痕,不禁再次淚水連連,楊軍再次安慰並確保不影響正常生活,母親這才稍感寬慰。
這一整晚,母親最為關心的話題便是婚姻狀況,是否有心儀之人。當楊軍言及因工作繁重、任務艱鉅暫未考慮時,母親眉宇間的皺紋似乎刻畫出一道深深的憂慮溝壑。
兒行千里母擔憂,尤甚矣。
長子已屆二十八歲,過了年便近二十九,早已跨入大齡未婚青年行列,同村與他年紀相仿的小夥子大多已成家立業,甚至孩子都能滿地跑了。
王玉英在心中暗下決心,今後楊家生活的重點必將轉向楊軍的婚事。
翌日即刻行動,找那些舊時好姐妹探聽訊息,哪家尚有待嫁的女兒。
其間,楊軍向母親展示了他在部隊所獲得的榮譽勳章和功績記錄,兩次一等功,三次二等功,七次三等功。
母親輕輕撫摩著這些勳章,眼淚止不住流淌,深知每一枚勳章背後都蘊含著她最愛的兒子的血汗付出。
楊家居住的僅有兩間屋子,較小的一間供二姐和三姐居住,較大的一間則被隔斷,母親攜四弟五弟居於內室,外室則是會客之所。
楊軍眼下尚未安排妥當住所,只好在客廳打地鋪暫住。
夜深人靜,燈火闌珊。
地鋪上的楊軍雙眼微閉,心意一動,瞬息之間身影已不在原地。
他出現在一片廣袤荒野之上,眼前赫然矗立著兩座巨大的倉庫,其規模甚至超過後世大型港口的鋼結構庫房,大到需騎行腳踏車半小時方能繞行一週。
這兩座倉庫在外形上幾乎一致,
只是牆體顏色不同,一座為紅色倉庫,一座為白色倉庫。
他甫一穿越至此,便發現了這個穿越者的“標準配置”,只是他的特殊能力與他人不同,經過多次嘗試與探索,他了解到自已所擁有的空間系統具有複製功能。
只需將任意物品放入白色倉庫內,經過整整二十四小時後,便會多出一件與放入物品完全相同的複製品,若不取出該物品,則每隔二十四小時,複製過程將持續進行,直至物品被取出為止。
然而,空間內無法存放活物,如雞鴨牛羊等,但宰殺後的雞肉、鴨肉、牛肉、羊肉卻可以複製。
另一邊,紅色倉庫則是一個儲存空間,他曾將一碗熱騰騰的棒子粥放入其中,次日取出時,粥仍保持著原有的溫度。
總之,這個空間具備儲存、保鮮、恆溫等功能。
此前他向家人展示的那八隻白色搪瓷缸,實則是透過空間複製而來,並非戰友贈送。
為了掩蓋空間的秘密,他不得不編織一些善意的謊言。
此刻,
他心中暗忖,憑藉這複製系統,即使身處物資匱乏的時代,也能將自已的生活經營得有聲有色。
一旦物品投入複製空間,每隔一天就能翻倍複製,一變二,二變四,四變八……
只要物品不被取出,複製的過程將永無止境。
日積月累,假以時日,即便是愚者也能讓生活變得紅紅火火。
若想提升生活質量,只需出售部分空間內的物資,滾滾財源自然源源不斷流入囊中。
然而,此時正處於計劃經濟時代,所有物資皆受國家計劃調控,購買物資不僅需要現金,還需要相應的購物票證,也就是說,即便有錢無票或有票無錢都無法購買物資,這是一個貨幣與票證並行的時代。
或許有人會問,錢和票到底哪個更重要?
有人會答,二者同樣重要,但金錢更為關鍵。
難道你未曾留意,有些商品無需票證也可購得?
或者,你是否瞭解,如今擇偶時,人們更多詢問的是你的月薪幾何,而非你手中票證有多少?
當然,不可否認,金錢的確至關重要,但票證亦不可或缺,畢竟身處計劃經濟時代,一切物資調配均須服從全域性的宏觀調控。
然而,這一切對楊軍真的重要嗎?
呵呵!
在他看來,無論是錢還是票,只要投入空間,豈不如同印鈔機般源源不斷地吐出財富?
原主人參軍十載,積蓄並不多,當楊軍穿越而來清點財物時,發現身上總共只有七十八塊三毛六分錢。
錢雖不多,票證卻相對充足。
持有腳踏車票一張,縫紉機票兩張,手錶票一張,遺憾的是缺少收音機票,此外還擁有全國糧票八十五斤、肉票六斤、糖票五斤、奶票十五斤、花生票三斤、酒票四斤、洗澡票二十張以及多種主副食品票若干。
雖然票的數量不算龐大,但種類齊全,有了複製系統,何愁不足?
昨晚他交給母親的七十八塊錢,並非他吝嗇不願多給,實則是他空間內的數百元鈔票均為複製所得,且編號完全相同。
他不敢冒險,生怕被人察覺異樣。
(
空間內總計三百多元,自發現複製空間以來,他僅將原有的七十八塊錢復制了三次便停手。
他意識到,過度複製並無太大意義。
若僅是幾張同一編號的鈔票,或許不易引起注意,但複製過多,他無法確保不會暴露。
儘管這個時代尚未出現防偽技術,人們也鮮有關注鈔票編號的習慣。
然而,常言道,不怕一萬,只怕萬一。
謹慎行事方能長久安寧。
房屋交易受限,汽車這樣的大件商品更是不敢輕易購置,
錢財足夠應付日常所需便好,何況目前也確實沒有太多的消費途徑。
次日清晨,
天還未破曉,楊軍便已起身,軍隊生涯賦予他的作息規律成為他最佳的生物鐘。
他準備開始鍛鍊身體。
儘管經過十餘年嚴格的體能訓練,他的身體已相當健碩,但自從腿部受傷後,左腿的靈活性不如從前,他希望透過鍛鍊恢復至之前的水平。
每日清晨開啟四合院大門的任務,由三大爺閆埠貴負責。
當然,三大爺並非無償勞動,每年每戶需繳納五毛錢的辛勞費,整個大院共有二十來戶人家,累積下來,一年也有十幾塊錢的收入。
畢竟守門是個早晚辛勤的差事,各家各戶都樂意支付這五毛錢的辛苦費。
楊軍輕手輕腳地放下四合院大門的門閂,隨後悄然出門,隨手帶上門。
他先是在衚衕內跑了幾圈,後發現路面崎嶇不平,遂轉身奔向衚衕外的大馬路。
足足跑了半個小時,他才感到左腿有些吃不消了。
他無法再持續奔跑,畢竟恢復至原有的狀態絕非短時間內能夠實現的事情。
漫漫歲月裡,他深信終有一日左腿會完全康復。
歸途經過一間國營合作飯店,店內早已人潮湧動,坐滿了享用早餐的市民們。
他用油紙打包了十根炸餜子,十個大肉包,一份炒豬肝,本想再買些豆漿飲用,遺憾的是他未攜帶盛裝食物的器皿。
他對豆漿有著特別的喜愛,尤其偏愛那種略帶鹹味的,搭配一碗豆腐花,那種滋味……
下次晨跑出門務必帶上一隻白色搪瓷杯。
實際上,他的空間內已有複製的搪瓷杯存在,只是他一時忘記了提前取出。
在周圍人群驚訝的眼神中,楊軍遞給了服務員3塊7毛錢及8斤糧票。
“這是哪家的小哥,是不是家裡揭不開鍋啦?”
“這一頓抵得上我一星期的薪水了。”
“瞧這小夥回去少不了要挨家裡一頓數落。”
楊軍在眾人豔羨的目光中離去。
這種豔羨也是情理之中,在那個年代,只有經濟條件較好的家庭才有機會偶爾改善伙食,最常見不過是來碗豆漿配兩根炸餜子,像他這般一次性購買十根炸餜子、十個大肉包的行為極為罕見。
尤其是那十個飽滿圓潤、熱氣騰騰、引人垂涎欲滴的豬肉大蔥餡大肉包,更讓人眼紅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