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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參軍

春風拂過,冬意消散,校園裡平靜的日子一天一天的過著,剛過五一,北京的天氣就好像進入伏天一樣悶熱了,這天晚上江雲風和宿舍幾人決定去校園後門新開的大排檔消消暑,幾人吃著燒烤,喝著啤酒,閒聊起校園裡的趣事,相談甚歡十分的愜意,只有鄧斌超偶爾答幾句話,然後就在翻隨手帶來的《易經》,大家都瞭解他的性子,也就由著他了,過了半天,已是微醉的蔣翰林看了看一臉認真思考的鄧斌超,不由的興致大增,他拍著鄧斌超的肩膀說道:“斌超啊,別光看了,你得學以致用啊,來,給我也算上一卦,讓我看看你研究的咋樣了。”

“呦,翰林也信這個啊,也好,今天我就給大夥助助興,你是想算什麼,六爻、八字、摸骨、是看面相、還是看手相、想用梅花易數還是紫微斗數?”

蔣翰林聽的只咋舌,原本他只想揶揄一下,沒想到被反將一軍,他哪懂這麼多的算卦術語,只好硬著頭皮說:“還有這麼多說頭,算了,就看看面相吧。”

“好,不過我可醜話說在前,不管結果如何,一定要平常心對待,算的滿意了就呵呵一樂,要是算的不滿意,也別太過苦惱,人的命天註定,實在想不通,找你爹媽去,我可不負責任。”鄧斌超笑呵呵的說道。

“行了,趕緊的吧,整的神神秘秘的,真把自已當成袁天罡了。”

“哈哈,我再多說一句,命理學這個東西是信則靈,不信則不靈,半信不信則半靈不靈,既然要看,就要有一顆虔誠的心,否則算了也是白算。”

蔣翰林一聽,酒醒了三分,慢慢收起了玩笑之意,變得認真起來。

“這還不錯,那咱就開始,面相主要是反映先天的一些命理資訊,不過相由心生,面相並不是一成不變的,後天的一些經歷也會使人面部發生一些改變,既然你決定要看,那好的壞的我可都要說。翰林啊,你要是沒做過整形手術,這面相整體來看還算相當不錯的,官祿宮位置很好,髮際線整齊,天庭平坦開闊,額頭也有光澤,說明打小過得較為順坦,沒吃過啥苦。再往下看,兩個眉毛細長有神,眼神黑白分明,說明你天生聰明伶俐並且是一個有正義之氣的人。接下里山根隆起,財錦宮豐翼,也就是鼻子長得好,可以握權。耳朵長,主長壽命,看來你還是個長壽之人。總體來說你的面相是個官運亨通之相,35歲以後,仕途通暢。”

聽到這,蔣翰林美的嘴都合不上了,他端起一杯啤酒一飲而下:“哈哈,瞅瞅,瞅瞅咱這面相,整啥容啊,爺們這就是天生麗質,好兄弟,還是你慧眼識人啊,來來來,我給你滿上。”

“還是先等等再喝吧,我還沒說完呢。”

“啊?還有,那您老接著說。”

“我之前就說了,好的壞的都要說,剛才就說好的了,還有不好的呢。”

蔣翰林一聽,忍不住“嘶”的吸了口涼氣:“那,那您接著說。”

“你唯一美中不足之處就在於眼睛下面的子女宮有些昏暗凹陷,說明子嗣偏少不旺,以後要多多行善,為後代攢些陰福,還要注意身體健康,平時多運動,保持樂觀寬容的心態,才能福壽綿綿。”鄧斌超認真的說道。

聽到這,蔣翰林忍不住摸了摸下巴:“要不我去做個整容,調整調整?

“大可不必,人無完人,須知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有缺陷才順應天意,你小子這命格已經是萬中無一的了,過分追求完美,反倒容易物極必反,更何況靠整容來改命運,本就是逆天之道,豈能長久。”

一番話把蔣翰林說的冷汗直流:“受教了,好兄弟,我敬你一杯。”

“好了,好了,幾十年以後的事呢,想他作甚,來來來,喝酒。”江雲風招呼道。

蔣翰林也算是灑脫之人,對幾十年後的事也不甚在意:“嗯,喝酒!平常心,平常心。好了,說完我了,那你再看看雲風咋樣,這小子富二代出身,肯定命好的不得了,還有,他跟許晴藍是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以後能不能在一起?”

“雲風?”

鄧斌超盯著江雲風看了半天,又手指翻飛一頓掐算,最後沉思半天,臉上露出古怪的表情,嘴角動了動似乎欲言又止,最後在幾人的催促聲後才開口說道:“小弟我才疏學淺,有些東西看不透,今日我只有四個字相贈——眾生可生。”

“嗯?什麼意思?然後呢?”不等江雲風開口,蔣翰林先忍不住了。

“沒了。”

“沒了?!”

“真的沒有了?那這四個字什麼意思,解釋一下唄。”江雲風問道。

“哈哈,天機不可洩露,天機不可洩露啊。”

“行了吧你,我看啊,肯定是你倆關係好,怕我們知道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想過後倆人私底下說去。”

“哈哈,翰林啊,我看你這是小人之心了。”韓鵬也忍不住打趣道。

“斌超肯定是謙虛了,還天機不可洩露,這一派世外高人的樣子,讓你演的可真像。”江雲風無奈地搖了搖頭,他對此一向不太相信:“還是看看我們的學霸鵬哥吧,未來祖國的棟樑之才。”

“沒錯,鵬哥確實是棟樑之才的面相,耳高眉揚,才華出眾,又有貴人相助,日後必定有所成就。而且鼻若懸膽,說明有毅力,不怕苦,肯鑽研,適合搞學術!”鄧斌超很是肯定的說道。

“好,那就借斌超的吉言,大家以後多努力,爭取都有個好的未來。來,共飲此杯。”韓鵬也被感染,很是豪邁的舉杯提酒。

“好,幹!”

“說得好!”

“幹!”

“斌超,多虧北大包容的學術氛圍容納了你啊,換個別的學校,估計早把你當成神棍,給攆家去了。”

“哈哈,翰林你說的對啊,最近教導主任都跟我談了好幾次話了,讓我注意自已的行為舉止,說影響不好,看來我還真得低調點了。”

“好在馬上就要實習了,不用太過在意。”

“那倒也是,過完這個暑假就是大四了,對了,你們幾個以後都啥打算啊?”

“我考研,錢教授說了,明年先跟他做幾個小專案的研究,然後再跟他讀幾年研究生。”韓鵬第一個說道,看來是早早的就被錢教授預定下來了。

“行啊,跟著錢老有發展,這是想把你作為他的接班人來培養啊,說不定未來你就是世界天文界的領軍人物了。”蔣翰林有些羨慕的說道。

“嗯,錢老身邊的學術氛圍很好,也很適合我,你呢,翰林?”

“我啊,我老爹說我未來只有一條路,那就是考公務員,說我不能拖了全家人的後腿,要把為人民服務的公僕精神繼承下去,過一陣就準備給我找個事業單位先實習著。”

“嘖嘖嘖,官二代就是不一樣啊,這覺悟就是高啊。”江雲風一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行了,你們可別笑話我了,我有什麼辦法,不過要是真能幹點實事,服務一方百姓,也算學以致用了。”

“挺好的,那你呢,斌超?”韓鵬問道。

“我啊,準備先找個學校混個實習老師啥的,然後再考個教師資格證,畢了業就找個青山綠水的小縣城,當個物理老師,一邊傳承所學,一遍總結一下這幾年的感悟。”

“看看斌超這境界這姿態,望塵莫及,望塵莫及,不過搞教育是好,就是有點可惜了,堂堂的北大才子去當中學老師,怎麼的都有點屈才。”江雲風有些替他惋惜。

韓鵬舉起酒杯:“人各有志,也許這樣才是他追求心中大道最好的路。”

“嗯,說的對,人各有志。”

“你呢,雲風?”

“我啊,倒還沒怎麼想好,不過最近我看校園裡又在進行夏季徵兵的宣傳了,有些心動。”

“咋地,就你還想要去當兵?富二代不當了,跑到部隊去受苦?再說你能吃得了那份苦嗎,我看你還是老老實實混到畢業,然後回家繼承你們家的產業得了。”一聽江雲風想要去當兵,蔣翰林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其他眾人也是一臉的不解,江雲風笑著解釋道:“富二代固然是好,可是對財富追求的越多,人的精神世界就越空虛,我可不想以後變得一身的銅臭味。再說年紀輕輕的去部隊歷練一番總歸沒有壞處。”

“雲風啊,你從啥時候開始變成這樣的啊,挺長時間了我就看你不太正常,PARTY也不參加了,別墅也不去住了,都半年多了,身邊連個女朋友都沒有,怎麼的,真的被許晴藍給收了?”蔣翰林把憋了很久的話說了出來。

“其實仔細想想,之前的生活實在是無聊的很,天天紙醉金迷的完全是虛度光陰,我再不改變一下怎麼配得上她。”

“真是理解不了,你還配不上許晴藍?她真的有這麼好?”

“當然,你們不瞭解她。”江雲風又想起那天夜晚在未名湖的冰面上同行的畫面,嘴角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你要真是去當兵,那可是一別兩年啊,你就不怕物是人非嘍。”

“哈哈,翰林你不懂,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這段時間正好當做他倆的試金石。”韓鵬倒是挺支援江雲風的想法,江雲風聽罷也點了點頭,覺得韓鵬說的有道理。

“哎呀,咱們哥四個選了四種不同的人生之路,真想看看十年後都變成什麼樣啊。”蔣翰林一邊總結著今晚的聊天內容一邊展望著未來。

“是啊,以後咱幾個再想這麼灑脫的擼串喝酒可就難嘍,來,今日咱們就來個一醉方休!”幾人的氛圍越發的熱烈起來,江雲風忍不住舉杯道。

“好,那就一醉方休!”

“一醉方休!”

……

眾人大聲附和著,開懷暢飲起來。

七月暑假已至,宿舍幾人都按照原有的計劃忙碌著,江雲風放假回到臨汾市的老家,把想去當兵的想法簡單透露了一下,沒想到得到了家裡一致的認可,尤其是江雲風的父親,作為一名退伍三十多年的老兵,對部隊依然有著很深的情感,每年都是市裡的擁軍模範人物,江雲風的母親雖說也是從農村出來的,沒什麼文化,不過思想甚是開明,也鼓勵兒子多走去歷練歷練。

半年未見,江雲風的母親感覺兒子成熟了不少,前兩年放假一回到家,待不上半天,就開著車去找原來的同學到處瞎逛,天天瘋到後半夜,然後醉醺醺的回家倒頭就睡,不過這次回來,她發現兒子身上跋扈的氣息明顯少了很多,也不怎麼出去溜達了,天天送他爸上下班,在公司瞭解瞭解管理運營,晚上有空就在家摸索著乾點家務,陪著她說說話,聊聊北京的風土人情,談談學校的大小趣事,還說自已認識了一個名叫許晴藍的女孩,她有多麼多麼的好等等。

江雲風的母親一直將兒子視為驕傲,家裡就這一個孩子,小時候家裡條件不太好,孩子也跟著吃了不少苦,後來家境慢慢有了起色,難免對他溺愛過多,不過也讓他養成了一些壞毛病,不過好在兒子聰明,學習成績還算不錯,高考又超水平發揮,竟然考上了北大,這可真是光宗耀祖的事,畢竟她和他爸兩個人都沒什麼文化,自已不過小學畢業,他爸也才唸到初二,兩人竟然培養出來一個北大的高材生,怎能不自豪。只不過自已早些年一直跟著江雲風的父親做小買賣,起早貪黑的,落下來不少毛病,這些年身體一直不太好,平時就住在市郊的別墅安心養病,要不早就去北京陪兒子上學去了。

這一天天氣難得的好,江雲風準備帶著老兩口去市區附近的姑射山轉轉,去北京上大學以後,一家人聚少離多,前幾年江雲風還未意識到這點,只是感覺沒有了約束,終於能肆無忌憚的揮霍青春了,可自從認識許晴藍以後,才知道自已是多麼的幼稚,自已對待親情,愛情,甚至友情都投入的太少,現在他決定加倍的彌補回來。想當兵的想法已經得到了家人的支援,江雲風決定過兩天去趟杭州當面跟許晴藍說說,現在他還不確定許晴藍是什麼態度,畢竟一去兩年,他倆的關係目前還沒確定,很多事情難免會有變數。

姑射山風景秀麗,景點眾多,一家三口歇歇看看,其樂融融,都在享受這難得的天倫時光,三人一直到夕陽西下才勉強遊覽個大概,隨後江雲風準備帶老兩口回市裡找個高檔餐廳吃點東西,為這次出遊畫個圓滿的句號。

回去的路上,一家人心情甚是舒暢,江雲風開著父親的高階越野車盤旋在山路上,後面坐著的老兩口面帶微笑的嘮著家常。突然!異象叢生,在路過一個山坡的路口時,一輛運送山貨的小貨車猛地從旁邊竄了出來,一頭撞在了江雲風駕駛的越野車車頭上,“嘭”的一聲過後,越野車方向發生改變,快速朝著旁邊的山坡滑去,江雲風下意識的趕忙急踩剎車,但是依然沒阻擋住車向下滑的勢頭,好在山坡坡度不大,車子翻了兩圈又撞了幾棵樹後就停了下來,這一切都在電光火石之間發生的,兩輛車上的人半天都沒反應過來。片刻後貨車司機慌張的從車上滾了下來,傻子一樣的站在路口朝山坡下的越野車望去,自已天天走這段山路,自認為熟悉無比,所以開的飛快,沒想到剛走了一下神,就發生了車禍,他恨不得扇自已兩巴掌,看著山坡下的越野車半天沒有人爬出來,他哆哆嗦嗦的掏出手機打了“120”,然後連滾帶爬的下去救人。

車子被撞後,隨即滾下山坡,江雲風三人來不及反應,只感覺天暈地轉起來,片刻後車子終於停下來了,坐在駕駛室的江雲風只感覺眼前一黑就暈了過去,等他再睜眼時已是半夜。好在山坡不算陡,越野車質量不錯,救護車來的也很及時,江雲風只是腦袋被撞成了中度腦震盪,右胳膊摔脫臼了,其他部位沒什麼事,江雲風的母親已什麼大礙,車子剛要衝下山坡就被老伴一把拉在了懷裡,基本沒受到什麼撞擊,檢查後發現身上只有幾處瘀腫。受傷最嚴重的是江雲風的父親,車子翻滾前緊緊的抱住了自已的老伴,由於身體坐姿不正,最後導致小腿骨折,肋骨也撞折了兩根,好在沒什麼生命危險,他一直保持著清醒,看著一家人都沒生命危險,才鬆了一口氣,還笑著說,這麼多年累夠嗆,這次終於能好好休息了。

為了不讓大家為自已分心,這次車禍江雲風誰也沒告訴,連許晴藍都不知道,不過有件重要的事被耽擱了,自已今年的入伍計劃不得不取消了,畢竟現在還得隔三差五的去複查,自已的父親還在醫院打著石膏,公司又不能一日無主,作為集團董事長的獨子,這時候自已只好趕鴨子上架,幫著父親處理些緊急的檔案,入伍計劃只能推遲到明年了。

江雲風假期這一個多月忙的不可開交,公司醫院兩頭跑,雖然他自已是一點管理經驗都沒有,好在集團裡的高層很負責,江大志在集團也很有威望,到是沒出什麼岔子,一個多月下來他也著實體會到了父親的不易。

八月底,北大開學日期臨近,自已除了偶爾會頭疼以外,其他地方恢復的不錯,基本沒什麼事了,可江雲風父親的傷還沒有恢復好,即使是住在全市最好的醫院,享受最好的醫療服務,可畢竟是五十多歲的人了,身體各項機能都在衰退,恢復的也慢,江雲風心中默默地盤算著後續的打算,開學後就是大四了,學校也沒什麼課,大家都在找地方實習,自已有兩條路可選,一是在北京找個實習單位,實習一年後再入伍,這樣的話,這一年和許晴藍相見的機會就很多。二是不回北京,這一年幫著父親打理公司,還能多陪陪母親,畢竟如果自已明年入伍後,最少兩年內都沒有時間陪伴家人。

這兩條路選哪個,江雲風有些拿不定主意,一邊是愛人,一邊是家人,無論走哪條路,肯定是顧此失彼了,好在與許晴藍聊天后得知了一個訊息,新學期開學後許晴藍就要去美國做交換生了,因為成績優異,被學校導師著重看好,推薦到哈佛大學交流一年,學習最前沿的生物工程技術,如此一來江雲風只能留在老家了。

九月初,江雲風抽空來了一趟北京,他想在這待幾天陪陪許晴藍,過幾天她就要去美國,兩人也要分開一段時間了。現在他們兩個的關係很微妙,所有人都認為他們倆已經是情侶了,熟悉的人會看到他們倆早上一起去吃早餐,一起在圖書館整理書籍,傍晚一起跑步,偶爾還會一起看個電影等等。可江雲風明白,兩人還沒確定戀愛關係,他倆之間還有一層紙的距離,可是想打破這層紙還需要一段時間,江雲風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同時他也想明白了,感情的事就是要隨緣,緣分到了,自然就是水到渠成,緣分未到,萬萬不可強求。不過因為江雲風的存在,許晴藍身邊少了很多的麻煩事,不再像在杭州上大學的時候,時不時的就會收到各種各樣的示愛表白,有時真讓人哭笑不得。

“明天就走?”兩人吃完晚飯,在校園裡慢慢的溜達著。

“嗯,機票已經定好了,還有幾個同學,明天一早大夥一起坐大巴去機場。”

“路上把自已照顧好,畢竟得飛十多個小時呢,東西都準備齊了嗎?”

“都準備好了。”

“美國那邊都是高熱量的食物,別把你吃成個小胖子,到時候我可不要你了。”

“哈哈哈,你少來,我又不是吃去了。”明天就要分別了,江雲風難得的灑脫一次,說話也少了很多顧慮,一句玩笑惹得許晴藍哈哈大笑。

“哎呀,還真有些捨不得你走,你走了我就成了孤家寡人嘍。”

“呵呵,江公子還怕會有寂寞?沒準現在早想好明天去哪瀟灑了吧。”

“唉,我心日月可鑑啊,不能揪著我的小辮子不放啊,總得給人一個改正自我的機會吧,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呢?”

“喲喲喲,行了吧,你啊,就得時不時的敲打敲打,別誤入歧途就好。”

“放心吧,我這一年會特別充實的,送你走後,我也就要回山西了,那邊的事情也很多,每天都會忙的不可開交。”

“我相信你能處理好的,這一年正好可以多陪陪家人,記住,無論工作壓力多大,都不能把情緒帶到家裡。”

“嗯,放心吧,對了,今年過年你是不是就不回來了?”

“對,不回來了,難得出去一次,回來一趟太麻煩了。”

“說的也是。對了,晴藍,我有個想法想問問你的意見?”

“什麼想法?”

“明年畢了業我準備去部隊當兵,歷練歷練。”

“真的嗎!好啊!我支援!”

許晴藍毫不猶豫的舉手贊同,讓江雲風有些吃驚,他一直沒告訴許晴藍就是拿不準她是什麼態度,如果她不同意的話,江雲風心想自已也就不勉強了。

“原本我還以為你不會同意的。”

“這個想法確實挺讓我意外的,不過很高興你能有這個意識,想要主動磨礪自已,想主動的去肩負起一些東西。小風,其實你最適合去部隊,都說部隊是個大熔爐,最能去除一個人身上的雜質,最能鍛鍊一個人的品格,我相信等你回來時,一定會成為一塊好鋼的,再說能為祖國的國防事業儘自已的一份力,也是人生的一大幸事,多光榮啊。”

“哈哈,你這高度還上來了,可這樣的話,咱倆或許兩三年都不能見一回面了,我怕……”

江雲風害怕就此會失去許晴藍,畢竟兩三年的時間,對任何人來說都是一個巨大的考驗,更何況他倆現在還沒確定關係。

許晴藍明白江雲風心中所想,微笑著開口說道:“有情不管別離久,情在相逢終有。小風,咱倆年齡都不大,你才22歲,我也不過24歲,離結婚生子還遠著呢,咱們正好利用這段時間好好梳理一下彼此的情感需求,規劃一下未來,也讓時間來幫助我們判斷一下這份感情適不適合。”

這是半年多以來,兩人再次談論彼此的感情,這一次許晴藍似乎坦然了許多,也放下了很多的戒備和顧慮,她終於袒露心扉直面江雲風的感情了。此刻江雲風感到自已的心“砰砰”直跳,這次許晴藍並沒有拒絕自已,甚至還留下了對未來的期許,細細算來,兩人認識也有一年的時間了,他明白這是許晴藍初步認可自已了,他感覺兩個人的心還是第一次離得這麼近。

“好的,晴藍,我們彼此都加油,我們的未來一定是很美好的。”

兩人相視一笑,不再言語,慢慢的在湖畔走著,江雲風感覺到兩人之間的那層紙終於要破了。

不經意間,校園裡已經慢慢安靜下來,只有遠處匆匆閃過的幾個身影提醒著他倆已經很晚了,江雲風一看錶,已經是十點多了,晚風吹過,吹亂了許晴藍鬢角的一絲秀髮,也吹亂了江雲風的心。

“差點忘了,送給你,來試試。”說著江雲風拿出一個小盒子,開啟一看是一個金項鍊,兩個心狀的小吊墜連在了一起,煞是好看,這還是江雲風第一次正式的送給她禮物。

“啊,小風,這,這太貴重了吧。”許晴藍看著項鍊雖然眼睛裡滿是喜歡,但還是感覺有些貴重,連忙推辭。

“有啥貴重的,別忘了咱的身份,好歹咱也算是個富二代,就怕你不要,這都是挑便宜的買的了,帶上吧,以後在異國他鄉也算是有個念想。”江雲風大大咧咧的說道,他確實沒敢買太貴重的禮物,他知道許晴藍的脾氣,花錢越多,越不開心,上午在商場仔仔細細的挑了半天,才找到一條滿意的項鍊,說起來這還是江雲風送給女生最便宜的一個禮物。

許晴藍沉吟了一下,也就不再堅持,接過盒子仔細的欣賞了一番,然後走到湖畔的路燈下讓江雲風幫自已從後面扣好,她小心翼翼的摸著這個吊墜,滿心的歡喜:“真好看,謝謝你,小風。”

“好啦,好啦,你喜歡就好。”

江雲風目光柔和的看著眼前的心上人,溫暖的橘黃色燈光將許晴藍包裹了起來,讓她整個人顯得十分的柔美,燈光灑在她的臉上也顯露出一種朦朧感。四目相對,這次兩人都沒有移開目光,片刻後許晴藍慢慢閉上了眼,她知道自已的這個動作意味著什麼,她有些緊張,同時心中也微微有些期許,她的身體在輕輕的顫抖著,不過她相信自已的選擇,也相信自已對未來的直覺。

果然,下一刻他輕輕的吻了自已,然後自已就被一個溫暖的懷抱緊緊的抱住,噢,原來,這就是愛情的味道,好甜,好溫暖。

兩個人許久都不願鬆開彼此,都在貪婪的吸聞著對方的氣息,江雲風只想讓這一刻暫停下來,只想忘掉腦中的一切,用心好好的感受這一刻,好好的記住這一刻。他們彼此都明白,這一吻就是一段甜蜜愛情的開始,這一吻,定終身。

第二天早上五點多,天還沒有亮,許晴藍已經拖著旅行箱從宿舍樓走了出來,她登上路邊的大巴,發現人已經快齊了,她們馬上就要出發了,北京,北大,一年後再見了。突然,好似有心靈感應一樣,許晴藍側頭向窗外看去,果然,一個熟悉的身影從遠處慢慢的走了過來,就怕他起早來送自已所以昨天都沒告訴他幾點走,不過看他這樣子應該是在這等半天了,這個傻瓜,為了送送自已,起這麼早,她哪裡知道,昨天十點多回到宿舍後,江雲風基本沒怎麼睡,四點多就在女生寢室附近徘徊了。

回想起昨晚的那一吻,許晴藍忍不住有些臉紅,她腦中一個聲音說道:“許晴藍,你真是不爭氣啊,到底還是沒忍住。”

這時另一個聲音反駁道:“我相信他不會讓我失望的,初吻給了喜歡的人,我不後悔。”

車上車下,眉目傳情,大巴啟動開始緩緩向前走去,兩個人都抬手向對方告別,許晴藍心裡默默的說著:“再見了,小風。”

宿舍裡如今就剩下韓鵬還在堅守,不過明年他也要搬到研究生宿舍了,剩餘那兩個早沒了蹤影,告別了韓鵬,江雲風回到了山西,全身心的幫父親打理公司。

時光飛逝,時間已來到2019年的夏季,六月,江雲風宿舍四人全部順利透過了畢業答辯,拿到了畢業證,再見面時都感覺彼此變化很大,但心中的那份同學情誼卻絲毫沒變,每個人都按照原來的計劃進行著,眾人臨別之際又大醉一場,四年的朝夕相處,幾人都感覺收穫了世間最真摯的友情,把酒言歡之後,天亮各自離去,聚散終有時,有緣再相見。

許晴藍在美國學業有成,預計九月中旬回國,這期間兩人一直保持著聯絡,感情也在日益加深,江雲風還特意在元旦時去了一趟美國,陪她一起跨過了新的一年。

江雲風七月報名參軍,八月透過體檢、政審,月底又去了美國看了看許晴藍。

九月六日,豔陽高照,身穿迷彩服,胸戴大紅花,手拿行李包的江雲風來在當地的武裝部正式參軍入伍。江雲風的父親母親還有一眾同學一起來送他。

江雲風的母親強忍著淚水,畢竟一去兩年見不著面,心中著實捨不得。看著兒子一身的戎裝,江大志感慨萬千,不禁想起了三十多年前自已參軍入伍的場景,那時候還是冬季入伍,自已剛滿16歲,身上也穿著迷彩服,帶著大紅花,朝家人揮了揮手就一臉興奮的跳進了141卡車的後廂裡,可開向火車站的這一路,讓他至今難忘,當時自已好幾次都想跳下車。卡車整個後廂都被一層雨帆布包裹著,裡面黑咕隆咚的啥也看不清,卡車柴油發動機燃燒後排出的廢氣味十分的濃重,而且使勁往鼻孔裡鑽,燻得自已只想吐,當時哪有什麼柏油馬路,卡車在顛簸的土路上開的飛快,自已被晃的天旋地轉的,腦袋有好幾次都磕在頭頂的鐵架子上,只感覺火辣辣的疼。車裡滿滿登登的都是人,擠在一起動都動不了。當時正值三九天,蒙在車上的那一層帆布,絲毫留存不住溫度,整個後廂裡猶如冰窖一樣早已凍透,還沒到火車站自已的手腳就已經凍硬了。

雖然十分的難受,但他心裡清楚,從現在起自已就得學會忍耐,即使再痛苦也不能放棄,這個參軍的名額還是家裡賣了唯一的一頭羊,換了幾瓶酒送給村幹部才要來的。這一路自已就這麼默默地熬著,眼裡的淚忍不住的往下淌,在臉上劃出一道道的淚痕,冷風從車縫裡鑽進來,吹到臉上就好像刀割一樣的疼,這一路的經歷給原本十分嚮往部隊生活的自已狠狠來了個下馬威,這還沒到部隊呢,就感受到了當兵的不易。說到底,那時自已還只是個16歲的孩子,為了能吃飽飯,能減少家裡的負擔,就去當了兵。後來想想當時的這點苦實在不算什麼,跟後來的部隊生活一比,簡直不值得一提,只不過入伍的這一幕實在是印象太過深刻,這輩子都忘不了,時至今日,江大志從來都沒有後悔過去當兵,能當三年兵是他這輩子最引以為豪的事情,部隊的經歷極大地改變了他的人生軌跡,為他日後建立自已的企業發揮了重要的作用。

滿載新兵的大巴出發了,江雲風揮手告別了幾人,他知道,自已要開啟一段嶄新的人生旅途了。